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守夜無人
都說打是情罵是愛,游柒想著這兩人之間的爭鋒相對,分分鐘腦補出一場年度大戲。
不過旁人的事情,游柒也不多加評論,回頭看了一眼還打得「難分難捨」的兩人,便將這事拋之腦後了。
——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熟悉的小院子里,游柒詢問著木樂的身體情況,她原本是想讓她一人先回去的,不過木樂這丫頭偏生死腦子,即便是受了傷也要跟著游柒,信誓旦旦地說著少爺身邊怎可無人服侍這樣的話,游柒對這不懂變通的丫鬟有些頭疼,偏還被她的理由堵得說不出話,只好提前結束計劃先打道回府。
「回少爺,奴婢已經無事了。」回到了小院,木樂已經換回了淺黃的衣衫,緊緊地跟在游柒身後,以行動表明自己時刻準備服侍主子的堅定決心。
游柒見木樂一副面色紅潤的樣子,已經完全看不出之前受傷的跡象,也隨她去了。
不過這異世大陸頗為神奇,想必木樂被靈力震出的傷勢也只能算是小傷,三兩下就能恢復得活蹦亂跳的那種。
她倒是對這裡的醫治方法很是好奇,原本也想乘機見見妙手神醫到底神在哪裡,不過寧林坊管事一句「只可傷患一人進入看診是神醫定下的規矩」將她擋在了隔間外。
「只是……」木樂遲疑的聲音引起了游柒的注意。
「嗯?」
面對游柒疑惑的眼神,木樂有些自責道:「少爺出門要辦的正事沒有辦成,都是奴婢帶累了少爺,都是奴婢的錯。」
木樂低著頭,一副要低入塵埃的樣子叫游柒有些好笑,現在知道自責了,剛才在外面怎麼說都不聽,偏不肯一個人先回來。
她初次接觸到這裡的神奇之處,還有些不適應,不過現在木樂看起來已經同常人沒什麼區別,想來是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想是這樣想,嘴上還是要說著不怪罪的話,不然她真的怕這丫頭要自責地趴到地上去。
其實也不算是沒辦成,在木樂進去的那段時間,她拿著宣紙尋到了掌事,言明要買紙上的這些藥材,有多少要多少。
當時那掌事一眼掃過後,便一臉尷尬地叫她莫要說笑,說這些奇物哪能在這裡尋得,莫說是批量購入,便是能見到一面,也是天賜的機緣。
她本來就料想過這些藥材不易獲得,對掌事的一番話也不過是在試探,只是她沒有想到這些藥材會珍惜到「奇物」的等級上,連據說藥材最全的寧林坊都一樣沒有。
游柒注意到掌事有些猶豫,像是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的樣子,想必他想說的是叫她去應錦閣試試,畢竟這京城裡想要找些奇物的都會去那裡。
原計劃她也是要去那裡碰碰運氣的,不過她不放心木樂,加上見過那位據說是應錦閣現任閣主的伏賀錦之後,她現在也不是很想去,誰知道那個桃花眼的傢伙又會折騰出什麼幺蛾子來。
她從寧林坊出來時那兩個人都不見了,也不知道是相約去了別的地方繼續爭鬥還是什麼。
不過,只要知道這些藥材真實存在,總會有辦法的。
精美的琉璃妝匣內靜靜躺著一塊美玉,雕刻而成的片片環繞的翎羽次漸低淺地排列至內里,浮動的水色在其中左右遊離。
木樂初看見這塊似曾相識的玉佩時發出了低聲輕咦,引來正在整理袖袋的游柒詢問,「怎麼了?」
「無事,」木樂輕道,復又問道:「今日族會,少爺可要戴這新添的佩玉?」
木樂立於妝台前,游柒也沒有看到些什麼,只當是木樂對她那天隨手解下的玉佩龍紋產生的疑問。
想到那塊玉佩,游柒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對木樂輕「嗯」了聲,「就這塊吧。」
說罷,也不去看那塊玉佩,對那日的事情下意識地有些逃避,這塊玉佩就好像時時提醒她那時是如何無法反抗地被那個奇怪的男人壓制的。
木樂將玉佩戴在游柒腰側,游柒若有所覺地便要低頭去看那玉。
「少爺,前頭派人來催了。」一個小丫鬟在外敲門道。
聲音有些耳生,游柒向門邊看去,向低頭輕理流蘇的木樂問道:「木纓沒和你一起來?」
木纓身為一等丫鬟,即便游柒日里不用她,她也是應當在外候著的,不至於連句話都叫個二等丫鬟在房外來傳。
木樂怔愣了一下,也略有些疑惑道:「說來奇怪,昨日是木纓守夜,但今早奴婢來時卻沒有見到她,還以為是少爺遣她回屋去了。」
於木纓截然不同,木樂是家生子,她的母親曾經也在游柒的母親身邊侍候,對於嫡四支她懷有特殊的感情,因此即便先前少爺被叫做傻子,她也並未起過異心。
「讓人去找,」游柒皺眉,對木纓她一向只輕輕敲打,讓她自己收斂好滿腹心思,不過如果她已經明目張胆地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話,那就留不得了。
游柒只讓木樂吩咐下去就不多加關注了,昨日有人傳話說今天是游家族會,所有嫡系都要出席,算是確認一下身份,讓大家認清這些覺醒成功的子弟。
讓她奇怪的是,她在覺醒當日表現出來的「天賦」,絕對會引起游銳的懷疑,但他卻沒有傳她過去問話,難道是想要在今天的族會上對自己三堂會審不成。
游柒在小童牽引的位置上坐下,面對那些徘徊在自己身上或探究或質疑的目光,都報以迷之微笑,雖然在別人看起來都只以為她是胸有成竹所以才這般淡定。
游家席位的座次一向是與年紀長幼無關,而是按照在族中地位排坐,所以無論大家心裡如何想,游柒目前都理所當然地坐在最末端,離著主位遠遠地。
和游柒有過「一面之緣」的游璽越就在游柒斜對面,身為族長唯一的嫡子卻沒有坐在更重要的那個位置,游柒有些探究地看過去。
按照木樂的說法,據說那日她受傷是這人及時為她救治,否則以她的凡身說不定就一口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