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塵埃，落定
可笑吧？
叫了那麼長時間的太奶奶竟然是一場夢！
如果不是那晚楊露露回國，恐怕還不知道秦以沫已經沒人性到這個地步。
「DNA鑒定最快倆個小時不到就會出結果，如果你不信可以看著他們操作。」
沈芳華對秦夫人提議：「現在時間尚早，可以試試，不過你要是覺得不用試那就不需要麻煩，杉杉始終都是我們顧家的少奶奶。」
秦夫人無法平息自己，腦子裡一下子注入那麼多的消息，痛苦難堪，彷彿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注人了心裡，煎熬得忍受不住。
她靠在秦海的身邊，大口大口呼吸，眼睛里露出了絕望，嘴上說著不信，其實打心底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慕杉就是她的女兒。
是秦家的女兒！
秦以沫只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冒牌貨而已！
「你先起來，不用跪我。」
稍作休息，病房裡成了一個小型戰場，秦夫人喝了兩杯溫水勉強讓自己鎮定。
她躲開了秦以沫。
「我只有一句話問你。」
秦以沫不死心的捱過去，哀求：「媽，你不要推開我，我是你的女兒，不要聽他們胡說，不要……」
秦夫人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如今已經能控制住情緒，只是嗓音有點顫。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騙我們？這些年，我以為秦家待你很好的。」
她最疼愛的女兒，拿命疼的人一邊享受著秦家給她帶來的一切，算計著自己，一邊又利用親生母親的去打壓慕杉。
「我不是故意的媽媽……」秦以沫此時已經後悔聽到裴英潔就來這裡！
「是她們騙我了，我是您的女兒，爸，你們不能不要我！我姓秦，是秦以沫！你們給我取的名字，我怎麼會背叛你，我不會啊……」
「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承受吧，以沫還是個孩子，秦夫人，你別為難她。」裴英潔從來沒有見過秦以沫如此卑微的模樣，自己也沒能幫到她什麼。
但是說一兩句話沒問題。
愛護孩子是母親的本能。
不料，這兩句話可是把秦以沫的怒火推到頂峰！
「你算什麼貨色，我不是你的女兒，少在這裡自作多情！滾，滾啊！滾開！」
她對著裴英潔拳打腳踢，從來都看不上她，猙獰的宛如一個魔鬼，已經完全不是剛回國時的那個秦家大小姐。
「讓醫生給她打一針鎮定劑，想裝瘋可以裝，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解決這些事，我會讓律師跟你們聯繫，當然，你要是一直好不了，我可以考慮幫你聯繫精神病醫院。」
裴英潔險些受傷，秦以沫被幾個女傭拉開。
秦夫人側過臉，極少的在外人面前落淚的她也再忍不住。
她最後蹲下去摸了摸秦以沫已經蹭上灰的臉蛋，那是最後的告別。
「以沫，我們的緣分盡了，如果你當初沒有鬧著回國，你說事情怎麼可能是這個樣子。」
秦夫人事到如今已經不敢面對慕杉，不敢看她的眼睛，連偷偷的看一眼都做不到。
她犯下了無法挽回的錯誤。
「你不要鬧了，冷靜點，再談。」
秦夫人眼見著由溫柔變狠厲，秦以沫如果不是曾經有那麼一層身份，恐怕會被她撕碎。
她說完站起來，離開。
秦以沫掙扎得更厲害了！「不要，不要，媽媽——」
而秦夫人沒走兩步眼前一黑，徹底的昏過去，幸好秦海跟在後面，秦以沫看準時機手腳並用再次爬過去。
「媽，爸——」
病房裡熱鬧了。
亂成一團。
-
一年後。
慕杉的傷徹底好全了。
這一年來顧廷深簡直把她當成豬在養。
萬幸，她引以為傲的臉無事。
恢復如初。
她出院這天收到一束特殊的花，上面書名是余槿藝，但是字體不是她寫的。
慕杉端詳一會猜是蘇白。
過去的一年實在經歷了太多的事情，聽顧廷深說顧漫漫是楊露露女兒這件事，是蘇白告訴他的。
蘇白與秦以沫可是好朋友，能讓他這麼做的，恐怕只有對余槿藝的愧疚。
而自己是余槿藝最好的朋友。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
「杉杉，恭喜出院咯，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慕杉抱著花在看，門口哪兒程楚來了，手裡還抱著一個漂亮的女娃娃。
傅牧川的女兒，傅晚，才幾個月大。
「是啊，終於可以出院了。」慕杉放下手裡的東西站起來。
「晚晚來了。」
她接過孩子抱在手裡，動作很熟練，自傅晚出生來她可是沒少抱這孩子。
大眼睛圓圓的像葡萄，孩子很會長，挑足了父母的優點長，想必長大了肯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
「東西都撿好了嗎？」程楚看著傭人拿一袋又一袋的衣服，那樣子準備是拿去燒了。
顧家不缺錢，醫院的東西肯定不會帶回去，且她在這裡看到不少顧廷深的東西。
一年十二個月，最起碼是有十個月都在醫院陪慕杉，剩下兩月是迫不得已出差。
「差不多了。」慕杉對著傅晚愛不釋手，忍不住親了又親，關鍵孩子還很喜歡，一個勁咯咯的對她笑。
「你那麼喜歡她送你們家裡，現在晚上可鬧騰了。」
慕杉求之不得：「那感情好啊，別讓你們家男人來要就行了。」
程楚嗤笑：「那恐怕有點難，那是他的命。」
傅牧川已經成為一個女兒奴了，每天都要抱傅晚，即使出差也得視頻。
「對了，秦以沫在一個星期前已經被確認是精神病，被送到醫院去了，你聽說了嗎？」
間隔那麼久，慕杉也學會了從容面對，裴英潔也好，秦家也罷，即使是鐵證如山的DNA對她來說都是過往雲煙，跟她沒有關係。
「聽說了，這一年來秦家一直揪著她打官司，如果沒有秦以寒，她也撐不住那麼久，還能撐一年才瘋，我還挺意外。」
事情發生后，秦以寒還是喜歡秦以沫，誓死都要保著她，可跟秦家對著干有什麼好處？
倆人最後還不是沒好下場。
精神病又如何，該坐的牢，該承受的懲罰一樣不少，周而復始的折磨才開始！
秦家不敢不大義滅親，因為他們知道換了顧廷深來辦，秦以寒可沒有那麼幸運。
倒是秦海和秦夫人覺得虧欠於慕杉本人，拿出秦氏百分之十的股份給她，且表示如果以後有孩子，每個孩子再給百分之五。
但，她沒要，拒絕了。
用顧廷深的話來說就是自家公司多得都忙不過來，誰有時間管你家那點爛攤子？
她不想跟秦氏沾上一點點的關係，一點都不想，她忘不了孩子離開的那瞬間有多疼。
那是這輩子的遺憾。
她不會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