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被逼無奈
「洛南王此刻根本就不在寒嶺峰,他五日前從你們這裡離開,沒有回去也沒有派人來接你們。他一心想著王位,根本就沒有將你們放在心上。」
黑衣人語氣里充滿了可憐與嘲諷。
流民頭子怎能接受,他結結巴巴起來:「不,他,他不是那樣的人!他還會只身前來為一個陌生女子看診,他,他不是那樣的人!」
這句話透露了巨大的信息。
黑衣人瞳孔一縮:「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流民頭子抖抖索索又說了一遍。
「英雄!我知道的都說了!求你們饒了我吧!我,我不去投奔洛南王了!我帶著,帶著兄弟們回家放羊……」
流民頭子的話還沒說完,忽然停了下來。
柳若言心中一悸。
半響,才聽到重物倒地的聲音。
黑衣人輕哼一聲:「你到地底下放羊去吧!」
而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掠過,徹底歸於靜謐。
數步之外的荒原上,卻已經留下了擦洗不掉的人命痕迹。
柳若言猶豫再三,等了很長時間,還是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
她孤身一人來到那具屍體前,本該是跟她無關的一幕。
柳若言卻生生覺得有些悲涼。
不過是因為他起了念頭想投奔左長樂,便陷進來了。
柳若言朝地上流民頭子微微一頷首,聊表敬意。
待她正想回身回去。
卻沒成想,一抬頭間,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三個幽幽的黑影。
柳若言心下一沉。
此時,天色已晚,視物不明,根本便不適合她逃跑。
此處,她身後便是寒嶺峰外圍,樹林眾多,且繁茂。
她一個人跑也跑不過三個。
冷風一吹,柳若言頭腦徹底清醒過來。
不禁後悔,方才她為什麼要走出來。
更何況……
這地上正躺著一個死人,她看到了這個死人。
那三人就算不懷疑她,也會殺她滅口。
柳若言攥住了手心,似乎即刻便感到一股生死威脅撲面而來。
果然,對面那三個黑衣人二話不說亮出兵器,柳若言只覺得寒光一閃,便有利器朝著自己撲面而來。
柳若言急切間用力往旁邊一閃,竟躲開了那黑衣人的第一招攻勢。
那三個黑衣人站住了,沉聲問道:「你是何人?竟然能躲開我第一招?你……是女子?」
柳若言雷光電閃之間,便下了決定。
「我,我是來尋我夫君的……」
柳若言的聲音怯弱極了,再加上天黑看不見她面上細微的神情。
這三個黑衣人不覺微微鬆了口氣。
「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何能躲開我這第一招!普通百姓可絕對做不到!」
黑衣人說著,高高揚起手中兵器。
柳若言顯得很是害怕,整個人都在顫抖。
「我,我夫君從軍去了,他,他在家時,曾教過我一些防身之術。」
黑衣人沒想到竟然是這般的答案。
三人面面相覷。
「你說謊!三更半夜,你不在家睡覺,卻一個人跑來寒嶺峰外這處人跡渺茫的地方。呵呵,倒看不出你孤身一人還挺有膽量!」
這人這般說著,凶相畢露。
殺意再起。
柳若言這次就彷彿沒有感覺到一般,低聲解釋道:「我的夫君就在寒嶺峰內,被王庭招去礦地開採礦產,原先去的頭幾天還時不時有書信來往,近日已經連著十幾天都未有消息。我,我擔心不過,婆婆催促,我這才趕來,打算進寒嶺峰尋他。」
黑衣人是什麼神情,柳若言看不清楚。
但她明顯感到她這番話說完,這三人的殺意弱了許多。
不過,這三人還是有些懷疑。
「你一個弱女子,還真的敢孤身一人進寒嶺峰?你就不怕死在半道?你就不怕你找尋不到地方?」
柳若言急忙回道:「不,不會的!大軍月前才去,寒嶺峰內寒冷,想必定然是有足跡腳印留下,我只要沿著痕迹跟去便是。再說,我帶了棉被和乾糧,我不會死在半道的。」
柳若言說得合情合理。
這三個黑衣人也問不出來什麼。
但,這三人目光落在地上的屍體上,眼裡均是一寒。
就算如此,這女人看到他們殺人了,一樣也該死!
卻不想三人才露出這想法,便聽柳若言道:「三位是官家人嗎?」
管家人?
這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面容冷漠看著柳若言,「你從哪裡看出我們是官家人的?」
柳若言怯怯道:「三位身手不凡,又披星戴月千里奔波,只為了殺此人。一定是此人做了什麼惡事。再者,你們不是沒有對我這個弱女子下手么?你們一定是好人,才會盤問我盤問得這樣細緻。就怕冤枉了人!」
柳若言神態雖然怯怯,但這話說出來卻十分的篤定。
三個黑衣人難得起了惻隱之心。
三人居然猶豫了。
良久,其中一人低聲道:「女人,咱們能不殺便不殺吧。否則這裡多出一具女人的屍體,傳出去,日後要損了咱們的名聲。」
又是一陣沉默。
為首黑衣人才道:「你說的不錯,我們的確是官家人。不過我們身有公務,不便在此處多停留。你,不是要尋你夫君么?這個給你。」
為首黑衣人不動聲色從懷中拿出一枚火摺子。
「有了它,你便可以一路引火前行,早點找到你夫君,不必在這裡受這寒夜之苦了。」
柳若言佯裝自己沒有聽出這裡面的惡意,欣喜的接過。
黑衣人溫和笑道:「快去吧,現下便起程。你一定能找到你夫君的。」
柳若言捧著火摺子再三道謝,而後走入藏身之處將乾糧與棉被拖出來。
她心知這三人還在試探她。
她的舉動一絲一毫都不敢出錯。
她脫下自己外衣將棉被捆在身上,抱著乾糧走出來。
為首黑衣人忽然伸手:「讓我看看你都帶了一些什麼?」
柳若言沒想到這人竟然出了這樣一招。
沒奈何,便將乾糧袋子遞了過去。
也不知黑衣人拿過來做了什麼,一晃眼便又還了回來。
這齣戲,柳若言只能繼續往下演。
她將火摺子一晃便走入了寒嶺峰。
那一點微弱的光很快便飄搖著遠了。
這三個黑衣人一直便站在原地看著,等著,宛如盯住了獵物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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