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不聾不瞎

第159章 不聾不瞎

「那就多謝信得過我們了。」

紀墨笑的有點勉強,畢竟要是搞砸了!

他是真的賠不起!

看著哈哈大笑的保慶和秀才,他是真的想揍兩個人一頓。

這一頓飯一直吃到接近九點鐘,紀墨等人先走,祁沅君親自把他送到樓梯口。

「祁姐姐,下次我做東,請務必賞光。」

孫成飛站在台階上,依依不捨,總感覺今晚上沒發揮好。

「走了,磨磨蹭蹭的。」

保慶推了一把孫成飛,下樓的同時還不忘回頭張望下搖搖晃晃的紀墨。

「天黑,慢一點。」祁沅君對著紀墨道。

「得,我這就走了,不陪你們聊了,拜拜。」紀墨說著揮揮手,跟著下了樓梯。

祁沅君看著紀墨的背影從樓梯的拐角消失后,又重新出現在客棧的門口,漸漸的隱沒在黑夜裡。

「怎麼?你看好這小犢子?」

張一茹手裡拿著一塊鍋巴,突然出現在祁沅君的身後。

祁沅君笑著道,「就是覺得這小子心思不壞,你別說,他這鎮長做的還真像那麼回事。」

張一茹笑著道,「我父親在世的時候,經常說一句話:不聾不瞎,不配當家。

以前對這話並不在意,現在看到這小子,倒覺著這話有點意思了。」

祁沅君接過來邊上小夥計遞上來的茶杯,輕抿一口笑著道,「這話怎麼說?」

「麻三這樣的人,你看得上嗎?」張一茹問。

「嗯?姐姐喝多了,胡說了吧?」

祁沅君假裝生氣道,「盡會調戲我這樣的可憐人。」

「你看,你誤會了,根本沒明白我的意思。」張一茹搖頭道,「你也是做過生意的,你會請麻三這樣的夥計嗎?」

「當然不會,賊眉鼠眼,讓人家看了笑話,以為我們生意差的請不起人呢。

不說請什麼樣的,起碼請的夥計不能讓人看了生厭。」

祁沅君說完又笑問道,「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那你會請孫成飛這樣的人嗎?」張一茹又接著問。

「當然不會,胸無點墨,酒囊飯袋而已,一看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

這一次祁沅君回答的更肯定了,「也不知道老疙瘩看上他什麼了。」

「賈海利呢?」張一茹依然咔嚓咔嚓的咬著鍋巴。

「貪財好色,膽小如鼠。」祁沅君抿口茶后,清清嗓子又道,「他好歹是會養馬的,還能有點用處,不過也不堪大用。」

「杜承灝呢?」

「作個酸儒,眼高於頂,目中無人。」

「保慶和齊備這些人,你又怎麼看?」張一茹一下子問了一大堆。

「驕橫跋扈,不可一世,也難為老疙瘩了,」祁沅君嘆氣道,「這些人肯定都沒他放在眼裡,你看看今天晚上,這些人都能替他做主,他自己反而說不上幾句話。」

張一茹道,「這就是我父親說的『不聾不瞎,不配當家』了。

你要用人家的長處,必須得容得下人家的短處。」

「倒是有點『量小非君子,無度不丈夫』的意思了。」

祁沅君笑著道,「我從書中讀齊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者,左有鮑叔,右有仲父。

這小子身邊凈是一群王八蛋,不過在咱這旮旯是夠湊合用了。」

「得,我知道你讀書多,你姐姐我是沒讀過書的。

你說了這麼多,我只聽懂了一句無毒不丈夫。」

張一茹手裡鍋巴吃完后,拍拍手接著道,「這小子就是太心軟,要是毒一點就更好了。

不然啊,到時候跟我老子一樣,沒毒性,被人數錢賣了,死不瞑目。」

祁沅君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解釋,畢竟和她住了這麼長時間,早就習慣了。

兩人聊的開心,並沒有注意到頭頂屋檐上快速閃過的身影。

星空璀璨。

白天悶熱的過分,晚上卻是涼風習習。

紀墨一點兒不覺得悶熱,但是有一點不好,從旅店出來后,邊上的蚊子就沒斷過,一直圍著他轉。

他兩隻手忙不過來。

手能夠夠著的地方,都被他拍紅腫了,包括臉。

「我也沒這麼招蚊子吧。」紀墨看保慶他們一點兒動靜沒有,非常的好奇。

保慶笑著道,「鎮長,我皮厚,蚊子刺不進來。」

杜承灝道,「小生一身浩然正氣,何懼這區區蚊蟲。」

紀墨沒好氣的道,「就你屁話多,秀才,先說好,這單買賣要是干砸了,咱們就各自亡命天涯吧。」

杜承灝道,「鎮長,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保慶沒信心?」

紀墨道,「我都沒信心!」

保慶笑著道,「鎮長,我問過岑久生和郭小白,他們說從溯古鎮往安山市並沒有什麼大綹子。

但是穩妥起見,除了保安隊的兄弟,還得從孫隊長那邊借點兄弟,咱們湊個三百人。」

「不是,紀鎮長,」孫成飛沒搭理保慶,急追上紀墨道,「我這邊有什麼好處啊,我不能就為了一頓飯,又跑這麼大老遠吧?」

他是昨個下午從黑金河來鎮上的,晚上吃好飯沒回去,跟著皮德子睡一個坑,湊合了一晚上,早上才回去,下晚又被招呼了過來。

來回折騰,雖然是騎馬,可是屁股也受不了啊!

關鍵是什麼好處都沒撈著!

「肯定有你的好處!」

到了保安隊的辦公室,紀墨剛摸完空蕩蕩的口袋,他的眼前變出現了一支煙,他接過來,看了看耷拉著腦袋的麻三,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他邊上的。

不過早就習慣了,麻三神出鬼沒的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什麼好處?」孫成飛掏出來火柴,親自幫紀墨點上煙后,也詫異的看了一眼麻三。

紀墨看了看辦公室門口高掛的燈籠道,「平常都沒人,掛燈籠不浪費煤油啊。」

杜承灝翻個白眼,沒搭理他。

皮德子和田漢民正在屋裡對坐著喝酒,看到紀墨后,屁股也沒挪,繼續喝自己的。

紀墨道,「什麼態度,我告訴你們,晚上睡覺機靈一點,別喝多了什麼都不知道。」

田漢民指著皮德子道,「鎮長,這傢伙屬狗的,耳朵比賈海利還要好使,沒事的,你放心吧。」

「紀鎮長,你倒是說話啊,怎麼說半截就沒音了呢。」孫成飛著急的不得了。

「著什麼急啊,容我喝兩口水,歇息一下,」紀墨接過來保慶遞過來的茶杯,不徐不疾的道,「做人呢,一定要淡定。」

保慶拿腳踢了踢田漢民,罵道,「哪裡不能喝酒,非擱這,趕緊滾蛋,別在這佔地方。」

兩人一聲不吭,收拾起桌上的吃食和酒後,灰溜溜的走了。

「我這眼皮子打架,你說完了我好趕緊去睡覺。」孫成飛干坐在紀墨的對面。

「這一次,你跟我們一起去安山。」紀墨笑著道,「回來了帶你分錢。」

他和保安隊的人都走了,孫成飛留鎮上還不得無法無天?

他不放心,那就乾脆帶著。

「是啊,孫隊長,到時候你帶上五十幾個屯田隊的兄弟跟我們一起,你要是不在,我還不一定管得了他們呢。」保慶的心思跟紀墨一樣。

「那給我們多少錢?」孫成飛問。

「老孫啊,」紀墨拍拍他的肩膀道,「都是兄弟,你和我談錢,不怕傷了感情嗎?」

「不是,兄弟怎麼了,兄弟也得談錢啊!」孫成飛大聲的道,「我不能白忙活吧?」

紀墨笑著道,「要不咱們倆先算一算這階段你護青的收入?」

「你說這些多沒意思!」孫成飛一下子跳起來道,「那是我和兄弟們天天晚上在田地里喂蚊子,辛苦掙回來的!」

紀墨擺手道,「你激動個什麼勁?

我是讓你明白,你我是一體的,我好你才能好。

別一天到晚,你我分的這麼清楚。」

「那我要是去了,護青的錢,咱倆就一筆勾銷?」孫成飛問。

「這個我不能保證,」紀墨笑著道,「這筆錢可以留在屯田隊,我允許你們分,但是不能全讓你一個人拿,這個不公平。」

「那是自然了,這還用你說,」孫成飛大大咧咧的道,「這裡又不像是在西北軍的時候了,我要是敢不給他們分,他們能活埋了我。」

「那就好,」紀墨又笑著道,「我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這趟安山之行,我確實離不開你這樣見過世面的人,到時候遇到點情況,好歹你能給我們指點迷津是吧?」

他這話不是恭維。

像保慶、臧二、齊備看著像聰明人,部隊里混了那麼些年,也只是個大頭兵!

而孫成飛好歹在西北軍混到了連長。

總有自己的突出之處吧?

雖然暫時還沒有發現,但是他相信應該是有的。

「你沒騙老子?」孫成飛現在對紀墨有了警惕心。

「絕對沒忽悠你。」紀墨笑著道,「老馬識途,帶著你絕對沒錯,還有一點你放心,我嘴上是這麼說,回來后,我能虧待你嗎?

你說說,屯田隊隊長這麼好的職位,我為什麼偏偏給你,不給保慶,不給齊備,你摸摸良心是不是?」

「這倒是也是。」孫成飛嘿嘿笑道,「安山啊,大城市,聽說比迤都還要繁華,老子去了后一定得好好見識一下。」

「迤都是哪裡?」又是紀墨沒聽過的地方。

「西北省的省會,陶繼山的老巢,」孫成飛詫異的看了眼紀墨,「你該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紀墨訕笑,不再說話,準備到了安山後多買點書回來看,不然沒文化,連孫成飛這樣的老流氓都看不起他。

接著又與保慶等人開始商談如何安排家裡的老弱婦孺,回來后看侄女住狗窩不怕,就怕有人身意外,畢竟保安隊的人都走了,不排除有宵小之輩趁機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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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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