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來世間

在相佛寺的第五天，寺里的比丘前來告訴她說有人想見她，頓時又驚又喜，又憂又怕，只是想到慧丑師父的話，她還是去見了。

卻沒想到，竟是那個被自己嚇到的女孩子來找她，頓時覺著這個女孩子與別人不一樣。

上前聊天之後發現，確實與旁人不一樣。

柳哲恩本來被阮晞瑤嚇得魂不附體，第二天上學后看到大家傳的新聞說昨晚遇到了一個神奇的女子，穿著漢服，只要靠近就看不到她。

聽了這新聞，回想所遇到的情況，於是將她的所見告訴了好友童珍，卻被人家嬉笑應對，為了證明她所說的是真的，四處找尋無果。

還好陪著信佛的母親來寺里朝拜，恰巧再次遇見，所以為了證明她所說沒錯，於是她隻身來寺里見阮晞瑤。

各種曲折，阮晞瑤聽了連連搖頭，真是辛苦她了。

與阮晞瑤見過面后，了解了她的情況，雖是聽起來有些玄幻，可這樣的奇遇竟然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當然不能辜負。

於是將阮晞瑤帶下山，住進了她和童珍一起住的房子，現在三個人一起住，童珍雖是有些怵得慌，可面對這絕世美女，還是選擇慢慢適應。

今天中秋節，比柳哲恩他們早來一天，童珍臨時有事先下山了，他們兩個明天再走。

「你是不是又和別人說你是鬼帝身邊的樂女，來世間尋找最美的樂音，然後為了驗證你說的話，靠近別人，三步之內就看不到你了，然後你又退出來，別人又看得見了，是不是如此？」

看著傻傻又可憐的阮晞瑤點點頭，柳哲恩捧腹大笑起來。

「傻晞瑤，幹嘛要這麼老實，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了，幹嘛讓別人知道呢？」

「他很誠實的說自己是學習音樂的人，我怎麼能欺騙他呢？」阮晞瑤誠實的說道。

「嘖嘖嘖……讓你撒謊還真是很難啊，這麼實心眼，在這個世間你該怎麼混得下去啊，你這音樂還要不要再找了，別最後音樂沒找到，還在社會引起不小的轟動，你在這裡是有時間限制的，求你了，別再這麼誠實了好嗎？」

「那該怎麼辦？」阮晞瑤憂愁的問道。

「你看，別人怕成那樣，我不是還好好的嗎？說明他們心中有鬼，所以見到你就會害怕。」

「我現在不是鬼，我是鬼帝身邊的樂女。」

「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你認識的鬼帝和閻羅神君，我還年輕得很，我不認識他們！」柳哲恩拍拍心口，倒吸一口涼氣說道。

「哦。」阮晞瑤憂愁的應一聲。

「好了，別再想了，早點睡覺，現在的人膽子大得很，沒事的。」

望著柳哲恩將二胡收拾好之後睡覺去了，阮晞瑤緊鎖眉頭，來到桌前坐下，單手托腮，輕嘆一聲，想起鬼帝讓她來世間卻又給她限定了與世間人的距離。

在這冥界里，時間彷彿是停止的，空氣是凝固的，在阮晞瑤來到這神殿之後，便有了生命的跡象，不會再是充斥著死亡的恐怖。只是這琴聲里好似少了什麼，縱使琴音彈奏得很用心，聽樂者是看不見摸不著的鬼帝，不知他是怎樣的情緒。

一縷清香驚夢，愁涌舴艋舟處。賞紅涼侵透，花鋪小徑滿處。

驚莫，驚莫，縞素幽香清抹。

「晞瑤，這首曲子非常好聽，是你的新作嗎？」琴聲安落很久，空氣里傳來一個聲音。

「是，鬼帝。」

「唉！」鬼帝長嘆一聲，「阮晞瑤，真是難為你了，讓你為我演奏了這麼長時間的樂曲你一點抱怨的也沒有，從來不覺得孤獨，還不停地有新曲子，真是難為你了。」

鬼帝的話語里充滿著哀愁，可那讓人聞聲喪膽的底蘊還依舊存在著。

阮晞瑤不知為何鬼帝會有這樣的情緒，自她來到著冥界里，從未見過鬼帝的真身，每每空閑只有與閻羅神君閑聊一番，算是解她在這冥界的孤寂。

聽閻羅神君說過鬼帝的真身很是帥氣，英朗俊秀的青年，可她一次也未曾見過。

有時說起鬼帝時，阮晞瑤便充滿了好奇，想要問更多關於鬼帝的事情，每次到關鍵時刻，鬼帝都來打斷了，真是極為的掃興。

而今聽到鬼帝的嘆息，阮晞瑤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因為她對鬼帝是充滿敬仰，絲毫不敢懈怠。

詩曰：琴瑟在御，莫不靜好。其音莫不浩渺於天地之間，以獲情感之共鳴與慰藉。變化無窮，引發人形而上之冥想。為何她在這冥界彈奏了幾千年，卻也找尋不出其中的妙音。

鬼帝嘆這一聲真是讓她羞愧難當。因為閻羅神君說鬼帝是一個極為精通音律的天神，可是她從未見過其奏樂於這冥界，也未曾見過其真身，一聲嘆讓她有些不解了。

「為鬼帝演奏樂曲是我的榮耀。」阮晞瑤跪下來認真的回答說。

「不知道你離開我了之後，我是否還會習慣。」

「阮晞瑤願永世陪在鬼帝的身邊。」阮晞瑤趕緊回答。

「你從未忘記你的誓言，我信你……只是有一事還想你去完成。」

「為鬼帝效力是阮晞瑤的無尚榮耀，請鬼帝吩咐。」

「你替我去世間走走吧，看看世間的音樂，學一學，帶回來給我聽聽。」

「去世間？」阮晞瑤驚奇的問，「我的曲子不好聽了嗎？」阮晞瑤緊張的問。

「不是的，只是滄海桑田在變遷，什麼都在更替與前進，我需要更多的樂曲欣賞。」

「可是我也不是很了解世間，該怎麼去了解世間的音樂呢？」阮晞瑤問。

「沒事，去了不就了解一切了嗎？」

「那好吧。」阮晞瑤低頭想想，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抬起頭問道，「鬼帝，能在我去世間之前能見見的真實面目嗎？」阮晞瑤知道這是她這麼久以來問的一個最大膽最害怕問也是心裡最想問的問題。

「哈哈哈……」鬼帝大笑起來，讓阮晞瑤一下子徹底的緊張了，「鬼帝亦是死神，死神無處不在，沒聽過有一句話嗎？生與死只隔著一張絲帛之間嗎？

只要輕輕一碰就是遇到死神了，世界上只要有生命的地方就有我死神的地方，死神是無影無形，何來真實面目。

如你當年那樣因病去世，病發是如此匆匆，還沒來得及送往葯堂看郎中就去世了，因你在陽間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所以沒有讓你進入人間輪迴。

讓你做了我的樂女，按世間的時間來算想來你都已經陪伴我已經兩千年多年了，這次派你去世間走一走，尋找世間的音樂，希望你能好好完成這個任務。」

「阮晞瑤願意努力為鬼帝效勞。」阮晞瑤跪著聽從鬼帝的派遣。

是啊，上千年了，世間到底是什麼樣？這個讓她不由得心動的遐想起來，還會和當年在人世間那樣嗎？還能找到她的故里嗎？阮晞瑤越想越恨不得馬上就去往人世間。

原還是鬼帝厲害，這麼糟糕的樂音鬼帝竟然忍受了兩千多年，如今卻是忍到了極限，此次去世間走一遭很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