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你，膽小如鼠
「不是你？！」杜長衛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是你，還能是誰？！這段時間，只有你和陳冬他們有打起來的苗頭，除了你們沒別人了！」
「真不是我。」龍一葉繼續說道：「昨天晚上，我早早就回了家，今天早晨才回學校，您可以查。」
「不是你，也是你派的人，別以為我查不出來！你等著吧，讓我查出證據，肯定開除你的學籍。」
杜長衛罵罵咧咧的，又把平時和龍一葉關係不錯的人都叫進來。
龍一葉是本地生，和他關係不錯的也大多是本地生，進來以後全都矢口否認，堅稱自己沒有打過宋橋和趙啟豪等人。
杜長衛又挨個給他們的家長打電話，他們昨天晚上確實在家，沒有出門。
但龍一葉曾經當過學校的天，高二高三都能調動，很多外地生也聽他話。
而且，趙啟豪等人半夜在宿舍遇襲，這八成是外地生乾的，本地生半夜可進不去。
可惜，宿舍里沒有攝像頭，不然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不過這難不倒杜長衛，好歹是保衛科的副科長，他一早就摸清了龍一葉的底細，知道哪些外地生和龍一葉的關係不錯。
杜長衛又把這些外地生全部找來，一個一個地問。
杜長衛雖然不是局子里的專業成員，但干這行也挺久了，還是有一些調查手段的。
可惜無論他怎麼問，這些外地生一樣矢口否認，同樣堅稱自己沒打過趙啟豪，而且一點破綻都找不出，不像是在撒謊。
這麼多人，即便串供也會有漏洞的，到底怎麼回事？
杜長衛沒有辦法，只能先讓這些學生回去上課，接著又去醫院看望宋橋和趙啟豪等人。
順便，從他們口中問出點線索來。
他們被誰打了，自己總應該知道吧？
到了醫院，杜長衛先去看望宋橋。
宋橋確實被打得很慘，比上一次還慘，不僅頭上開了幾個口子，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照這樣子至少得休息一個月。
下手太狠了啊！
「杜老師……」
看到杜長衛進來，宋橋想要起身，但被杜長衛按住了。
「沒事，你不用起來，你現在怎麼樣了？」
「還行……」宋橋有氣無力地說：「就是吃不下飯，頭暈。」
杜長衛有些心疼地看著宋橋，這還是個孩子啊，受這麼重的傷！
兇手實在太過分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鬥毆，完全可以上升到刑事案件了，未成年人保護法也不管用！
「知道是誰打的你嗎？」杜長衛問。
「不知道。」宋橋搖了搖頭：「昨天晚上我走得好好的，突然被人用麻袋罩住頭，接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至少有四五個人吧，而且還動用了傢伙，他們一棍子砸到我頭上，我就昏過去了。」
「宋橋，我是來幫你的，你一定要說實話，對方到底是誰？」
杜長衛知道這些學生打完架都不願意說，就想自己報仇，太意氣用事了。
「杜老師，我說的就是實話，我真不知道對方是誰，他們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打完我就走了！我爸我媽都報警了，局裡的人問我，我也是這麼回答的，難道我還騙JC叔叔嗎？」
一番話把杜長衛說得啞口無言。
「好吧，你先休息，我再去看望下趙啟豪他們。」
杜長衛又去了趙啟豪等人的病房。
但他得到的答案也差不多。
趙啟豪他們一樣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晚上在宿舍睡得好好的，突然衝進來一群人就打，而且這些人下手賊狠，直接抄傢伙上的，幾下就把他們全乾暈了，而且一點痕迹都沒留下。
簡單來說，身手利索的幾乎不像學生，說是社會上的專業暴徒都有人信。
但，暴徒怎麼可能半夜竄進學生宿舍？
再說，暴徒針對一群學生幹嘛？
杜長衛百思不得其解。
他甚至懷疑宋橋、趙啟豪等人都在說謊，循循善誘地希望他們都說實話，一再保證學校會為他們討回公道，但是他們也一再言之鑿鑿地說，自己講得就是真話。
杜長衛沒辦法了，一丁點線索都沒有的他，只能先回學校。
那麼，宋橋和趙啟豪等人到底有沒有說謊呢？
答案是沒有，他們確實不知道誰偷襲了自己。
因為當陳冬、曹成安等人中午放學去看望他們時，也得到了一樣的答案，不知道是誰打的，莫名其妙就遇襲了，莫名其妙就昏過去了。
直到現在，他們的頭還嗡嗡作響，短期內怕是上不成學了。
陳冬沒多打擾他們，囑咐宋橋和趙啟豪好好休息，還說一定會為他們報仇，便帶著眾人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眾人當然義憤填膺。
「肯定是龍一葉乾的！」
「這個傢伙實在太陰險了，先是主動和解，又玩這種花招！」
「就是，什麼曾經的天，還那麼多人崇拜他，簡直噁心的不行啊！」
「一口一個想要學習，想要高考，結果卻做這種事情！」
眾人基本已經認定了就是龍一葉乾的，整個三中除了龍一葉沒人有這個本事了，而且這次精準打擊，就是針對陳冬身邊的人，顯然是要除掉陳冬的羽翼啊，除了龍一葉還有誰呢？
可惜局子和保衛科都沒證據，反而把龍一葉放了，讓這傢伙逍遙法外，還在教室裝沒事人！
「也別等他們查了，咱們直接干吧！」
「對，咱們不用找證據，直接去揍龍一葉吧！」
眾人咬牙切齒、怒火中燒，恨不得立刻返回學校去找龍一葉報仇。
但這時候，陳冬反倒有些冷靜下來了，一個人走在馬路牙子上默不作聲。
「冬哥，你是什麼意思？」曹成安走過去問。
「是啊陳冬，你說怎麼辦吧。」高二幾個學生也問。
大家的潛台詞，就是讓陳冬組織眾人去找龍一葉。
陳冬現在是這群人中絕對的核心，想找龍一葉報仇的話，非得陳冬帶頭不可。
陳冬沉沉地道：「別著急，我覺得這事還有點怪。」
「還有什麼怪的？」曹成安問。
「龍一葉如果能在半夜偷襲趙啟豪的宿舍，為什麼不直接來偷襲我呢？」陳冬喃喃地道。
「這很簡單吧。」曹成安說：「先把宋橋和豪哥收拾了，就能專心對付你了！」
這也符合大家之前「剪除羽翼」的說法。
陳冬搖了搖頭：「不對，大力哥只讓龍一葉對付我一個人，他沒必要這麼多事，而且按照『擒賊先擒王』的理論，先把我幹掉了，你們就是一盤散沙，誰還有餘力和他抗爭呢？」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是啊，如果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陳冬，剩下的人難道敢去找龍一葉報仇嗎？
誰來組織這件事呢？
所謂的剪除羽翼，好像沒什麼必要啊。
陳冬繼續說道：「這次事件，更像是為了激怒我，迫使我去找龍一葉報仇，所以幕後兇手可能另有其人……」
陳冬還沒說完，一直沉默著的曹成安突然炸了，嚷嚷著說：「除了龍一葉還有誰啊，誰那麼閑，誰又那麼大膽，要挑撥你和龍一葉啊！冬哥，你說實話吧，你是不是不敢去找龍一葉？宋橋為了你連于飛都得罪了，對抗龍一葉也堅定地站在你這邊，怎麼輪到你出手了，就這麼婆婆媽媽了？」
「你怎麼說話的？」
「陳冬什麼時候怕過龍一葉了……」
路遠歌、張瑋瑋等人立刻不高興了，指責起了曹成安。
「怎麼，難道我說得不對嗎？！」曹成安的一張臉都紅了，急眼道：「這事很明顯就是龍一葉做的，就算不是他，也是他派的人！誰不知道宋橋是幫著陳冬的，龍一葉要對付陳冬肯定會先除了宋橋……這麼明顯的事，還用分析來分析去嗎，宋橋幫你們對付于飛的時候，可沒這麼磨磨唧唧、廢話連篇！」
「說誰磨磨唧唧呢？」
「難道不是嗎？！」
「你說話注意點！」
「就不注意了怎麼著，你們這群人就是膽小如鼠！」
「……」
越來越多的人加入罵戰，路遠歌等人和曹成安一群人吵了起來，兩方人馬在大街上嚷嚷個不停，個個都臉紅脖子粗的，看著都快要動手了，引得好多路人駐足觀看。
「都別吵了！」
陳冬突然喝了一聲，眾人這才安靜下來，但曹成安等人還是一臉的不服氣。
「曹成安，你認為是龍一葉做的？」陳冬問道。
「對！」
「你想讓我帶著大夥去找龍一葉？」
曹成安沉默了下，說：「……你要是不願意去，我們就自己去！」
陳冬沒有答話，又看向趙啟豪的幾個兄弟：「你們也覺得這事是龍一葉做的？」
幾人之前一直沒有表明態度，但這時候也都點了點頭。
陳冬長長地嘆了口氣：「好吧，那咱們下午去找龍一葉要個說法！」
雖然陳冬覺得這事有點詭異，想要深入地去查一查，但看現在這個情況，如果不去找龍一葉，這個小團體就分崩離析了。
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