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潛在危機
回去的路上,柳承徽和連瑜並肩走著。
柳承徽有些抑鬱,畢竟同樣是受黎側妃迫害,安慕容能升了位份,而她卻是不能。
雖說這太子嬪的位份是殿下一早就向宮裡稟明的,但是衝上這多事之秋,倒是讓人不免增加一分嫉妒。
連瑜側頭微微看了柳承徽一眼,嘴角緩緩勾起,開口說道:「我倒是羨慕安太子嬪能有這麼好的福分,她父親在朝中也有分量,她自己也不輸別人。」
柳承徽微愣,嘆了口氣:「你所言極是,我們不及她。」
連瑜眸光一轉,「是啊,原本便有太子妃娘娘和黎側妃娘娘分了殿下的恩寵去,這會子明面上又多了安太子嬪一個,咱們的處境更加艱難。」
接著她又道,語氣有些委屈:「好歹姐姐還是個承徽,我小小一個昭訓,倒是微不足道了。」
連瑜一副喪氣模樣,柳承徽趕忙打住她:「妹妹可千萬別這麼說,被別人聽到就不好了。」
柳承徽雖然這麼說,心裡卻也不是滋味,原本她們便人微言輕,在安慕容還未入府前便沒多少恩寵,以後的路更難熬,只有一步步往上爬,可能殿下才不會忘了她們。
待得進了宮做了后妃,殿下年年充實後宮,她們人老珠黃,到時候恐怕只聞新人笑那看舊人哭。
「是我失態了,姐姐莫怪罪。」連瑜勉強笑道,「安太子嬪是皇上賜給殿下的秀女,本身便比咱們身份高瑞。」
柳承徽微微垂下了目光,沉默著沒有說話。
連瑜輕聲道:「咱們快回去吧,還有些針線活沒做。」
「嗯。」
安慕容被冊封,安慕晞有許多事情要做,這忙來忙去,也便沒什麼空閑去詢問趙湛為何他要這般做。
雖然她心裡有猜測,但是親自聽到趙湛說才安心。
三天後,安慕容在錦元殿進行冊封。
她梳著雍容的牡丹頭,簪著金簪銀釵數朵絨花,額前鳳釵流蘇垂落下來,配著嫣紅的蓮心紅玉花鈿,粉面含春,黛眉凝遠,整個人明艷動人。
一身暗紅刺繡青鸞芙蓉錦袍,深藍的錦緞百褶裙,行動間光華流竄,美艷非常。
安慕容緩緩出場,候著的嬪妃們見到她都眼前一亮,但心中所想為何,就不得而知了,眾人皆笑臉相迎,看似真心祝福。
蘇敏倒是由衷高興,拉了一旁的連瑜悄悄說話,「看來這宮裡邊的梳妝嬤嬤就是不一樣,倒是不知安太子嬪竟是這麼美艷。」
連瑜微笑著:「良娣說的是,這雍容的妝容衣飾也不是任何人能壓得住的,像妾身這般天生寡淡的人,只能由衷羨慕。」
「可別這麼說。」蘇敏說著又不由多看了兩眼,隨即目光便移到安慕晞身上去了。
安慕晞今日也是一身新,不過也就往常的風格,倒是把安慕容稱的更為出挑。
柳承徽暗暗握緊了手,同樣是太子的嬪妃,有些人天生運氣好,便能扶搖直上,有些人下賤出身,只能望塵莫及。
張挽琴雖然欣賞安慕容,不過心裡也微微忌憚上了,安家勢力正在崛起,安慕容是個隱形的對手。
黎香雪輕輕湊近張挽琴,低聲說道。
「太子妃姐姐,你這悉心栽培的安太子嬪,倒是艷壓群芳,連妾身也比不過。」黎香雪壓下心裡邊的嫉妒,面上巧笑倩兮。
她早就視安慕容為眼中釘肉中刺,但是兩個人一起被膈應,總比她自己一個受苦強,張挽琴自己培養起來的人,可能哪一天還會被她給掀翻了。
尤其安慕容身邊的那個庶妹安慕晞,此人是安慕容的智囊,有她在,太子府別想安生。
張挽琴淡笑著:「你是太子府的老人了,怎麼還跟新人比,倒是掉了價位。」
「你!」黎香雪冷笑一聲,沉默下來,正好趙湛也趕了過來。
「妾身拜見太子殿下。」
眾人行禮,趙湛走至首位坐下,「都起來吧,司儀開始受封典禮吧。」
「是!」
安慕容被宮裡嬤嬤指導著行禮,安慕晞退至一旁,看著這一切。
漸漸地安慕晞目光便轉移到了趙湛身上,他倒是專心致志地在那裡坐著,似乎確實認真對待安慕容的冊封儀式。
自從三皇子一支的事情發生后,太子府就安定下來,鮮少活躍,今日安慕容受封,還是過完年以來的第一件喜事。
儀式並不複雜,半個時辰便完事了。安慕容接過趙湛親賜的宮碟,便算完成受封儀式。
錦元殿眾人散去,安慕晞將安慕容送了回去,伺候安慕容更衣歇息,便拿上東西,轉身去了趙湛的書房逮人。
趙湛才回到書房歇息不久,安慕晞就到了,魏祿賢趕忙將安慕晞迎進去。
「今日人員流動多,晞姑娘這個點兒過來,也不怕被看見惹了麻煩,以後多注意點兒。」
安慕晞頷首,微笑道:「多謝公公提醒,不過奴婢今日有一事必須得問了殿下,才算安心。」
魏祿賢略一沉吟,倒也想通安慕晞是因為何事,也不說什麼,「你進去吧,奴才在外面候著。」
安慕晞進了書房,趙湛正在寫東西,見到她進來,停了筆,指了前方的椅子說道:「今日你站的久,就坐那兒跟本宮說事吧。」
安慕晞微微一行禮,也不客氣地坐了下去,開口便道:「我也不拐彎抹角,殿下突然晉陞安太子嬪,到底有何目的?」
趙湛目光有深意,嘴角微勾,依舊溫潤如玉:「你不是心裡明白,何必再來問本宮。」
安慕晞秀眉微蹙:「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趙湛追問,接著他眸光一轉,又道:「便當作是本宮在討好父皇吧,也沒什麼特殊的含意。」
安慕晞抬眼看他,目光彷彿能穿透趙湛,兩人隔空交戰著,她緩緩道:「這樣子會讓我覺得,你已經開始忌憚著我,忌憚著安家。」
趙湛一愣,輕聲道來:「作為太子,本宮一開始就忌憚著所有,你不明白?」
尤其是那次在寺廟的對弈,安慕晞絕非一個殺手頭頭這麼簡單,只是未來說不清道不明,難以預料他能不能掌控她。
安慕晞腦海里的一根鉉突然崩斷了,是她自己在這場交易中迷失,自以為自己信任趙湛,趙湛也要無條件信任她,到底是太過天真了。
這情情愛愛,倒真是能蒙蔽雙眼。
安慕晞突然笑了:「殿下所言不假,是我沒有掌握分寸。」
趙湛聞言面色有些沉思下來,有些疑惑安慕晞的說辭,打量了她一番,接著道:「本宮自有思量,你的深淵替本宮出了很大力氣,你不用擔心安家的後路,本宮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安慕晞想笑,要不是跟在趙湛身邊快一年,興許還會被他的說辭給蒙蔽了,現下他這般說,他是一個字也不信。
「說的也是。」安慕晞輕哼一聲,面色替她遮掩了臉色,她倒也不用收斂。
趙湛笑開,說道:「有一事本宮須得提前知會你,你說你臉上的傷口不能恢復如初,本宮便替你尋了一位擅長刺青的畫師,讓他替你將傷痕遮掩住。」
「嗯?」安慕晞語調上揚,帶著不解,仔細體味了趙湛的話后,脖頸耳朵根都刷的紅了起來。
為了遮掩異樣,安慕晞故意冷了聲調:「怎麼,我的傷口妨礙到殿下了,須得找人替我遮住?」
趙湛笑容斂住,突然笑出聲,搖了搖手,說道:「自古女子愛美,本宮只是全了你這心思。」
安慕晞忍著翻一個白眼,儘管自古女子如此,但是這古代上個街都遮身遮臉的,又有幾個人欣賞,美與不美倒無所謂。
「那我倒是要多謝殿下了。」安慕晞挑眉,接著她藉機取出了自己要送趙湛的東西。
「我禮尚往來,送殿下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