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兩者皆活
「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寧淺予肯定的回答：「儘快救治的話，我能保證。」
「小姑娘。」唐興徹底不願意了：「你懂醫術嗎？這孕婦可是首富王家的少夫人，要是出了問題，你可擔保不起。」
這丫頭看上去才十幾，會醫術也只是皮毛，他行醫三四十年，判斷絕不會有錯，想到這，唐興眼中，滿是不屑。
再說，他剛說只能保住一個，這黃毛丫頭就說兩個都能活，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我懂。」寧淺予淡然的往前走了一步，出口的話，卻充滿自信：「我說可以，就是可以。」
「哼，說的輕巧，要是少夫人真有事，豈不是害我們德敏堂，也跟著倒霉？」唐興抿著嘴沒說話，跟著的葯童卻是沉不住氣，冷哼一聲：「你還是不要搗亂的好。」
不僅僅是他，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也開始七嘴八舌起來。
「這麼年輕，會什麼醫術，再說生孩子，她見都沒見過，這不是添亂嗎？」
「是啊，唐大夫是錦都有名的醫者，他診斷的，從來沒有錯過。」
「這姑娘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知道，她怎麼說出口的。」
「嘩眾取寵唄，沒準是想藉機，朝王家要點銀子。」
「誤事，少夫人流血那麼多，她又不是菩薩，還能有什麼法子。」
「而且，她連脈都沒把，怎麼就敢說出能保兩個，那樣的大話。」
就連立春，也害怕起來，低聲勸道：「小姐，還是算了吧，王家是皇商，富可敵國，要真出了事，相府怕是保不了您。」
立春現在也才十五歲，這樣的場面，讓她心裡分外惶恐。
而且剛才，寧淺予進醫館的時候，將護衛留在門外，出了事，這倆弱女子連搬救兵的機會都沒有。
寧淺予拍拍立春的手，示意她安心，並耳語道：「暫時不要透露我們的身份，以免惹來麻煩。」
眼神，卻是很堅定，走到少夫人身邊，給她把脈，隨後起身，對著王公子道：「若是你再猶豫下去，夫人的命都會有危險。」
唐興瞥了眼寧淺予，自顧緊跟著道：「王公子，還是趕緊同意，按我的法子去做吧，一會少夫人出事，就不好了。」
王公子雙眉緊蹙，明顯還在糾結。
「王公子，這姑娘要真會醫術，怎麼她還瘸著腿。」唐興接著道：「少夫人耽擱不得了啊！」
「唉。」王公子目光落在寧淺予的瘸腿上，長長的嘆了口氣：「是我唐突了，就按唐大夫的吧。」
唐興心裡閃過一絲得意，瞥了眼寧淺予，道：「那我重新擬藥方。」
寧淺予卻不死心，接著道：「王公子，尊夫人對這胎兒有多看重，想必你最清楚，要真是胎兒沒了，尊夫人還會苟活於世嗎？」
「而且，唐大夫也說了，這胎沒了，今後再也與子女無緣，這對一個女人，更是生不如死，所以，何不讓我試一下。」悅電子書www.yuetxt.com
王公子知道，寧淺予說的是實話，要是夫人見到胎兒沒了，就算是活下來，只怕也是行屍走肉。
再說，沒了胎兒，母親只怕也要逼著他儘快納妾，哪一樣，都不是他樂意看到的。
這麼想著，王公子神色開始鬆動：「你若是失手，是不是大人孩子，都會死？」
「就算我保不住孩子，也能保證夫人沒事，更何況，我說能保住兩個。」寧淺予下巴微抬，滿是自信。
「那好。」或許是寧淺予的話，起了作用，王公子突然心一橫，決定冒險：「讓這小姐一試！」
「王公子，使不得啊！」唐興正在下筆，聞言一頓，紙上又出現了一團墨跡，懊惱的道：「這姑娘定要壞事。」
「唐大夫，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想試試，他們兩個，都是我的命。」王公子歉意的朝著唐興說完，又對著寧淺予道：「姑娘，你儘力而為，其他的，聽天由命吧。」
「如此，便要借德敏堂的廂房一用。」寧淺予面色淡然，絲毫不見興奮，也不見慌亂，道：「至於能用到德敏堂的藥材或者是物件……」
「全部五倍付款。」王公子接過話，急忙道：「小姐，請你趕緊準備吧，我夫人，怕是撐不住了。」
話都這樣說了，唐興也不好再說什麼，只道：「既然是醫者仁心，我也不會計較，罷了罷了，廂房在二樓，但醜話在前，要是王夫人和胎兒有事，和我德敏堂無半點關係。」
「好。」寧淺予和王公子同時應聲。
寧淺予找德敏堂要了個使喚的葯童，王府請的產婆也到了。
幾人去了二樓，一樓的人，卻絲毫不減，他們都想看看，這初出茅廬的小姑娘，鬧出了人命，要如何收場！
立春沒有隨著上去，王府隨行的護衛將她扣下，當做憑證，王公子是說不追究，但上邊，還有王老爺，王老夫人呢，他們要追究！
時間一分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無聊的人，甚至在德敏堂開賭，壓寧淺予到底能不能救活兩個，賭局一面倒，除了一個神秘的公子，其餘人全部壓的不能。
但，才過了半個時辰，二樓廂房，突然傳出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
「真的生下來了活胎！」立春頭一個歡呼，懸著的心，也放下來。
德敏堂吵雜聲一片，唐興看著二樓走下來，滿臉淚痕的王公子，嘆了口氣：「看來，小的是保住，夫人沒了。」
葯童打抱不平道：「您剛才都說了，王公子不信，非要聽那黃毛丫頭的話，出了事還能如何，與咱不相干就好。」
而王公子淚流不止，走到樓梯口，高聲道：「我王元慶，終於有兒子了，今天起，連著五日，所有王氏名下商鋪的貨物，全部五折！」
人群一陣歡呼，要知道王氏生意做的大，米糧，油，布匹布料，客棧，酒樓菜館等，衣食住行都有涉獵。
唐興苦笑著搖了搖頭，失去摯愛，還這麼高興，怕不是刺激過頭了。
「那尊夫人呢？」人群里，有人高聲問道。
「夫人平安，只是失血過多，生產又耗了氣血，身子虛弱，需要靜養，多謝各位的關心。」王公子說起來感觸頗多，哭了又笑，笑了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