第17章 我沒有幫啊
「啊?」青松獃頭獃腦地看著揚長而去的蕭逸,實在是不明白自家世子打的是什麼鬼主意,遂只好認命的跟了上去。
桓王府中,蕭逸徑直走向青竹院。
剛一踏進院門,一張笑臉便垮了下來。
廊下,站著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著一身鴉青色長衫,負手而立,正一動不動的看著疾步走來的蕭逸。
臉上已經有了些許皺紋,但歲月的風霜也不能掩蓋住男子的俊朗。若是仔細看去,便能從那張臉上看出蕭逸的眉眼,只不過蕭逸的眉眼更加精緻罷了。
蕭逸上前,斂身行禮:「父王。」
桓王蕭啟牧淡淡點頭:「回來了?」
「是,去了玥兒妹妹的及笄禮,方回來。」蕭逸垂頭應道。
「玥兒這丫頭都及笄了?」桓王有些詫異,「沒想到這丫頭都長這麼大了。」
他又嘆了口氣,「真是老了呀。」
「你來給你母妃請安嗎?」相對無言片刻,桓王換了個話題。
這一次蕭逸直接點了點頭,話都沒有說一句。
「好,那你去吧。」
「是。」蕭逸隨意應道,正準備往裡走的時候,突然聽見背後傳來一句嘆息。
「阿逸,你也該議親了吧?」
蕭逸往前走的身形一頓,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冷聲道:「不勞父王費心。」
說完,蕭逸徑直撩了帘子,頭也不回的往裡面走去。
桓王呆愣在原地,半晌后才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算了算了,誰又能做得了誰的主呢?」
說完,他垂眸看向一旁的樹樹白梅,出了青竹院。
「母妃。」進了屋子,蕭逸脫下大氅,站在暖爐前細細烤了半晌,又重新撿了個笑臉,才走進桓王妃的卧室。
「阿逸,你回來了。」桓王妃靠在床頭,見到蕭逸,蒼白的臉上迅速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沖著蕭逸招了招手。
「蓮兒,去把小爐上的蓮藕排骨湯端上來。」桓王妃連聲吩咐道,見蕭逸挪了椅子,坐在自己面前,又笑著摸了摸蕭逸的手,「冷不冷?這天兒怎的一天天見冷了……」
「不冷,母妃,我不冷。」蕭逸笑得溫柔,「我穿的厚實,一點兒也不冷。」
「不冷就好,不冷就好。」桓王妃又摸了摸蕭逸的腦袋,順手把落在肩頭的灰塵拍了去。
正巧蓮兒捧了蓮藕排骨湯進來,桓王妃便穿鞋下榻,親自盛了一碗,遞給蕭逸。
「今日玥兒的及笄禮怎麼樣,熱鬧嗎?」
「一切都好,玥兒妹妹已經長成大姑娘了。」蕭逸一邊大口喝著湯,一邊撿了些無關緊要卻又十分有趣的小事兒說與桓王妃聽。
桓王妃聽著直樂呵,直到蕭逸喝完一碗湯,她的眉眼仍舊是彎彎的。
「若是我這身子好些,我也想出去看看。」桓王妃嘆了口氣,「真是不爭氣。」
「娘。」蕭逸瞪了桓王妃一眼,「您身體沒問題的,只要好好將養,到時候好了,我就帶您出去踏青。」
「好,我們阿逸最懂事兒了。」桓王妃笑著回道,神情間便有些倦色。
蕭逸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便推脫自己還有事兒,從青竹院退了出來。
回到房中,蕭逸趕緊換了身黑色的衣衫,沖著走進來的青柏吩咐道:「我要去東宮一趟,你們好好守著落辰院,不許任何人進來。」
青柏一愣,下意識問道:「世子,今晚又要去東宮?」
「嗯,有些事情。」不欲多言,蕭逸換好了衣衫,便從窗戶跳了出去。
太子殿下的東宮中。
一宮人匆匆穿過迴廊,敲開了太子殿下的宮門。
「太子殿下,逸世子來了。」
端坐在書房中的太子蕭澤連忙起身,急聲道:「請進來。」
蕭逸整個人籠罩在黑色的斗篷中,進了書房反手便關上了門,下意識四處看了一遍,才褪下了黑色斗篷。
「臣蕭逸,參見太子殿下。」
「林風不必多禮,快和我說說,今日宸王府的情況。」太子虛扶了一下,連忙問道。
蕭逸點點頭,將今日謝黎的所作所為一一道來,又將自己的所作所為一一講述。
「太子,臣以為,那謝黎之前或許對蕭璟有所動心,但那日謝黎落水后蕭璟的言語中傷,已經打消了謝黎對其的愛慕之情。
且謝侯爺對謝黎的寵溺是盛京城人人皆知的事情,若是這種情況下,蕭璟突然回心轉意,想來平南侯府定然會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的。
謝家的二公子謝運,與蕭璟有過一些接觸,因著當初謝黎落水之事,被謝侯爺丟去了白鹿書院,連年都沒有在家中過。
這人我查過,有些本事,但是稚嫩了些,為人處世有幾分聖人的迂腐,所以臣故意將此事提前透露給他,想來謝侯爺家現在應該是更亂了些。」
蕭逸嘴角有幾分笑意,「有謝家在前面擋著,想來宸王的籌謀,許多人還要掂量一下。」
「林風果然是……狡猾。」太子滿臉嚴肅地聽完,最後笑了起來,「不過是去了一次及笄禮,你竟能能搗鼓出這麼多事兒來。那謝家,明明就是天子純臣,奈何要把他們拉入這場漩渦呢?」
「死道友不死貧道。」蕭逸嘿嘿一笑,「不然新年上朝,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倒向宸王一邊呢。」
新皇是一個敦厚的性子,宸王府能有此作威作福之態,與新皇的不作為也是有很大關係的。
太子也是一位仁善的君主,但是比起新皇,卻是多了些決斷,以是蕭逸同太子,除了打小的竹馬之誼,也有幾分扶持之意。
「還是有些不厚道了。」太子嘆了口氣,「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平南侯府倒也是對付宸王府的不二之選。」
「還有一件事情。」蕭逸見太子同意了,才接著說道:「謝輝之前是否向皇爺爺替謝黎求過一個郡主之位?」
太子點點頭。
「臣覺得不若先壓一壓,待她再與蕭玥起衝突后給她,這樣一抬,平南侯府自然也知曉皇家的用意何在。」
蕭逸唇角勾了勾,「那丫頭,我瞧著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