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監頭子的氣場

後院的廂房更加安靜，好像沒人住一樣，可是細看上去，那門框以及兩遍的柱子鋥光瓦亮，一看就是有專門的傭人每天擦拭。

這裡面就是那個什麼鎮守太監了啊！蘇哲莫名其妙的激動了起來，作為現代人，他很想知道古代的這些太監頭子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王振，嚴嵩，魏忠賢這些大太監他是沒機會見識了，現在見見這個所謂的鎮守太監也不錯。

咚咚！咚咚！

王春已經開始敲門了，很有節奏，這樣敲了三聲之後，他才開口，慢慢道：「乾爹，人我給帶來了。」

王春說完了之後，屋子裡並沒有聲音傳出來，約莫過了半分鐘之後，只聽得裡面有椅子晃動的聲音，接著就聽到：「恩，帶進來吧。」

聲音這麼蒼老，估計也在七十開外了，蘇哲尋思，明朝的太監，能當上乾爹的，只有兩種情況，第一種就是像王春那樣，有一個厲害的乾爹，所以他手底下的人才會叫他乾爹。

而第二種情況，就是眼前這種，有權有勢的大太監，才可以做人家乾爹。

聽到回應之後，王春暗自揮了揮手，同時輕輕的推開了門，帶著蘇哲走了進去。

屋子不大，就是普通的屋子，右手邊立著一塊屏風，上面的花紋異常的精緻，一看就是價值千金之物，奇怪的是，屋子裡除了這屏風之外，就沒有其他貴重之物了。

讓蘇哲站在原地，王春拐進了屏風裡面，過了沒多久，他走了出來，笑道：「乾爹讓你過去。」

「好的。」蘇哲點頭，走到了屏風後面，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鎮守太監。

仔細看去，這太監已經上了年紀了，花白的頭髮和鬍子，以及臉上的皺紋和老年斑都在顯示著他已經七十開外了，可是，在他的身上卻有一種強大的氣場。

這老頭子的氣場不弱啊！蘇哲暗道，在他那個世界，最有名的莫過於那一部《大明王朝1566》了，那裡面嘉靖皇帝的氣場是真的強，這眼前的太監雖然遠不及他，但是也有那十分之一的味道了。

「愣著幹什麼？叫啊！」王春在後面急的搓手，這蘇哲怎麼回事？見了他乾爹竟然不下跪問安，反而是盯著看個不停，這不是沒事找事么？

我操！難道我還真的要下跪不成？蘇哲皺眉，一直接受社會主義核心發展觀的他，怎麼可以對一個太監下跪呢？

「好了，有本事的人自然有傲骨，不用跪了。」這老人笑道。

「多謝公公，其實是在下被公公的氣場給鎮住了，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行禮。」蘇哲彎腰，拱手，講話，一氣呵成。

「哈哈！小春子，你看，這小子就是會說話。」

「是啊！乾爹，蘇哲他能說會道，而且做得一手好菜，是個人才呢。」王春連忙回道。

老人呵呵笑了兩聲，揮了揮手，王春會意，對著老人點了點頭，彎腰走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這老頭子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的嗜好吧？蘇哲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特殊的嗜好在明朝，尤其是在這明朝後期那可是無比的泛濫，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商人巨賈，那可都是有這嗜好的。

「你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氏？家中還有何人？」老頭子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你是查戶口的么？蘇哲差點就把這句話給飆了出來，而後連忙拱手道：「小人名蘇哲，是金陵人氏，家中上無老下無小，只有內人一個。」

聽到蘇哲的家庭情況，這老人眼前一亮，滿意的點了點頭，「那你可知道老夫是誰？」

「這，著實不知。」蘇哲搖頭，他說的是實話，雖然知道是個大太監，但是因為改朝換代被遺棄的太監那麼多，他哪裡知道是哪個。

自從永樂十八年成立了東廠之後，太監這個群體的人更多了，其實，太監在宮裡本身就是一種高級的稱謂。

後世人認為，只要閹割了之後就成為太監了，其實並不是這樣的，閹割之後，剛進進宮的人只能當長隨什麼的，蘇哲也記不大清楚，只是記得，這太監的最高等級，就是那司禮監掌印太監。

司禮監掌印太監，位高權重，堪比內閣，放到後世，那就相當於國家副總理了，而在下面，又分了很多等級。

這鎮守太監，蘇哲沒有聽說過，估計是下放到這裡的太監自己起的。

聽到蘇哲的話，老人很滿意，而後捋著鬍鬚道：「咱家之前也是侍奉過孝宗皇帝的人，只是這新皇上位之後，有佞臣魅惑聖上，咱家這才到了這金陵。」

得了吧，還佞臣，難道你在的時候不是佞臣？蘇哲打心眼裡看不起這種人，不過臉上卻還是裝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別看咱家是太監，但是咱家可是隸屬於東廠的，不要和錦衣衛那些人混為一談。」

「是，是，錦衣衛現在哪裡比的上東廠呀！」蘇哲笑道。

到了正德年間，錦衣衛已經完全依附於東廠了，依附於東廠，也就是依附於那些皇帝身上的太監，當初設立錦衣衛的性質早就變了。

「咱家姓王名岳，乃是金陵的鎮守太監，你不是我的義子，叫我王公公就可以了。」

「王公公好。」蘇哲立馬點頭，心中在思索王岳這個人。

無奈思索了半天，蘇哲也沒想起來王岳這個人在歷史上是哪號人，其實這也難怪，蘇哲雖然喜歡明史，但是對那些太監也不是了如指掌的。

「介紹完咱家的情況，接下來就說說你的事情吧。」王岳的臉色忽然沉了下來，瞪著蘇哲道：「蘇哲，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麼法！」

「犯法？王公公，這從何說起呀？不知道小的觸犯了哪條大明律啊！」蘇哲立馬不幹了，剛才還和顏悅色的，這一下子就翻臉了？想嚇唬我，門都沒有！

「呵呵，蘇哲，死到臨頭了，你竟然還不自知啊！咱家問你，王春買你的紅燒肉，這件事你可承認？」王岳笑呵呵的問道。

「承認，紅燒肉是我做的，不過，這和紅燒肉有何干係？」蘇哲不明白了，難道就因為紅燒肉好吃，這老頭子嫉妒我，要搶我的配方？

「那咱家且問你，你這紅燒肉的肉，是用什麼肉做的？」

「那當然是黑豬……」說到這裡，蘇哲啞口無言，黑豬肉，這是大明，皇帝都姓朱啊！我操了！我竟然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想必你也知道了吧？天家是什麼姓？你竟然敢用黑豬肉做紅燒肉？你說，你是不是死到臨頭了？陛下早有旨意，民間百姓不許吃豬肉！」

陛下的旨意？蘇哲愣住了，旋即笑了起來，「公公，這陛下的旨意好像只施行了一個月吧？現在可是正德二年了。」

媽的，老頭子你真的以為我兩耳不聞窗外事啊！拿只施行了一個月的旨意來壓我？

要不是小爺我通曉明史，那不就被你糊弄過去了么？

聽到蘇哲的回答，王岳緊鎖眉頭，心中對王春辦事的力度很不滿意，不是說這蘇哲是個紈絝子弟么？什麼都不知道么？為什麼對陛下只施行了一個月的旨意記得那麼清楚？

這下好了，王岳本想利用這個來嚇住蘇哲，可是沒想到蘇哲竟然明白。

「公公，小的可沒有觸犯大明律呀，您找我到底什麼事，還是直說吧。」蘇哲笑道。

到了現在，他已經確定了，這王岳找自己定是有所求，否則的話，好端端的嚇唬他幹什麼？大棒加蘿蔔的方法，他可是一清二楚。

「呵呵，蘇哲你倒是很聰明，既然這麼懂事，那咱家和你直說吧。」王岳站了起來，來到了屏風面前，把屏風拉開，擋住了外面。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想必這個你也明白吧？陛下登基，我們這些老臣就無處可去了啊！」王岳嘆道。

「是因為八虎他們吧？」蘇哲淡淡的回答，這老頭子既然和攤牌了，那他也沒必要隱瞞了。

「哦？你一個小老百姓，竟然還知道他的名字？」王岳很吃驚，打量了蘇哲好幾眼，隨即才又開口道：「沒錯，新帝喜歡，所以就任由他們胡來了，有很多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中，還有的去看守陵園，像我這樣的，只是運氣好罷了。」

「公公所言極是，不過天道有輪迴，劉瑾他們總會離開的。」蘇哲笑道，等到嘉靖皇帝上去，那就是不一樣的大明朝了。

「說得好！天道有輪迴！劉瑾他們一定會得到報應的！」王岳低吼了一句，隨即兩眼之中射出一道光芒，好像是發春的貓一樣，「小子，現在咱家要你幫忙，你可願意！」

「這，不知道公公需要在下幫什麼？在下只是一個小老百姓，並……」

「你的紅燒肉！我知道你會做菜，你還會做其他的菜吧？」沒等蘇哲說完，王岳就說出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