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6章 雌雄難辨

終於見面了。

破天現身的那一剎那，李子安的心裡其實是有馬上動手的想法和衝動的，但是最終還是被他壓制了下去。

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他並不清楚對方的實力，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如果連對方的實力都不清楚，貿然動身那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事情。

第二個，這個世界給他帶來了太多的困惑，只有破天能給他答案，在那些困惑沒有得到解決之前，就算是殺了破天，他也會感到遺憾。

四目對視，李子安是一個微微抬頭仰望的姿勢。

破天高他兩個頭，只有這樣才能看見破天的眼睛。按說，戴著面具也能露出眼睛，可是他看到的情況卻是，面具後面的眼窩依舊看不見眼珠，只是兩個黑乎乎的洞，隱約有銅銹色的光澤閃現，疑似那種銅銹色的天之銘文。

沒有鼻孔，沒有唇縫，估計也不需要呼吸。

事實上，李子安到了這個世界，他也沒有呼吸，也不需要呼吸。這個世界沒有氧氣，空氣中流淌的是神性的能量，這才是純能量體需要的「營養」。

差不多兩分鐘的沉默之後，李子安才打破兩人間的沉默：「終於見面了。」

「終於見面了。」面具後面傳出了破天的聲音。

「你跟我想象的樣子有點不一樣。」李子安說。

「怎麼還不動手？」

「還沒到動手的時候。」李子安說。

這樣的對話有那麼一點武俠風的感覺，雖然說的是無聊的話，卻彰顯了個性，突出了氣勢。

然後拔劍，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既然這樣，那就聊聊？」

「聊聊。」李子安說。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要問我，我也的確可以給你答案，可在那之前，我有一個條件。」破天說。

李子安說道：「再你提出你那個條件之前，先把你的面具摘了吧，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不想跟我說話的人還戴著面具。」

「你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破天說。

他的話音落下，臉上的面具就消融了，露出了一張面孔。

他的眼睛還是只有兩隻眼窩子，裡面沒有眼睛，裡面漆黑如墨，閃爍著銅銹色的能量光。他的鼻子也依然沒有鼻孔，只是嘴巴有了唇縫。

李子安忽然有些後悔，這樣的面孔讓他感到不適，還不如戴上面具。

「你果然是你。」破天說。

李子安微微一愣：「嗯？」

破天說道：「你還是那麼在乎人的臉，如果我是一個美麗的女神，你對我的態度可能會更好，對嗎？」

李子安：「……」

「好吧，我滿足你，一個美麗的女神。」

李子安慌忙說道：「別，我沒那個想法。」

可他的想法並不重要，破天的能量體扭曲了，然後瞬間重塑。

李子安的面前真的出現了一個美麗的女神，比他矮一點點，差不多一米七五的身高，細腰大長腿。明明是一輛超跑，但裝的卻是貨車的大燈，十分的凸出。一張桃花戀，白里透著粉，杏仁兒眼，烏黑亮麗，美不可方物。如果僅看臉蛋身材，說她是潘金蓮也是沒毛病的，畢竟往哪一站都是勾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禍水。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是神的氣質，神聖、高貴、威嚴，讓人不敢冒犯。

兩種特製一結合，那就不得了了。

李子安感覺，這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跟家花不如野花香沒有半點關係。

「現在怎麼樣？」破天的聲音也變了，變成了一個溫柔好聽的女人的聲音。

李子安淡淡地道：「真的沒這種必要，我覺得你還是戴上面具吧。」

「口是心非。」

李子安：「……」

講真，他雖然感嘆對方的女神樣貌如此完美，但是心裡卻感到不適，因為他知道這個女神是一個男人變的，他這邊有先入為主的觀念。這麼一來，無論破天變成多麼美麗的女神，他都感覺自己是在一個人妖交流。

「我得告訴你，這才是我本來的樣子。」破天說。

「啊？」李子安又呆住了。

「哈哈哈……」破天笑了，「跟你開個玩笑。」

李子安皺眉。

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女神的身體又扭曲了，靜止下來的時候，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戴著詭異的面具，身高比李子安高兩個頭。

「所以，人們只喜歡接受自己喜歡的真相，你確定你會喜歡我給你的那些答案嗎？它們跟你想要的真相截然不同，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會被顛覆。」破天說，他似乎知道李子安想問他什麼。

李子安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的身上的確有一些作為人類的劣根性，但是我對真相的追求是認真的，不會因為我自己的喜好而改變，說出你的條件吧。」

「這個地方我來過無數次了，可是我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可你一來，你好像得到了重要的東西，告訴那是什麼？」破天用兩隻黑乎乎的眼窩看著李子安，銅銹色的能量光一閃一閃，那畫面真的有點瘮人。

比起剛才那個美麗的女神，李子安更適應他現在的樣子。

不過，李子安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他的心裡也在琢磨這事。

以破天的能力，他來這裡無數次了，他怎麼可能沒有發現這裡有什麼東西？

「如果你不回答我這個問題，你也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答案。」破天看出了李子安的猶豫。

「是基石。」李子安說出了答案。

破天沉默了。

李子安隨手一揮，一團金燦燦的天之銘文脫手而出，在虛空之中組合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形狀，就像是一塊建造宮殿的基石。

這或許也是它為什麼叫基石的原因。

破天的視線落在了基石上，戴著面具，看不見他的神色反應。

「你說你來這裡無數次了，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它的存在？」李子安想不通這點。

「哈哈哈……」破天突然仰天大笑。

李子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你在笑什麼？」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哈哈哈……」破天還在笑。

李子安懶得問他笑什麼了，他輕輕彈了一下手指，那懸浮在虛空之中的基石便爆開了，無數天之銘文又回到了他的身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