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遍體鱗傷
聶韶音冷笑。
這一出火上澆油,可真是不遺餘力啊!
想到聶韶音壞了自己的大事,今日還敢說要跟自己斷絕關係,聶勁峰果然被刺激了,招呼聶婧兒:「婧兒,過來扶著你娘,你們全部給我出去!誰再給這個逆女求情,我連她一塊打!」
聞言,聶婧兒臉色慘白,連忙扶著崔文翠交給伺候她的嬤嬤,自己卻也跪倒在地:「爹,你要打打我吧!我與二姐骨肉相連,願意替二姐受了這次家法!」
嘴裡說著這話,淚水卻大顆大顆地掉。
聶韶音:「……」
厲害了,這時候還能裝!
聶勁峰自然見不得寶貝女兒哭哭啼啼的,指著她的丫鬟:「立刻將三小姐拉走!」
丫鬟們連忙過來,連拉帶拖,將聶婧兒給拉出了祠堂。聶婧兒裝模作樣哭喊幾聲,被關在了門外。
清場后,祠堂內只剩下聶勁峰和聶韶音兩人。
鞭子重新抽了起來……
聶韶音睜著眼睛,疼痛引發的生理淚水不斷從眸中湧出,她咬緊牙關一下又一下地忍了下來,在心裡默默數著:「一鞭、兩鞭……十一、十二……二十九、三十……」
終於撐不住,「咚」地一聲,暈倒在地!
「來人,將她關進柴房,不認錯,不給飯吃!」
聶勁峰丟下鞭子,夾帶一陣怒火離去!
*
逸王府。
「王爺!」
青衣推開書房的門,急匆匆地跨步進來:「紫衣讓人傳消息回來,說聶二小姐跑了!」
正在書桌後面拿著一本書認真仔細閱讀的君陌歸,倏地抬起頭來,朝青衣看過去,眸光深沉:「她不會武功,還受了傷。紫衣、朱三、連五三人都身手不錯,怎麼還看不住一個弱女子?」
王爺生氣了!
哪怕面上不顯怒容,可是青衣從小跟在他身邊,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他便把方才聽朱三回來彙報的內容,有條理地梳理清楚,給君陌歸講了一遍。
要知道,這個聶韶音可不是普通的弱女子啊!
君陌歸將手裡的書朝桌上一摔,道:「這個聶韶,果然滑不留手!」
「她若只是尋常人,跑了就跑了。可是她卻……萬一她出了什麼意外,那可怎麼辦?」
青衣沒有說下去,但是君陌歸很清楚他想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聶韶音跑了,卻還在他體內埋下了禍端,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作,如果聶韶音死了,君陌歸可能要陪葬!
想到這個,君陌歸的眸光就陰沉了許多。
「紫衣上當了!」
聽到他吐出這麼一句,青衣詫異地看過去,問:「王爺的意思是……」
君陌歸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眯起鳳眸道:「聶韶狡猾得很,她不會武功,又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擺脫紫衣的視線?她還有傷在身,又能跑多快?」
「西市人很多,若是藏在人群中溜走,也不算困難。」青衣說道。
君陌歸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朝他看去,道:「你們腦子都餵豬吃了嗎!」
青衣垂頭:「我……」
他本來就不是以計謀擅長留在王爺身邊的!
君陌歸沒再廢話,道:「嚴查西市範圍,她一定跑不遠,人肯定躲在西市某個角落。並且……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聶韶喜歡出其不意,也不熟悉外城,不可能走遠的!」
「是!屬下這就讓朱三去給紫衣回話。」青衣轉身,退出了書房。
再不走,估計就不是腦子餵豬了,而是整個人怕都要餵豬!
青衣出去后,君陌歸也沒有了看書的心思。
他走到窗戶旁邊,負手在後看著窗外,低喃了一句:「這般人才若不能為我所用,豈非可惜!」
想到了什麼,他竟然笑了下,道:「看起來這麼嬌小的一個姑娘,脾氣也夠大的!」
他不過是緩兵之計,不想跟寧夫人起正面衝突而已,沒想到聶韶音竟然立刻做出了應對之策。
由此可見,她防心極重,對他根本就沒有信任!
*
當然,君陌歸根本不知道,聶韶音是相信過他的,正因為這件事造成的心理落差,讓她對他的信任重歸於零了而已!
聶府柴房。
聶韶音醒來的時候,渾身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哀嚎出聲,猶如受了傷的小獸一樣。
普通人一個小刀口子都痛得不行,更何況她被抽了三十鞭!
她感覺自己已經丟了半條命了!
天已經全黑了,她仔細辨認了一下,好不容易認出來這是個柴房。
他們把她弄過來直接丟在草堆上,仰躺著的,傷痕纍纍的背部硌在乾草和碎柴上,那酸爽,咬牙忍都忍不過去。
肋骨隱隱作痛,她翻了個身,小心翼翼地坐起來,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肋骨,按壓了一下各處臟器。
「還好,只是骨裂,沒有臟器破損。」
鬆了一口氣。
都是皮肉傷,養養就好了,骨裂也難不住她。
關鍵是,要有地方養傷,要有葯!
她今天在挨打之前,還損了聶恆斌,不知道聶勁峰會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聶勁峰是他的寶貝疙瘩,是聶家未來的希望,若染上賭癮以後就完了!
應該不會不管吧?
如此一來,她還得提防著二夫人來找茬!
現在的她一點戰力都沒有,身上雖然還藏著一些藥粉,可是一身的傷若是好不起來,明天怕是連下藥自保的力氣都沒有了!
尤其是,這一身的鞭傷如果不能及時用藥處理消毒,肯定會發炎,今天晚上她很可能會發高燒!
又傷又病的話,她明天怕是就只有半條命了。
這時候,她倒是希望君陌歸早點發現自己的行蹤,找上門來!
落在君陌歸的手裡,她還能談判,可落在聶家這群人手裡……
想到聶韶那個傻子,一直在希冀著親情,對父親言聽計從,對聶婧兒與自己示好感激涕零,聶韶音就覺得可笑!
摸出葯塞進嘴裡,剛剛吞下去,柴房門外傳來一點動靜,輕輕的敲門聲:「二姐……二姐,你醒著的嗎?」
聲音很熟悉啊!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聶韶音眼神一冷,忍著傷口的疼痛,輕輕咳嗽了一聲,手放到了衣裳的暗袋裡,摸出什麼來放入嘴裡。
「吱呀。」
柴房的門被打開,微微透進來一絲月光。
一女子身形從外面走進來,手上提著一個籃子,進來后快速把門給關上。
隨後,一道柔和的亮光讓聶韶音看清楚了來人的臉。
果然是聶婧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