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伏龍記
「師父,那是一把什麼劍,怎麼還鑲嵌這血珠啊?」我好奇地觀察了一番那血珠,底色為晶瑩的白色,但摻雜了血色,又透著一絲溫潤的血紅之氣,甚是精美,就連我這鄉巴佬都覺得那是好東西,恐怕此血珠的價值,更不必說了。
「這血珠並非是鑲嵌之物,乃是劍穗弔掛,劍穗為文劍獨有,可見那把劍是一把女人鍛造的劍,但至於是什麼劍,為師就不得而知了,劍穗年久腐爛,唯獨這血珠仍舊完好無損,剛才在那黑水池中為師先是取珠,而後拔劍,否則很難瞞過那谷譚。」師父說著,卻是將血珠交給我,並接著說道:「但凡古時名劍,出世時,便要飲血而成,想必這血珠之中的血氣,正是鍛造此劍之人留下的,與那把古劍相輔相成,完美無瑕。」
「可,可師父怎麼把這血珠交給我了啊?」我誠惶誠恐地接過血珠,頓時愛不釋手地把玩起來,這血珠摸起來涼絲絲的,而其中似乎還透著一股清靈之氣,甚是奇特,讓我一陣陣驚愕!
「這血珠頗有靈性,對你修行有益,另外此珠還會帶我們尋找到谷譚的下落,谷譚現在為了尋找茅山根基天地秘鑒,但凡他出現的地方,一定和天地秘鑒有關,我們便是多了一個先天條件。」師父說完,緩緩站起身,背負著雙手,靜靜地遙望著東方虛空。
我看了看師父,又看了看手中的血珠,美滋滋地拿出線繩穿起來,然後系在脖子上。
天還沒亮,我和師父沒有著急去追趕谷譚,而是返回趙莊,當我們再次來到趙六順家時,卻是驚住,趙六順,死了……
只是他是自殺,並非因為狐族報復所致,因為我看到了他手中的菜刀,還有他脖子上的血跡,再加上橫樑上面的那幾句話莫名的消失,我粗略可以斷定趙六順之死並非狐族所為,前番狐族正對付谷譚,想必沒有空閑對付趙六順。
再說趙六順家裡已經死了兩口人,就算有再大的仇怨,也應該化解了吧。
只是,趙六順怎麼這麼想不開呢,不過想想也是,兒子死了,老伴兒也去了,一下子剩他這麼孤零零的一個人,現在沒人逼迫他了,反而覺得生而無望,尋了短見。
師父至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自顧自的為趙六順老兩口做超度法事,然後處理好屍體,便帶著我走了。
沒想到趙六順的後事就這麼過去了,不由得讓我有頗多的感嘆,人來到世上時,是多麼的風光,周遭鄰親,相互賀喜,多麼的熱鬧非凡,但離開這個世上時,卻是冷冷清清,依舊是孤零零的離去,我突然想起一句俗話,赤條條來,赤條條走,生而簡單,死亦如是。
「師父,我們這是要去哪啊?」我錯愕地看著不遠處的群山。
「為師還有一些東西留在山裡,現在要去取出來。」師父淡淡地回應了一聲。
「哦對了,師父你起初怎麼會出現在山裡面?還有你身上的傷,你是怎麼到的那山裡,又是怎麼受的傷?」這件事我一直還沒弄明白,師父的出現就像個謎,現在想必是揭開謎底的時候了。
「嗯,為師是和谷譚一同來到山西洪洞縣,原本是為了到山中的伏龍穴中尋找茅山鎮山八寶之一,九老仙都印,但在龍穴之中發生了意外,鞅令之的師父玄魔老道施法阻止我們,當時三方鬥法,一番混戰之後,伏龍穴坍塌,為師便和谷譚聯手從密道逃了出來,所受的傷,正是在其間所留。」師父將茅山鎮山八寶的事情,娓娓道來,惹得我更加驚奇。
「那鎮山八寶之一的九老仙都印得到了嗎?鞅令之我知道,就是上次和谷譚一起陷害師父的那個人,他看起來比谷譚狠毒邪惡,那他的師父……想必更加……」我想了想,轉而說道:「那鞅令之究竟要幹什麼?他師父是茅山棄徒,他更不是茅山派的人,為什麼要處處攙和茅山派的事情?」
「在收你之前,為師還有一個徒弟,叫初七,他現在身負集齊茅山派鎮山八寶的重任,由於為師和谷譚聯手都不是鞅令之師父的對手,只得炸死,在暗中想辦法對付他,而你的師兄初七,恐怕也在鼓裡蒙著。」師父說到師兄時,很顯然露出了一絲愁容和遺憾。
「師兄一定很厲害了吧……」我暗自幻想著,但馬上又問:「既然鞅令之知道你們還活著,那他的師父玄魔老道應該也會知道,師父你們炸死豈不是沒用了?」
「不,鞅令之雖說是玄魔老道的徒弟,但他們師徒卻很少來往,只因鞅令之在玄魔老道那裡不討好,玄魔老道傲視一切,就連他這個徒弟他也從來沒放在眼裡,鞅令之肯和谷譚聯手,說明他已經有了背叛師門的意圖,又怎會告知玄魔老道一切,趁著玄魔老道阻止你師兄尋找鎮山八寶之際,為師則在暗中尋找茅山派鎮派根基天地秘鑒,一旦統一了茅山派,再對付玄魔老道便不是難事,至於鞅令之,我們稍加小心便可。」師父說著,四下里踅摸一會兒,招手領我進了一個深谷之中。
一個洞口前,師父在溪流的旁邊,扒開幾塊石頭,找到一個土黃色的布袋,並打開一看,裡面全是些我不認識的道門法器,以及一些古籍。
看過,師父將其掛在身上,並抬頭看了一眼山坡上一個不大的洞口,過了好一會兒,才輕嘆一聲,說道:「我們走吧。」
「師父,那就是伏龍穴的洞口?」我想應該是了,從師父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來。
師父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只是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這裡,我不明所以,也看了看那個洞口,急忙跟著師父走出了深谷。
剛出谷口,我本想喊住師父,但馬上意識到一件怪事,因為我剛剛似乎看到了胸前懸挂的血珠閃了一抹紅芒,只是一閃,便消失了,再看師父,卻已停下,似乎他也注意到了血珠的異常,站在原地掐指半天,說道:「我們向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