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沒脾氣,再見不自知
不過,這軍中卻並無精通醫術之人。
除了他自己,只是,這兩個百姓難道值得他走上這一遭嗎?
左長樂手指在桌上輕敲,忽然問道:「那人比起你來如何?」
為首之人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是問丁刺兒。
「王爺,小人看那漢子孔武有力,也很擅長馬術,帶著他的娘子一路奔波,雖然風塵僕僕雙目卻仍舊有神采。此人一定非同一般。而且一看相貌便知他是北狄的男子。」
頓了一下,為首之人不知該不該說,他懷疑丁刺兒是逃兵的事。
他這麼一猶豫,左長樂在高座上看得清清楚楚,他淡淡開口:「這樣厲害的人物,定然不是尋常百姓。若不是哪個大戶人家的護院便是從小在什麼地方學過武學。只是,若是大戶人家的護院,他豈能擅離職守?若是他自小學武,卻又為何流落在外?這些,你都沒有查探過,便邀請這人加入你們?」
左長樂這樣一番疑問發出來,登時讓為首之人冒出了冷汗。
洛南王當真不好糊弄。
可他現下根本就不敢隨意開口,萬一洛南王認定他有心隱瞞呢?
為首之人壓低了身子伏在地面上,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左長樂輕笑一聲,又問道:「你見到他們之時,他們是從何處來此?」
為首之人趕緊回答:「回王爺,是打從邊關來的方向。」
邊關?
左長樂瞳孔微縮。
內河城內有不少的大族,若是說此人是從內河城出來的也說得過去。
但心中的疑慮已然起了,左長樂無法再維持鎮定。
他很快便做了決定:「即刻,本王隨你們出去,你們便將我當成大夫即可。」
直到左長樂換了一身衣服跟著這兩人騎著左長樂安排的馬匹縱出數里路。
兩人都還覺得有些暈乎乎的,不真切。
怎麼了?他二人一句話便讓洛南王跟著他們走了?
也許是洛南王的坐騎當真了得,三人一路行得極快。
在半夜時分總算出了寒嶺峰。
三人緊趕慢趕總算是到了地方。
為首之人,心下緊張,洛南王只身前來,這魄力他佩服,但他同時又怕他的身份,心中還隱隱的有一絲擔心。
洛南王連隨侍都不帶,他就這般自信能收服那丁刺兒?
屋門就在眼前,那些人還圍在門口處七歪八扭的就那般躺著睡了。
左長樂皺眉。
為首之人趕緊解釋:「王爺,您別誤會,這是因為……怕他跑了,或是忽然反悔。不過,這人的娘子在這裡,他除非扔下他娘子自己一人衝出去。否則,他想兩人一起走是絕無可能的。」
左長樂淡淡一笑:「聽起來倒是有幾分脅迫的意思。」
為首之人心中一緊,「不不不,王爺,當初小人是問過他,他自情願來此的。」
左長樂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兩人在屋門前站定,為首之人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指,隨後上前敲門。
屋內的丁刺兒一個驚醒方才發覺自己竟睡了過去。
他下意識的看向柳若言,卻見黑暗中,柳若言的身影依舊在,且仔細聽去,還能聽到十分清楚的呼吸聲,她正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著了。這才安心。
丁刺兒嘀咕道:「這裡的飯菜實在太差,難為她居然能吃那麼多。」
說著,他頗為沒好氣道:「幹什麼?想打架嗎?行啊!小爺早就等得著急了!」
為首之人趕緊擺擺手:「不是的,這位大兄弟。是大夫,大夫給你找來了!」
為首之人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左長樂,又道:「這大夫是一位婦科聖手,很能治你娘子的病的。」
丁刺兒聞言一喜,就過來開門。
屋內沒有亮燈,屋外卻是一輪缺月。
丁刺兒打開門,他自是聽出了為首之人的聲音,他此刻有些狐疑的看了看為首之人身後的大夫。
朦朦朧朧的暗夜之下,丁刺兒只覺得對方的身影十分修長,看不清面上的神色,倒是能看清他胳膊上確實掛了一個好似箱子一樣的東西。
「慢著!」丁刺兒忽然出聲。
他上前一步,忽然伸出脖子,仔細的聞了聞,隨即冷下聲音來:「他身上沒有草藥味。」
為首之人一驚,這位大兄弟好細膩的心思。
他暗暗在心裡捏了一把冷汗。
便在這時,左長樂坦然開口:「我確實懂些醫術,只不過已經很久沒有給人瞧過病了。這樣吧,你若是不放心我的醫術,你大可以帶著你娘子前去王都,那裡有全北狄最好的大夫。」
左長樂語調平穩,全然沒有之前與為首之人說話之時的威嚴壓迫。
丁刺兒一時之間也聽不出來左長樂這是諷刺呢還是真心話呢?
丁刺兒皺眉,撓頭:「行行行,就你了!你趕緊的吧!我娘子……她身上很是不舒服。」
丁刺兒故意不說柳若言有孕,就是想試試這』大夫』。
左長樂也並不在意,他大步便踏進了房間。
丁刺兒砰得一聲將屋門關上。
碰了為首之人一鼻子灰。
為首之人慾攔未攔,最終嘆了口氣。轉身走到兄弟們身邊遠遠瞧著這裡。
左長樂夜視極好,雖然丁刺兒將門關上,阻擋了所有視線。
但他還是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床榻上躺著一位女子,且該女子正在熟睡。
而這裡的整個房間的傢具均被擺成了放手的姿態。
左長樂掃了一眼,這屋子裡現下根本就沒有可以下腳休息的地方,便隨意問道:「你還學過行軍布陣?」
丁刺兒就站在左長樂身後,聞言心中一凜。
這樣的一個大夫會懂這些?
他靜靜看著左長樂的背影,漫聲道:「主家教過一些。」
左長樂嗯了一聲,指著床榻的方向:「那位便是你的妻子?那麼你想讓我怎麼給你娘子把脈?是金線懸診,還是直接探脈?」
這是左長樂的好意,他一看這房間的布置便知這人對這床榻上的女子極為著緊。
丁刺兒傻傻問道:「這有什麼區別?我告訴你啊,你可別仗著我不懂就胡亂用話搪塞我?」
左長樂見他是真的不懂,便道:「金線懸診在下就不必觸及你娘子的肌膚。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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