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丟失的最心痛
終於可以出院了,醫生給他雙手換紗布的時候提醒他暫時不要拉琴也不要沾水,不然容易發炎。
和醫生說聲謝謝,然後背著背包一個人離開了醫院,停步在車水馬龍的街上,席彧銘伸出雙手,想起了醫生和他說的話。
沒有被潮水淹死已經是萬幸,以後遇到的每件事都是好的,所以沒必要傷感這段時間是否要拉琴。
想想也對,生死都經歷過,還怕什麼呢?
席彧銘努力讓自己自信起來,闊步的朝著學校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大家見到他時都會三兩個聚在一起嬉笑著說些什麼,他裝作聽不見,看不見,直徑朝著宿舍走去。
到了宿舍卻看到幾個舍友都很奇怪的看著他,他知道,最好不要開口,否則有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會發生。
確實是想象中的樣子,就算他不說話,他們也會大笑著問自己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邊整理著自己的事情,一邊簡單的應著,沒什麼,什麼也沒發生,只是正常的失誤罷了。
把整理好的資料想要交給裴宗澈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床位已經空了,很驚訝的望著其他的同學,才被告知,裴宗澈已經搬出去了。
對啊,都已經畢業了,早晚都要離開這裡,所以大家的嘲笑也可以不用放在眼裡。
席彧銘沒有問裴宗澈去了哪裡,何時搬出去的?為何要現在搬出去,對於他來說現在只想畢業出了學校之後,好好做自己的音樂,這些就足夠了。
晚上,他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在覓靜湖旁,昏黃的路燈出來的影子特別的淡,突然想拿拉奏一曲,奈何雙手纏著紗布,小提琴也沒隨身帶著。
「在想些什麼呢?」
突的身後一個聲音驚醒了席彧銘,但回頭,原來是韓奕楓,甚少見他的語氣這般深沉,以至於沒有聽出音色是他的。
「落花成蔭,月圓無星。」席彧銘沒去討論韓奕楓一反常態的性情,凝視了一眼自己得影子抬頭道。
「還以為你是為了暫時不能奏樂的事情而傷情呢,原來你的心中還住著一個花園。」
「你呢?不也是嗎?」席彧銘淡淡一笑,當微風掠過的時候,偏偏如玉公子如是他。
「我們即將要離開這裡,可我還不知道何時能成為我想要的樣子,這個花園終究是空中樓閣。」
「你的國畫不是一直都有進步嗎?何須擔心呢?」
「你不知道,我從小是個孤兒,是我現在的父母收養了我,他們對我視如己出,這些年為我花了不少的錢,現在開畢業了,我都不敢去想我還有理想要去完成,只想畢業后能有份工作,不再讓他們操心就好了。」
難得看到韓奕楓有心有肺的樣子,可這樣深沉憂鬱的樣子一點也不適合他,已經習慣他毫無約束的風流笑容,此般模樣還真是感到意外。
「其實我也在想畢業該去做什麼,我爸媽為了也付出了很多,我小妹更是為了我放棄了學業,現在除了唱歌,什麼也不會。」
「你不去酒吧駐場了嗎?」
「人家讓我下個月去。」
「那就好,這樣好歹能解決自己得溫飽問題,慢慢來,一切都會好的。」
其實說這話也是在安慰自己,韓奕楓很清楚現在形勢,每天放肆的笑也不會讓他忘記自己得現狀,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聽說宗澈已經搬出去了,今天還沒來得及聯繫他問問情況。」席彧銘接著微風吹來,讓自己得臉上漾起淡淡的微笑,說道。
「嗯,那晚他的表演很成功,神秘嘉賓就是星探,一眼就看中他了,他現在是無憂了。」
「答應和他簽約了嗎?」席彧銘其實不想關心這些,可還是問出口了。
「聽說是這個意思,還有……」
「還有什麼?」席彧銘追問道。
「還有就是原來江帆的父親就是其中的神秘嘉賓之一,她爸爸原來就是江夏娛樂的總裁,看來宗澈這小子今後是有出路了,誰都能看出來,江帆對他是死心塌地。」
「……」席彧銘內心一番翻江倒海,各種滋味都有,就是無法說出來,其實他也知道韓奕楓一直以來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沒有說明白,他喜歡江帆的事情,只有韓奕楓知道。
「其實你放開對內心的束縛,不一定比宗澈差多少,以後不要這樣沉鬱,沒有人願意時刻猜測你的心思,懂你的憂傷與歡喜。」
「你今天倒是被我影響了,說了這麼多,你不就是想成為國畫大家嗎?你也要好好努力,有時候我這沉鬱的性格其實還蠻適合你。」
席彧銘可不喜歡別人拿他的性格議論他,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這樣的人,只是不知道為何,從相佛寺回來之後,他總有一種想回想起很多的事情,卻又不知從何想起,更不知要想起些什麼。
這樣奇怪的感覺一直困擾著他,那晚在海邊,熟悉又陌生的香味兒讓他總是莫名其妙變得焦躁難安。
「難得我這樣真性情和你談談心,可不許笑話我!」韓奕楓笑著說道。
「我為何要笑話你,這段時間我也有很多困惑事情想不明白,正想找一個人說說,恰好你來了。」席彧銘忘了手上的傷,拍了一下韓奕楓,痛的他大叫一聲。
「真是活該!」韓奕楓臉上展露嬉笑,「誰讓你往海邊跑,還那麼不知死活,這件事讓你記住,以後有心事找我。」
「若不是你,我會受傷?我會……」席彧銘此刻沉鬱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若不是韓奕楓,他怎麼會當眾出糗!
「好了好了,這完全是個意外,意外……」
「我真是……」
現在成為全校的一個大笑話,席彧銘真是懶得搭理韓奕楓,果然是會裝深沉!
「只是可惜了……」韓奕楓忽然搖頭輕嘆,「你手掌上那顆硃砂痣不知能否保得住……」
什麼!席彧銘頓時難過不不已,這可是他從出生到現在一直最為寶貴的珍藏和驕傲,難道因為那晚的遇險不復存在了?
「你說什麼?」
「我看傷口挺深的,一直提醒醫生要小心照顧這個硃砂痣,知你將它當成寶貝,可當時你昏迷不醒,傷口也深,醫生說不敢保證……」
最近真是諸事不順,簡直快要鬱悶成疾,最心痛不是在全校師生面前出糗,而是他掌心的那顆硃砂痣可能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