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多年未見的母親

「你，你居然敢打我？」

「我為何不敢打你，首先你尊卑不分，林氏不過一個姨娘，你居然多次稱呼她為娘，先前在後院的時候，我就諒你是驚嚇過度不與你計較，現在，你將這丞相府的女主人置於何地？其次，你嫡庶不分，我是你長姐，我乃嫡出，你是庶出，與嫡姐說話，卻不知一點禮數？…」

宋致文也一臉不贊同的看著這自己平時挺看好的二女兒。

林氏見宋致文臉色不太正常，馬上跪下，「老爺，嬌嬌還小，不懂事，妾身日後自會加倍教導！」

「哦？二姨娘莫不是記錯了？二妹妹只不過小我半歲，再過一年也是及笄之人，都可以相看人家了，還小？」

「這…」林氏沒想到落水之後的宋凝瑤這麼厲害。

「怎麼？還是二姨娘有意為之？平時就是這樣教導二妹妹尊卑不分，長幼不分的，或者有心取代？」

林氏一驚，雖然自己想取代白氏的位置，平時私底下的確讓嬌嬌稱呼自己為娘，但是放明面上可不敢說啊

「相爺，相爺，妾身哪敢吶？姐姐身體不好，常年身卧病榻，妾身都是兢兢業業，小心照顧著全府上下，從不敢怠慢！」

宋致文想了想，也是，雖然林氏平時私底下對自己這個大女兒的一些小動作自己也知道，但是也沒有太出格，平時該有的也沒有少過，宋致文正要出聲。

宋凝瑤疑惑道，「哦？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二姨娘這麼善良？那為何我和我的婢女為何都長得這般廋弱？而你的好女兒卻容光煥發，膚白貌美，該有的都有？」

宋致文看著自己這個大女兒，的確，面黃肌瘦，長得矮小，看著還不如府上的下人有肉，以前只當她可能不喜吃食，加上性格導致，現在看來另有隱情。「這是怎麼回事？」

宋凝瑤偷瞟一眼宋致文的模樣，深思，感覺自己這個丞相父親並沒有像過去那樣的對自己漠不關心。

林氏急了，「老爺，妾身也不清楚啊，該有的妾身並沒有少給，豈平日補湯都沒少給大小姐送過去，或許，或許是大小姐不愛這些吃食！」

「呵~」宋凝瑤冷笑，堂堂相府大小姐的吃食就是些殘羹冷炙，湯湯水水，吃的還不如下人，這十幾年來別說什麼補湯，正常的飯菜都沒見過，

身邊一直以來就只有風兒一個丫鬟，連個撒掃的丫鬟都沒有，這叫不曾苛扣？院里的擺設物件都是假的，連衣物都是一扯就破，這就叫不曾苛扣？」

宋致文大怒，他知道林氏的心計，他以為他對他們的女兒不聞不問就是保護她，他以為林氏看自己不在乎她的孩子，她會覺得她只是個孩子而憐憫她，對她不說好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過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一直害怕自己如果對這個孩子表現得有點重視，在自己看不到的時候，林氏就會想方設法針對、虐待自己的女兒，原來，錯了，自己錯了，自以為保護著她們娘倆的方式卻大錯特錯…

門口傳來一婦人的嗚咽聲，眾人聞聲齊齊扭過頭看去

被嬤嬤和丫鬟扶著的婦人在掩面哭泣，宋凝瑤有些疑惑，這婦人好生熟悉，感覺自己應該認識.

宋致文愣愣的呆住好半天，才顫顫巍巍的說道：「柔，柔兒~你…」

丞相府的老管家頓時上前攙扶，「夫人，你…你怎麼來了？」

「瑤兒，我的瑤兒，是為娘的不爭氣，是為娘的對不住你…」話未說完又低聲哭了起來。

看到婦人長相的那一刻，宋凝瑤眼淚不由的往下掉，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流淚，但是就是忍不住，這是她最熟悉又陌生的人，她的生母：白氏，白柔。

白氏在十四年前懷宋凝瑤的時候，知道林氏爬上了宋致文的床后便生了一場大病，從此拒不見這個丞相府的男主人，也是自己深愛著的男人，十幾年也未出過自己的小院子一步.

在生宋凝瑤之時，難產大出血，差點一屍兩命，后幸運生下宋凝瑤，但是母體卻受損嚴重，一直以葯吊養著，這兩年逐漸嚴重，經常連床都下不了.

沒想到在今日，會以這種情況見到自己多年未見的母親，宋凝瑤知道，這淚水不是她的，而是原主的，這感情也是原主的，但是她看著眼前這哭泣的婦女，真的，好心疼好心疼

「娘」宋凝瑤再也忍耐不住，衝上前抱住搖搖欲墜的的母親，那麼多年沒見，自己都快記不住母親的模樣了，母女倆抱頭痛哭，「娘，我終於見到你了！」

從小到大，從自己有記憶起，就很少見到母親，每次自己去見母親都被拒之門外，宋凝瑤知道，不是母親不見自己，是怕見到自己又想到父親，想起往日的傷心事.

宋致文看到這個場景，很想上前抱住她們娘倆，拍拍她們的背，告訴她們，自己在，自己會保護他們

但是往前一步的腳又收了回來，他知道，柔兒還沒有原諒他，還在恨他，他現在又把他們的女兒照顧成這樣，他沒臉走到她的面前。

宋致文咬咬牙看向跪在地上的林氏，剛好看到林氏看向白氏惡毒的目光和表情，頓時大怒，「來人吶，去大小姐院子看看，再把廚房的下人都給我叫過來，不對，去大小姐的院子，我要親自看看，把廚房的下人都叫到大小姐院子」

林氏慌了，一直以來相爺都是對這丫頭不聞不問，所以她也沒想過有一天老爺會查，手腳都沒做乾淨，趕緊向自己的心腹嬤嬤使了個眼神，嬤嬤會意走開了。

在一旁還抱著自己母親的宋凝瑤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並沒有吱聲，她可不想就這樣弄垮林氏母女，得慢慢折磨，

原主這麼多年受的苦可不能白受，還有白氏的身體，她可不相信這沒有林氏的手筆。

「柔兒，你身子弱，不然先回去休息等著，等處理完再讓瑤兒去找你？」白氏不理宋致文，宋致文稍顯尷尬。

「父親，母親許久未見瑤兒定也是思念得緊，母親多日關在房中對病情也不太好，讓下人去母親房中將輪椅推過來，瑤兒推著母親走走，散散心，說不定母親病情還有好轉。」

因為大夫人身體一直孱弱，所以白氏院中一直備有輪椅，以便在房中卧久之後想出去透透氣的時候使用。

見白氏點了點頭，雖然擔心她的身體，但是想想自己大女兒說的，在屋子裡悶了那麼久，說不定透透氣也是好的。

隨即吩咐下人前去拿了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