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門女婿

我和老爹極力堵住了大門，一晚上都沒有合上眼睛，直到清晨一縷光輝透過了門縫，照進到我家裡面，我們才略微的放心。

而外面的動靜越來越輕微，直至消失不見，我們等了很久，大門外還是沒有反應，便緩緩地打開門，見到了劉德滿身是血，昏迷躺在了我們家門口。

老爹說：「慘了，這傢伙肯定是著了那些妖怪的道，被控制了身子殺了人，這是那些怪物在報復咱們啊，再這麼下去恐怕我們也會跟他一樣悲慘。」

對於老爹這句話我深信不疑，劉德很快就轉醒過來，迷茫地看了四周，望著身上的血液與水果刀，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在想要不要告訴他被妖怪上身的事？

劉德撓了撓頭，惡狠狠的瞪了我老爹幾眼，罵道：「他奶奶的，我怎麼會睡在這？」

老爹剛要反駁幾句，我就把他給攔了下來，直至劉德離開了我們家，接下來村民們發現了青雲道長的屍體，人心更加慌亂就報了警。

沒過半個鐘民警找上了門，把青雲道長的屍體帶走，以現在的技術，查出劉德是兇手乃分分鐘之事。

那妖怪是在借刀殺人，好讓劉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後悲痛欲絕、滿懷歉意的死在牢里。

這種狠辣的手法，更加讓我毛骨悚然。

老爹迫不及待的拉著我來到了前山的「無上觀」。

那傳承了幾百年歷史的老廟，被村民們的破壞得不堪入目，哪還能住人啊？

只見老道士拿著一把掃帚，在老廟的門前悠哉悠哉掃著枯枝落葉，我老爹因為先前做得那些糊塗事，臉面拉不下來，覺得十分不好意思，不知道如何向人家求救？

我白了老爹一眼，急忙走上了去，站在老道長的面前，說：「老人家，你的身子還好吧？」

老道長衣衫襤褸抬頭，撇了我們幾眼，對我露出了善意的笑容，回答：「小娃娃，老夫託了你的福，身體倍棒沒有大礙，就不勞你費心了！」

我聽出了他的意思，老人家是不想趟這趟渾水，著急趕我們走啊。

最終老爹拉下了臉面，為了我的安全著想，就來到了老道士的面前求饒。

「老道長，我聽孩子說你送了他一張符咒，救了他一條命，想必你是有真本事的人啊，先前怪我不識廬山真面目，不知你是真仙人，才做出了那麼混蛋冒昧的事情，還請你原諒我，救救我可憐的兒子吧！」

老人家沒有回答，繼續燒著他的枯枝落葉。

我老爹誠意十足，掏心掏肺，對他講了山下發生的所有怪事。

老人家的臉色不改，對此不聞不問，最後老爹實在沒辦法啊，就撲通一聲跪在了他老人家的面前，啪啪好幾聲，狠狠給了自己十巴掌。

那張臉打出來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老神仙，我知道你怪我先前那般胡來，才造下了天大的孽障，我也是著了魔，一時心急聽信了青雲道長的話，便犯下了大錯，但我的孩子與家人是無辜的，你要那些怪物來殺我便是，求它們放過我家孩子吧！」

我看老爹已經丟失了所有的尊嚴，再這麼下去就沒意思了。

所以，我就過去把我老爹給拉起來，既然老神仙不同意，那定然是有不得已的難處，我們不求他那麼便是了。

可老爹倔得很，我死活都拉不起。

老神仙見到我爹那麼有誠意，就嘆息道：「唉，古人常說天作孽猶可存，人作孽不可活，說得就是你們這些無知的人啊，當時我就跟你們說，那樹上住著小肚雞腸的神仙，眼看人家就要得道飛升了，你們倒好，直接把人家的本命樹給砍了，損了人家幾百年的道行，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啊，人家能不氣嗎？」

老爹點頭說是，罵自己混蛋。

「唉，你們可知那個妖怪在唐朝時候自封狐妖王，到處是弒殺百姓，恰逢我們師叔祖李純罡路過清源村，見到百姓悲慘，整日擔心受怕，恍恍不得安寧，就和那妖王大戰了幾百回合，依舊沒有滅了她……」

聽老道士說，當年李純罡和狐妖大戰了三百回合，身子終落下了重傷，想著自己命不久矣，又憐惜眾多百姓，便想出了一道妙計，可以在自己死之後，庇護百姓的安危。

於是，李純罡就向狐妖提出助她得道成仙的要求，但前提是她要放下殺戮，守護一方百姓的安全。

狐妖聽了心裡蠢蠢欲動，畢竟得道成仙是所有生靈都夢寐以求的幻想，作為狐妖王自然也是一樣，當下就答應了李純罡的要求。

最後，李純罡以陣法藉助了清源村的伏地龍氣運，通過老槐樹為媒介，灌注到狐妖的體內，助她修鍊成仙。

這才讓更多的百姓免於一場危難。

倘若狐妖真的飛升了，那村民們也就跟著雞犬升天，發家致富在所難免。

可這麼一手好牌，卻硬生生被我老爹等人打壞了。

狐妖等了幾百年，不僅到頭來是一場空，還落下了重傷，心中怨氣滔天，屆時必定滅了清源村，就算我們逃到天涯海角，她也會把我們給揪出來殺掉，以平息她心中的滔滔怒火。

我老爹被嚇得魂不安定，哭喪著臉說：「老神仙，當時那青雲道長說這裡有個『九陰斂財穴』，將我們所有的氣運都吸光了，我們便信以為真，這才對那棵老槐樹下狠手啊！」

老道長回答：「唉，天意使然，那位道長道行不足，只看出了表面上的東西，並沒有見到內在的事物，由此釀下了大禍，實在讓人不恥……而我糟老頭已經半隻腳邁入黃土了，又沒有祖師爺的本事，此事我不敢沾染一星半點，你們還是回去吧！」

老爹使出了渾身解數，說破了三寸不爛之舌，還是沒有說服老道士。

我們回到了家裡，老爹依舊不甘心，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

我和母親都特別擔心他，萬一他做出了什麼傻事，這該怎麼辦？

等到了中午時分，我和母親決定要將門給撞開。

此刻，老爹凝重的打開了大門，讓我母親準備了幾隻老母雞，還有好飯菜，帶著我再次來到了「無上觀」。

老道長把門給鎖住了，我爹無賴起來，作為他的兒子，我都覺得有些可恥。

只見他把門給撞開，將裡面拜三清的老道士嚇了一跳。

「哎呀，你們怎麼還來找我老頭子呢？老夫說了不想趟這渾水呀！」

我爹露出了一絲微笑，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直接把我拉著一同跪下，然後將我的頭按在了地面上給老道士磕響。

「你們這是做什麼呀？用什麼話站起來講，別壞了老夫的道行。」

我的頭碰到了地面上，瞬間砸出了一個紅印，我不明白得看向了老爹，實在想不透他心裡的心思。

「老人家，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你身邊沒有兒女，孤家寡人守著這間老廟十分孤獨，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就讓我兒子認你為干爺爺，讓他一輩子都孝敬於你，讓你享受天倫之樂，如何？」

老爹這一招，真是讓我大吃一驚。

我沒想到老爹居然這麼瘋狂，為了讓人家老道士出手救我們，竟然讓我認他做干爺爺。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實在讓我有些難以消化。

老道士聽了我老爹，神情上為難，不過沒有推脫。

老爹看有戲，再趁熱打鐵道：「老神仙，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也可以認你做乾爹，為你孝犬馬之行，你看如何？」

對方沉吟了幾下，神色慢慢的鬆懈，徒步走了過來，將我們兩個人扶起。

「唉，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老道士嘆息一聲，老爹神情有些頹廢，我心說咱們都做到這種份上了，足夠真心實意，對方沒有理由不感動啊！

就在我們失望時，他再說：「我並非是孤家寡人，我還有一個孫女在外面修行，只不過我家一脈單傳，到了我這一輩，生下了兒子，早年三十死亡了，只留下了一個孫女，怕是要斷血脈嘍，倘若你願意讓你兒子當我何家上門女婿，我定全力以赴。」

我聽了老道士倒是的話大為吃驚。

他這一招倒是夠狠。

我要是當了上門女婿，那我豈不是斷了自家的傳承，還丟了老祖宗的臉面？這樣的罪責，以我老爹的性格定然不會接受。

再說了，我還不知道自家媳婦是什麼容貌，萬一對方是一個醜八怪，或者殘疾人諸如此類，我當如何自處呢？

老爹一下子就露出了抗拒的臉色。

老道士也是善解人意的人，就鬆口說：「我知道你家也是獨子，我也不為難你們任家，以後孩子們成親，讓他們生兩個孩子，一個跟我何家姓，一個跟你們任家姓，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我看老爹若有所思，要是當了上門女婿，我的臉面就丟光了。

即刻我就要阻止老爹，可我還沒開口他就說：「如此甚好……兒子，你還發什麼呆？還不快快見過爺爺！」

我是想要反駁，可想到我媽與老爹的性命堪憂，便既來之則安之，瞬間給老道士磕頭，喊道：「爺爺在上，受平生一拜！」

老道士見此很開心，笑得皺紋疊起，伸出溫暖的手把我給拉了起來，接著進入了屋子裡搗鼓了一陣，拿著一張紙遞給了我老爹。

「孩子他爸，你按照我寫的東西，一五一十都給我買回來，今天晚上，老頭子便開壇作法，救你們脫離苦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