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黃雀在後
葉傾顧笑眯眯的坐在陸司瀾身旁，遞了杯茶給他：「不知道小督軍是否會查案啊？」
查案？這女人在打什麼主意？
陸司瀾眯了眯眼，不置可否，靜等葉傾顧將話說下去。
「我這兒有一樁販賣菌火案，一樁販賣壓片案，不知道小督軍願不願意查一查啊？」
陸司瀾一驚，販賣菌火和販賣壓片，這兩樁案子件件都是大案，怎的被她說出口倒像是菜市口叫賣般隨意——茄子和胡蘿蔔，小督軍要不要來一點啊？
他迅速在紙上寫下一行字：「此事應當交由警局。」
「什麼警局嘛——」葉傾顧上前抱住陸司瀾的胳膊，千嬌百媚撒開了嬌：「這江北的地界上，誰不知您陸少督軍最是鐵面無私剛正不阿，哪是警察局那幫飯桶能比的？」
快槍與利劍相視一眼，各自默默咽了口口水，識相的退了出去。
葉傾顧頓時撒嬌的更起勁了：「小督軍……陸司瀾……司瀾哥哥……」
饒是陸司瀾這般凌厲決絕之人，被葉傾顧這一通撒嬌下來也是全無辦法。他口不能言，胳膊又被對方抱著，總不可能來硬的直接推開人家吧……
陸司瀾抿了抿唇，好不容易將胳膊從葉傾顧的手中抽出，連忙寫道：「我需知整件事來龍去脈。」
葉傾顧見此，登時收回了架勢，不由得讚歎一句：「小督軍果然才智過人，這都能猜出與我葉家有關。」
這還用猜嗎……
原來，這葉家向來有留存賬本的習慣，而這賬本一向是由專門存放，又有專人看管，即便是葉震接手了全部生意，這一習慣也並未改變。
按照常理而言，賬本的存放與普通書籍的存放並無差別，只是這葉家商行有時會用到從前的舊賬，未免賬本損毀，便令府中的幾個婆子專門看管，也就是所謂的「帳婆。」
而現如今跟著葉震的，正是當年跟隨葉傾顧父母的那些個老婆子，當日葉傾顧一番調查之下發覺葉家生意似乎有異，便想要進入賬房探尋一番，這才讓葉歸下了葯，放倒了那些婆子后，一番探查，果真發現有異。
而葉傾顧自小跟著自家父親，耳濡目染，自然也是知道這賬目向來有陰帳陽帳之分，重要賬目需記在兩帳之上，若是單單拿出一本，定然是猶如天書，任誰也看不懂，只有將兩本結合來看，才能知曉其中所記載。
葉傾顧知曉葉震那老狐狸性子精明的很，所以離開前刻意將兩本賬目的擺放調換了位置，故意使他察覺有人來過。
而葉震即便是猜不出究竟是何人所為，也絕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將葉傾顧趕出江北的大好機會。
葉傾顧正因深知這一點，這才計劃演一齣戲來，誰知當晚便發覺有人暗地跟著自己，她便臨時改了計劃，直接反將一軍，打的葉震措手不及。
這番風波下來，葉震在商會中的信譽定然下降不少，而葉傾顧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讓葉震徹底失信於人，到時再將所有事一股腦全部揭露出來，豈不痛快。
「所以，揭露查處葉震這些暗地裡的勾當，就只能交給小督軍你啦，交給別人我豈能放心。你說是不是啊？」
陸司瀾：我還真是謝謝你……
話雖如此說，但這個忙陸司瀾還是決定幫一幫，畢竟這兩樁案子若是真的，發生在他的管轄範圍內，絕非小事。再者……他若是不應，這女人還不知要磨他多久……
陸司瀾點頭以示同意，兩人一番商討后，葉傾顧笑容滿面目送他離開。
她隨手抓起桌上一隻蘋果，狠狠咬了一口：老的處理的差不多了，現在臨到小的了。葉震，葉濤，趙明月……你們一家，誰也別想逃！
她忽而一笑，望向侍立一旁的李叔，問道：「李叔，從前我母親留給我的那顆紅寶石還在不在？」
李叔應了聲：「在，我前幾日清點庫房時還見到了。」
「那就好，您先幫我取出來放著吧，過幾日會用得上的……」
……
一眨眼，時間便又過去了三日。
葉傾顧與葉歸吃過了早飯，便外出四處閑逛起來。
一路上，葉傾顧如同著了魔似的，愣是買了十幾件服飾珠寶，從頭到腳煥然一新。
葉歸頗為不耐煩地將手上的東西丟給葉傾顧：「今日街上這麼擠，娘親可真是挑了個好時候閑逛。」
葉傾顧好脾氣的接過東西：「今日是江北名媛才俊的集會之日，各家的少爺小姐都要出門挑選行頭，自然是人多了些，不過正因人多，才有熱鬧可看啊。」
葉歸眼神奇怪的望了自家娘親一眼：「難不成，娘親也要去參加這個什麼集會？」
葉傾顧嘿嘿一笑：「這個集會上可是有很多漂亮的姐姐和帥氣的哥哥，兒子你不想去看看嗎？」
葉歸「不」字還未說出口，便聽葉傾顧搶白道：「我就知道我兒子肯定想去，既然如此，我們走吧！」
葉歸：……
轉眼間便已夜幕降臨，此時江北最大的舞廳內，裝扮華麗的少爺小姐們正交談甚歡，氣氛一時活躍到了極點。
葉傾顧帶著葉歸成功混進場內后，母子二人便頗為自在的吃喝起來。
葉傾顧砸吧砸吧嘴：「恩，這糕點味道不錯……」
正說著，葉傾顧餘光便瞥到大門處走進一個熟悉的身影。
葉傾顧眯了眯眼，她果然來了。
只見趙明月身著華貴禮服，驕矜萬分的走了進來。
只是今日，她身後還跟著一個姑娘。那姑娘長相倒是與趙明月有幾分相似，只是衣著比起趙明月來，卻是簡單樸素了許多，款式也像是早幾年的樣子。
姑娘自打進門起，便垂著頭，亦步亦趨的跟在趙明月身後，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趙明月帶來的丫鬟。
有人上前與趙明月打招呼，問起她身後的姑娘，趙明月只是不耐煩的一瞥：「她啊，是我表舅家的女兒，她家落魄得很，來江北投靠我爸，我爸今日非要我帶著她，煩都煩死了。」
葉傾顧分明望見那姑娘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些。
又是一番寒暄，那姑娘依舊跟在趙明月的身後，一言不發。依照趙明月的脾氣，沒出幾分鐘，果真不耐煩的推開了她：「你別跟著我，看你那寒酸樣，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那姑娘聞言停住了腳步，望著趙明月的眼神充滿了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