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死不瞑目

「咳咳……」

我在沉睡之中覺得口乾舌燥，便眯開了一絲眼線，見到自己處在陌生的環境里，當下就撐起了身子站穩，說：「這是哪？地牢？」

我記得當時老爹把我打暈后，貌似把我扛走了。

此處應該是盜門的秘密之所，加上四周圍都是鋼鐵製造，門外又有許多弟子把手，我應該是走不出去了。

但聽。

「誒誒誒，你們聽說沒有？今天晚上長老好像要和各大高手聯手，一起去對付何安下，可惜這場高手的對決，我們這些小人物無眼福過目，不然一定會受益頗淺。」

「可不是嘛，都怪裡面的小子害得我們在這裡把手！」門外的幾個盜門弟子說：「我聽聞當年何安下很厲害，單手可匹敵各路鬼才，如今已經老成了一把骨頭，還不知有沒有那本事？」

「哼，何安下已經沒有了全盛時期的力量，要不然也不會那麼低調，選擇退出江湖，相信長老今晚出馬，眾人定能大獲全勝，哈哈……」

我眉頭擰緊，望著小小的窗口外，那裡有一輪圓月高照，不知月下之人可好？

很快，那些弟子猛然興奮，急忙站成了一排對前方的人作揖，低喝：「恭迎長老。」

之後，盜門六長老秋雲龍捋著鬍子走到我面前，一臉興趣勃勃地打量著我。

即刻，我想起了老爹的模樣，就衝到了老頭的面前，抓著他的衣袖，質問：「混蛋，你殺了我老媽不說，還控制了我老爹，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連自己的親弟子都不放過，我要殺了你！」

這時，我掏出了口袋的手槍，還沒有動手就被他一手握住了手腕，只聽咔嚓一聲，手腕處劇痛不已，槍也隨著落到了地面。

老頭哈哈大笑，回答：「生是盜門的人，死是盜門的鬼，你老爹的命是老夫給的，現在老夫要收回去有何錯？再者，老夫要把你老爹培養成最強大的人，所以就要把他的心，磨練成鋼鐵的般的模樣，你想不想見你老爹殺了你呢？」

「變態！」

「哼，人只要做到了變態，做到了毫無顧慮，才能夠天下無敵。」老頭一臉陰沉，再道：「不過我殺了你可惜，老夫聽聞你身上有『麒麟血』，挖下你的心臟吃了后，就可以長生不老，可老夫轉念一想，把你殺了就是暴殄天物，不如做我門下弟子，我放你一條生路，怎樣？」

我痴痴的笑了幾聲，然後呸了幾下，便惹怒了前方的秋雲龍。

我實在想不明白，若是吃了我的心臟就可以長生，那可是修道之人夢寐以求的夢想，但眼前的老頭卻選擇放過我，想想都覺得奇怪。

除非我的身上，存在比長生還有趣的東西，這樣才能夠吸引到對方。

「殺母之仇，我誓不罷休，要殺要剮，希聽尊便！」

人活在世上，但求無愧於天地，更無愧於自己。

我當了他門下的弟子，如何面對我死去的母親？而且我也不想成為他這種殺人不眨眼的怪物，「動手吧！」

秋雲龍一臉憤怒，神情似乎在罵我不識趣，然後他一手抓著我的脖子，磅礴的力道，弄得我快要窒息而亡。

可到了最後他卻把我放下，神秘兮兮的對著我笑了許久。

我從他的笑容里，看到了好多狡詐，讓我的心裡甚是不安。

「哼，今晚一過，大局已定，你反抗老夫，不想成為我的弟子，老夫就會讓你乖乖臣服！」話畢，秋雲龍離開了地牢，我坐在了角落裡，一直在思考著他的心思。

時間在慢慢地流走。

我心急如焚，不知外面的情況怎樣？

期間龔書恆來見過我，但被門外的弟子攔截在外，也只能遠遠的看著我不敢說話。

可我通過他的眼神，卻知道外面的情況不太好。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

「小相公，需要幫忙嗎？」

狐王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嚇得我趕緊起身四下打探，卻沒有見到任何異樣。狐王對我解釋，我們之間存在契約，擁有的心靈的感應，自然可以千里傳音。

當下的困境，或許狐王出手，能夠化解危機。

對方也不是傻子，解決了我就等同於跟盜門為敵，加上盜門和其他門派已經結盟，狐王便間接惹怒了各方勢力，對陰冥派極其不利，無異於引火燒身。

所以，狐王道：「我可以出手幫你，但前提是我要喝你十杯血為代價，怎樣？」

對方活了幾百年，也是條老狐狸，懂得生意上的談判，自然不能夠放過宰人的機會，因此不趁勢撈一筆，怎能對得起機遇？

我沉默了一會，狐王再說：「現在各大高手都在圍攻古廟，你家的老爺子一定撐不住，考慮的時間越久，你們兩個人見面的時間就越短，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今天晚上，何安下必死無疑，呵呵……」

一剎那，我的拳頭握住，心裡七上八下，干爺爺為我們家裡做了那麼多事，現在他有危難，我又豈能坐視不理？

就算我幫不了什麼忙，但我至少要見他最後一面。

狐王也明白，我的心是柔軟善良的，這是我最大的弱點，也是她進攻的缺口，於是我進退兩難，到最後無法避開她的條件。

「十杯血可以，你要把我安然無恙，送回我爺爺的身邊。」

「小相公果然爽快，成交！」狐王開心了一會，而後我在地牢里就聽到了高跟鞋，咚咚咚敲打地面的聲音。

緊接著有一股好聞的香氣，慢慢的飄散過來，幾乎所有聞到這氣息的人，撲通幾聲都跌倒昏迷不醒。

這時我才明白，狐王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徘徊。

我對於她的價值來說實在太高，對方斷然不會讓我死去，便做好了出手營救的準備。

而且在狐王的心裡，我即便是要死，也得死在她的手上。

「咚咚咚。」

聲音越來越近。

不久后便有一道血色的身影出現。

狐王的身材極好，曼妙多姿，回眸一笑間風靡萬千，可惜眾人不能一睹她的芳容，不然一定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咔嚓。」

只見鎖住鐵門的鎖頭，砰的一聲斷裂，大門慢慢的被打開。

我掛起了微笑走了出去。

狐王拉著我的手跑出了地牢，以極快的速度向古廟的方向奔跑。

等我來到那裡時，周圍躺著許多血淋淋的屍體，東倒西歪趴在各處。

鮮血順著地面流淌。

我在其中查看著眾人的面貌，幸好沒有張天成，還有爺爺的面孔，不禁讓我鬆了一口氣。

「小相公，古廟裡有神像庇護，我進不去，只能送你到這裡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也毫不吝嗇給自己的手臂一刀，鮮血流淌而出時，對方拿出杯子盛住，一口悶在了嘴裡，細細品味之後吞了下去。

狐王嚶嚶幾聲，十分享受鮮血的味道，猶如嘗了時間美味的佳肴。

接著十杯鮮血過後，我近期看到她的身後長出了七條尾巴。

這傢伙是七位狐妖！

「呵呵，天助我也，老娘終於恢復了。」狐王放肆大笑，身上有一股氣流轉，推著我不停的後退。

那七條尾巴到處搖曳，顯得荒誕。

「小相公，你的鮮血真的是人間至味，我有一種預感，要是奪了你的命，會不會化身八尾呢？」

我心中咯噔一驚。

狐王的眼神化為了血色，一臉殺意磅礴。

我知道她是要反悔，心中暗道不妙，急急忙忙向這古廟的方向沖了過去。

狐妖一聲冷哼，我剛沒走幾步，一條白色的尾巴就纏住了我的腹部，如虎如牛般的力氣，在扯著我往狐妖的方向前進。

在這一瞬之間。

「咻！」

古廟的大門中，射出了一把鋒利的寶劍，快很准砸在了狐妖的尾巴上。

對方好像沒有料到這般的情況，接著一聲吃疼，我身上的尾巴被縮回去。

大門砰的一聲打開，張天成傷痕纍纍，神情堅毅，向我丟來了一條繩索。

狐王怎能過眼前的機會，低喝：「哼，休想逃走！」

但我先行一步，伸手抓住了那條繩子，張天成用力猛拉，我的身子像是飄了起來，幾秒的功夫就飛進古廟。

同時。

「啊……」

狐王不甘心，七條尾巴齊出，來勢洶洶間，張天成把大門給關上，任由對方怎麼砸，門愣是沒有壞。

這時，我才鬆了一口氣，趴在了地面中大口呼吸。

「張……張大哥，我爺爺怎樣了？」

張天成低下了頭，伸手擦拭嘴角的血液，雙眸之間隱藏不了傷感。

我大概明白了什麼意思，心裡還是不太相信，見到地面中血跡未乾，延伸到了內房。

我就一步一步走了過去，見到爺爺滿身是血躺在了大床上。

「不可能……」我顫抖著走過去，伸出手去摸爺爺的鼻息與脈搏，幸好還有微弱的動靜。

這時，爺爺猛然睜開眼，裡面密布了血絲，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

「爺爺，你還好嗎？」

他的臉色刺痛，容易把我拉到他面前，沙啞說：「太上道門……小師叔。」

爺爺把這句話連說三遍，身邊的張天成猛然驚顫，似乎明白了老爺子的意思，道：「恭送何師叔！」

這句話說完，爺爺的頭歪到了一邊，氣息力氣全無，到最後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