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 見利忘義
第一五八章見利忘義
「你……」柴玲未料到孫立竟然陰險至斯,又驚又怒,一張俏臉上滿是驚愕。
凌燕剛從傷心處回過神來,再次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傻傻地愣在原地。
「哈哈賤人,終於落在我的手上了」孫立狠狠地扣住柴玲,長劍不離半尺,似乎是勝券在握,禁不住哈哈大笑,極為得意。
「師兄,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柴玲艱難地詢問,大悲大喜之間,對這姑娘意志的折騰令她緩不過氣來。
「賤人,閉嘴你勾結外人……」孫立左手扣住女子潔白的項子,一邊大罵,一邊狠狠地勒了勒;柴玲緩不過氣,俏臉憋的通紅。
「啊」刺耳的尖叫聲從凌燕嘴裡傳來,厲聲道,「師兄,你幹什麼?快放開師姐」
凌燕說著,就要上前。孫立得勢不饒人,劍指凌燕,罵道:
「給老子退回去,否則我立刻掐死她你這小賤人,不識好歹。不助我也就罷了,還去找外人幫忙——滾,滾開」
凌燕見他喪心病狂的樣子,心底有些恐懼;又怕他傷及師姐性命,不敢上前,把求助的目光轉向了面無表情的范燦。
「公子,救我師姐」
范燦點了點頭,並未說話,而是將目光轉向柴玲;他可夜視,看得清這姑娘臉上的驚愕已經全部化為了兩行清淚。
「姑娘所識非人,是否?」
柴玲聞聽,漠然地點了點頭,卻被孫立扣住項子,只是眼淚更疾。
孫立見此時此刻下,范燦仍舊沒有半點理會自己的意思,那種被無視的感覺讓他怒不可遏,一抖長劍,指著范燦,厲聲道:
「你不是很有能耐嗎?你不是那賤人請來的救兵嗎?哈哈若非是你,我還不能那麼順利地擒住這賤人。這賤人有幾分姿色,我受了這麼長時間,沒捨得碰她,若是將她獻給燕三公子,榮華富貴滾滾而來,哈哈到時候,一定將你碎屍萬段,我打不過你,難道燕家打不過你嗎?你不是很有本事嗎?到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會哭著喊我求我哈哈」
范燦懶得理會他,對柴玲道:
「柴姑娘,你可看清了此人的真面目?若有機會,可還會認他這個賣友求榮的師兄?」
柴玲不能說話,艱難地搖了搖頭;俏臉上滿是決絕,突然用力向前蹭,朝鋒利的寶劍抹去,竟然有了尋死之意。
「師姐,不要啊」凌燕見狀,嚇的面無人色。
「賤人想死?沒那麼容易」孫立一把將柴玲扣了回來,封了她的啞穴,這是他的護身符,也是他的榮華富貴的獻禮,自然不能有什麼閃失,「本是要將你介紹給燕軻,縱然做不了大婦,也能做個得寵的小妾;既然你不識好歹,那就只能去做個奴隸,我聽人說燕軻好色如命,而且喜歡將女子當狗養,手底下折騰女子的手段無數,哼」
「凌姑娘,你可還會手軟?」范燦問凌燕,根本不理會孫立。
凌燕哪裡還知道答話,淚流滿臉,只是拚命地搖頭。
孫立喪心病狂地叫了一陣子,似乎將自己心中的戾氣發泄了一些,指著凌燕道:
「不過,看在我們曾是同門的面子上,只要你們答應我幾個條件,我可以考慮原來的想法,讓她進門去做個妻妾」
凌燕本已絕望,一聽還有機會,連忙抹了抹臉上的淚,大聲道:
「你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只要你肯放了師姐」
「兩個要求」
「你快說啊」凌燕哭腔應道,范燦仍是面無表情。
「第一,你放下武器,隨我將她送到燕家然後你今天晚上要陪我,任我處置」
孫立說是,臉上帶著幾分猥瑣和狠辣,這廝似乎對凌燕也垂涎已久。
「你……」凌燕聞聽,即知這廝要奪自己的清白,想到他醜陋的行為,不由頓了頓。
孫立卻沒那麼多的耐性,這廝喝道:「答不答應,否則我現在就廢了她的武功,帶她去……」
凌燕看著滿臉絕望,拚命搖頭示意自己不要的師姐,想到平日里師姐待自己的好,咬了咬牙,點頭答應了下來。
「好,我答應你然後呢?」
孫立一指范燦,厲聲叫道:
「第二,他,必須跪下來,磕十個響頭向我賠罪」
凌燕聞聽,愣了半天,不知如何。
「答不答應?否則……」孫立厲喝,這廝端的狠辣,竟然抬手將柴玲的左手臂給卸了下來,將紫衣女子疼的眼淚直流。
凌燕大叫一聲不要,隨即轉身要跪拜范燦:
「公子……」
范燦一把攔住,示意她稍安勿躁;將目光轉向滿臉猙獰的孫立,臉上浮現了几絲笑意,笑問道:
「我可否問兩個問題?」
孫立見他似乎不為自己的威脅所動,甚至還笑了起來,以為他放棄了柴玲,心裡有些打鼓,到時候只怕自己真的求死不能求死不得,比這柴玲還要慘;不過這廝不肯試圖,叫道:
「我真的會廢了她」
嘴上厲害,手上卻不由自主地鬆了松,讓柴玲呼吸順暢了許多。
范燦攔下要插嘴的凌燕,收斂笑容:
「第一,我踢了你兩腳,雖然疼的厲害,應該沒有傷到你的內臟吧?」
「混蛋,你是第一個如此侮辱我的人此仇不報,怎能甘心?」孫立想到剛才的事,不由咬牙切齒。
「第二,你真的就那麼喜歡所謂的榮華富貴?你真的以為燕軻可以給你你想要的?」
「不用你管你跪是不跪?」孫立只見過燕軻兩次,多有聽聞他的事,但並非真正的了解燕軻,所以被范燦提起來,並無十分的把握;不過這廝看著范燦好整以暇的表情,突然臉色發*,顫聲問道,「你……你知道自己的下手的力道?」
范燦點了點頭,沒理會他,對臉上生出悲憤的柴玲道:
「柴姑娘不要誤會,在下沒有害你們的心思,只是想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也給貴師姐妹一個認清身邊人的機會」
「你這是何意?」孫立突然感覺心頭一涼,手握人質的優勢似乎蕩然無存,不得手上又緊了緊,將好好一個美女子勒的眼淚直流,「莫非你以為還能救回她不成?」
凌燕現在腦子裡一團糟,有點跟不上眾人的思路,一會覺得孫立罪該萬死,一會覺得范燦故意放水,害師姐被擒;一會覺得范燦另有用意,小姑娘摸不清誰好誰壞,愣在原地。
范燦漠然地看著孫立,聲音變的有些冷淡:
「本來就是來救人的。」
孫立突然覺得不妙,眼前的人神秘莫測,和他打交道只會讓自己迷失,乾脆直接扣住柴玲,一步步地向後退去。
「你別過來,否則我現在就要了她的命」
「你不能」范燦果然未動,輕輕搖了搖頭。
孫立雖然不明白范燦的意思,但是見他沒追上來,稍稍放鬆了警惕,待退出去五丈多遠,這廝手腕一翻,就要將柴玲扛在肩上,當個護身符,離開是非之地。
「師姐」凌燕不再去想范燦是好人壞人,就要跟上去攔下孫立。
「他走不了」
「啊?」
范燦話音未落,耳邊就傳來了孫立又驚又怒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長劍落地的噹啷聲。
凌燕趕忙循聲看去,就見柴玲依舊站在原地,原本扣住她的男子已經癱倒在地,一根手指也動不了,滿臉的不敢相信。
「這?公子……」
凌燕尚未明白怎麼回事,只覺得眼前一花,柴玲已經到了身邊,被封的穴道業已解開,只是尚無力氣,軟軟地倒在她的身上。
「謝公子救命之恩」柴玲絕處逢生,悲喜兩重天幾番變化,卻尚未失了心神,奮力起身要拜謝范燦。
「無須多禮。」范燦讓凌燕扶住柴玲,為她推宮活血。
「卑鄙混蛋你……你暗算我?」孫立只覺得胸口處一麻,而後飛速遍及全身,就想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似的,張嘴說話也要費好大的功夫。
這廝驚怒交加,望向范燦的眼裡滿是恐懼和憤怒。他根本不明白范燦何時對自己懂的手腳。
「嗯,我暗算了你。」
「你……你……」
「哇師姐……嗚嗚……」備受驚嚇的凌燕終於回過神來,抱住柴玲放聲大哭。
孫立掙扎要起來,但根本攢不起半點的力氣,幾次努力都徒勞無功。
范燦相信自己的手段,不去管他,等兩個女子將情緒宣洩出來,對柴玲抱拳道:
「令姑娘置身險地,萬望勿怪」
柴玲明白他的意思,連忙搖頭道:
「賤妾豈敢?若非公子援手,賤妾只怕已然落入虎口,難保清白。若非公子試探,我姐妹怎能看清他的真面目?公子的大恩大德,賤妾畢生難報」
范燦搖了搖頭,道:
「姑娘言重了;濟困扶危乃是理所當然之事,豈敢居功?姑娘再勿要提。」
柴玲依言。凌燕這個時候也穩定住了情緒,站到范燦面前,雙眼通紅:
「你這壞蛋,害我白擔心了一場」
「燕兒不可無禮」柴玲趕忙喝止。
范燦對這個小姑娘的印象不錯,並無半點的生氣,微微笑道:
「在下改日向姑娘道歉,先處理一下他吧。」
提到孫立,兩個女子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各種情緒如百味雜陳,
「師姐,非將他碎屍萬段,方能解我心頭之恨」凌燕恨恨道。
「師妹饒命」孫立癱在地上,驚恐萬分,「我再也不敢了」
未等凌燕答話,柴玲一把從她手中奪來另一柄長劍,甩手擲了出去,將孫立穿了個透心涼,釘在地上,這廝滿臉絕望地看著范燦,心有不甘。
范燦見她淚流滿面,卻緊咬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不由微微嘆息。
「嗚嗚……師姐,師兄……」凌燕早已哭成了淚人。
柴玲怔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兩姐妹抱頭痛哭。
范燦到了孫立近前,淡淡道:
「劍柄上有毒,可使人在百息之內氣力全失;凌姑娘服過解藥,所以無礙。你賣友求榮,其罪當誅死在柴姑娘劍下,半點不冤」
孫立的生機飛快地散去,眼光轉向了柴玲二人,嘴唇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你已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了性命,罪愆已銷;柴姑娘會原諒你的。」
孫立聞言,臉上出現了一絲解脫,頭一歪,再無半點生機。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若是孫立不知自己必死,只怕不會有這種想法。
范燦搖了搖頭,轉向了柴玲二女:
「姑娘,且守住悲傷,葬了他吧。在下告辭,兩位保重」
說著就要離開,救人之事已然了結,兇手伏誅,二女均是江湖人,提孫立收殮應該沒什麼問題。
「恩公且慢,請受我二人一拜恩公的救命之恩,柴玲和凌燕銘記於心,沒齒難忘」
范燦道聲不必,轉身即走。
「恩公尊敬大名?可否告知?」
「若有再見之日,自然會告知兩位告辭保重」
柴玲二人還要再問,只覺得范燦身形微晃,化為一道輕煙,轉瞬消失在夜幕下。
許久之後,二人收回目光,看到橫屍當街的孫立,再次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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