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夜間談判
司徒森一直派魚躍守在紫球果樹林不遠處,偷偷看著動靜。
卿鳳國的人一去,魚躍就在心裡忍不住佩服皇後娘娘的智謀。
他們派了幾百人去,光是摘果子,基本上都花了一個時辰,魚躍也守了一個時辰。
回去通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寧淺予和司徒森剛用完膳。
「辛苦你了。」寧淺予瞧著魚躍被曬得發黑的魚躍,禁不住有些好笑。
「這次回去,茯苓該不認得你了。」
「皇後娘娘打趣。」魚躍抹了把臉,道:「卿鳳國的那些人,果然上當了,咱們現在該怎麼做?」
寧淺予看著司徒森道:「接下來的一切,該交給皇上了。」
「他們水源需要的解藥,和紫球果相撞,效果和水蟲熱差不多,也是全身無力,腹瀉不止。」
「而且,也不會立刻死人。」
「那豈不是和水蟲熱癥狀一模一樣?」魚躍眼底有些興奮:「就該這樣做,讓他們卿鳳國總是使陰招。」
「也讓他們瞧瞧咱們的厲害!省的一次兩次都不長記性。」
「是啊,這仗斷斷續續打了多年,卿鳳國就像是這狗皮膏藥。」司徒森沉聲道。
「原以為之前那仗打的,應該是完全退敵,沒想到他們以退為進,而且朝中動蕩,那卿鳳國老王上居然迴光返照似的活了過來。」
「人到底不是神仙。」寧淺予頓了頓,道:「不能什麼事情都算的很准。」
「只希望這一次之後,卿鳳國的人會長點腦子,不會接著挑釁。」
……
一日後。
卿鳳國的人,果然中招。
卿鳳國大營中,太子面色鐵青,坐在上首,盯著軍醫:「你不是說水源中的毒藥很淺顯,一日之後,水就能正常使用?」
「眼下是什麼情況?你要不要去三軍中瞧瞧,那些人有多嚴重!」
「回太子殿下,水源中的毒藥,的確很簡單,能輕易的解開,三軍現在的情況,保不齊是有別的原因。」軍醫瑟瑟發抖,跪著道。
「那還不快去查!要是司徒森再度來犯,我們拿什麼迎戰!」太子氣急之下,伸手將桌案上所有的東西,全部拂在地上,發出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
軍醫逃也似的退出去,大帳中只有太子,鄭將軍和三皇子。
相比鄭將軍臉上的凝重,三皇子倒是有幾分幸災樂禍。
連嘴角的弧度,都像是似笑非笑:「太子殿下難道還不明白,是您的計謀出了問題?」
「什麼?」太子皺眉,眼中極度不喜,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你不想辦法,在這胡言亂語些什麼?」
「此戰失利,你又能討得什麼好處!」
三皇子索性一笑,不急不緩道:「太子殿下,臣弟是說,此番士兵染疾,是因你之前的計謀,出了問題。」
沒等太子說話,三皇子又轉向鄭將軍:「沒記錯的話,上一次你們不得不投降,退軍三十里地。」
「也是因為你們事先弄了田鼠,準備用鼠疾搞垮北雲的將士。」
「可沒想到北雲有高人,你們計謀沒成,卻被反將一軍?」
「是。」鄭將軍摸了把額間的汗,道:「是屬下的人失算……」
「這次也是一樣。」三皇子並未揪著之前的事情不放,而是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用水蟲引起北雲將士的不適。」
「但此次,又有人發現了我們的陰謀,還用同樣的方式來對付我們卿鳳國的將士。」
「不可能!」太子下意識的反駁,道:「水蟲很小,而且水源是死水潭,即便是他們知道是水蟲引起的疾病,也不會猜到我們頭上來!」
「怎麼不會?」三皇子眉頭一挑:「你們想想,既然有人要在我們的水源中投毒,怎麼會故意在水源邊上,留下毒藥的痕迹?」
鄭將軍皺著眉,道:「會不會是北雲的人粗心?」
「不會。」三皇子打斷,道:「司徒森親自帶兵前來挑釁,逼的我們不得不調兵全力迎戰。」
「但是他這樣的戰神,卻是點到為止,沒戀戰就撤走,我猜,他本來就不想打這場仗。」
「要知道,水蟲熱即便是他們能解開,也要五六日才能恢復元氣,他愛惜將士出了名的,不會拿著將士的性命冒險。」
「也就是說,他的本意,就是讓我們將守著水源的士兵調走,好讓人下毒。」
「這樣一來,下毒的人,又怎麼會粗心大意,將毒藥粉末散落在水源周圍?」
他這樣一分析,太子竟是覺得有幾分道理:「司徒森這人,未免也太奸詐了些!簡直卑鄙!」
「你別忘了。」三皇子冷笑一聲,道:「是你先用不齒的方式的。」
「而且,要是他們解不開水蟲熱,你的原計劃,可是五日後發動進攻,一舉拿下他們。」
「技不如人,反過來怪別人,也不是什麼君子所為!」天天書吧www.tiantianshuba.com
「你!」太子氣的恨不得掀了桌子。
但勉強還是保持著理智,道:「眼下是說這個的時候嗎?你應該想想接下來怎麼做!」
「我覺得,北雲此番沒有對我們下死手,就說明還有商量的餘地。」三皇子幽幽一笑。
太子眉頭皺的更緊:「怎麼商量?之前我們假意求和,暗裡謀划,難道北雲會蠢到再相信我們一次?」
三皇子依舊是不慌不忙,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這就看太子殿下,您的誠意了。」
「今日天色已晚,且先看看軍醫能不能治好將士,要是不能,明日再商議解決辦法才是。」
太子冷哼一聲,朝鄭將軍道:「你,跟著本殿先去瞧瞧中招的將士!」
他們二人走得急,誰也沒回頭,自然也沒看到三皇子面上,綻放的詭異微笑。
……
夜晚。
寧淺予和司徒森並肩坐著,看從陸洲寶藏處帶出來的書。
司徒森還在想著什麼,冷不丁開口,道:「你覺得,卿鳳國此番會怎麼辦?」
「你可查了三皇子和太子之間的關係?」寧淺予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這兩人水火不容,太子乃是嫡子,但才能各方面都比三皇子差。」司徒森低聲道。
「此番卿鳳國進攻,保不齊就是這倆為了爭著顯示自己的本事,而搞出來的鬼。」
「是啊。」寧淺予點頭,道:「那皇上您,覺得這件事,卿鳳國會怎麼樣?」
「太子無能,三皇子想上位,那就必須做出點什麼。」司徒森緩緩將手中的書合上,道。
「可是現在,大局基本上已經定下,卿鳳國沒有解藥,打起仗來必輸無疑,他們二人回去,都要受罰。」
「但!」司徒森幽幽道:「三皇子要是有心計,抓緊機會,此番也是他將太子拉下馬的好時機。」
「你的意思……」寧淺予皺了皺眉:「太子背鍋?」
司徒森點點頭,繼續拿上書,道:「咱們接著看陣法圖和兵法圖吧。」
寧淺予抬頭動了動脖子,狐疑道:「夜已經深了,你還不準備休息?」
「休息不了。」司徒森嘴角微翹,滿是自信:「剛睡下又要起來。」
「有人要來?」寧淺予忽然明白了什麼:「誰?難道是卿鳳國的人?」
司徒森沒抬頭,漫不經心的道:「正是,不是三皇子,那就是太子,他們定會來一個。」
說著,司徒森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道:「來,咱們先接著研究,剛才不是已經有頭緒了?」
寧淺予將信將疑的坐在司徒森身邊。
果不其然,沒一會,寧淺予就聽到魚躍在帳外低聲道:「皇上,卿鳳國那邊來人求見。」
「來了幾個?」司徒森將畫好的陣法圖收好,道。
「一個。」魚躍壓低了聲音,道。
司徒森笑意更深:「讓他進來!」
寧淺予是男兒打扮,不需要避諱,站在司徒森身後就行。
三皇子一身黑衣,幾乎和帳外的夜色融為一體。
一進門,立刻拱手道:「卿鳳國三皇子狄傾,見過北雲國君。」
「三皇子有禮。」司徒森雖然說著,但並未起身,只是眼角微抬:「這半夜求見,還是這身打扮,不知道三皇子欲意何為?」
「自然有事相商。」三皇子拱手,恭恭敬敬道:「不知道北雲國君,願不願意聽我一說?」
「夜深了,有什麼事情,還是明日再敘吧。」司徒森起身,假意要送客。
「且慢,我知道,此番卿鳳國士兵突患疾病,乃是北雲的手筆。」三皇子趕緊道:「我來是想求個和解。」
「這和解的誠意,必須能讓北雲滿意。」
「誠意?」司徒森挑眉:「你只是卿鳳國三皇子,上面還有太子,國君。」
「你讓朕憑什麼相信你的話?」
「北雲國君。」三皇子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父君年時已高,總有讓位的時候。」
「要是太子不在,那便是我作為第一繼承人登位。」
「以後北雲和卿鳳國,定要世代交好,而不是永世成仇,不僅如此,卿鳳國願意拿十座城池,每年進貢作為條件。」
「前提是……北雲國君願意助我一臂之力登位。」
司徒森盯著三皇子的眼睛,良久,嗤笑一聲:「你的條件很誘人,可是這樣一來,卿鳳國就成了北雲的附屬臣國。」
「卿鳳國攻打北雲的心,百年都在,時不時就有戰亂,難道你們國人會同意這般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