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攤牌
夕陽漸落,染透雲層。
影猶斜長,光如走獸。
穿過敞開的窗戶,照在一張帥臉上。
「呃啊……」
喬橋恢復意識的瞬間,使出一招鯉魚打挺。
旋即單手扶住牆壁,警惕地看向四周。
木製的房屋,敞亮的燈光。
加上兩幅肉筆浮世繪,帶有濃郁的曰式風格。
門外兩側的羅漢松葉短密生,枝似鷹爪。裝修如此雅緻,價格必定不菲。
嘶……
倏然,他腦海里像針扎了似的,只覺頭疼欲裂。
喬橋吃痛,表情失去管理。
歇息片刻后,才有所好轉。
死前的記憶,仿若走馬觀花。
昏燈、暗房、手槍、鮮血、尖叫、雷管、巨響。
一幕又一幕,在腦海中浮現。
我不是死了嗎?
這裡是哪兒?
喬橋在死亡以前,是某大型跨國地下組織的智囊。
內部的核心成員,均用撲克牌當做代號。
他是黑桃k,地位僅次於代號鬼牌的首領。
在一次非法藥品交易中,紅桃j、紅桃q和梅花k聯合反水。
首領為自保,關閉通道逃走。
丟下喬橋當誘餌,拖延時間。
面對求生無路的境地,他不願坐以待斃,也不願倒戈相向。便引爆炸藥,與追兵們同歸於盡。
當時烈焰滾滾,紅光衝天。
自己明明葬身火場,如今卻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
怪哉,真是怪哉。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令人費解。
喬橋面色嚴肅,絲毫沒有劫後餘生的輕鬆。
升騰的疑惑,宛如沒有刮開的獎券。
在腦海中不斷縈繞,盤旋……
卻始終蒙著一層薄薄的膜,教人得不到答案。
喬橋順手抄起小木凳當武器,開始探索四周。
榻榻米、升降桌、障子門、木葉窗、均是典型的曰式古風。
他盯著穿衣鏡中不同往日的帥氣容顏,霎時間有些失神。
整容?
仔細想想,還真有這種可能。
僥倖從火場中救出,全身必定高度燒傷。如果不移植皮膚,根本難以見人。
喬橋摸了一圈臉部,眉頭皺得更深了。
竟然沒有動刀的痕迹……
不僅全身大幅度移植皮膚,加以整容。就連一米七五的身高,也被拔到近兩米的高度。
古怪的事情接二連三,即便到了這時候,他依舊保持冷靜。
企圖用所知的經驗,來判斷當前的情況。
容貌、身高,就跟完全換了個人似的。
等等……
喬橋眼神黯然,似乎想到某種可能。
一種只存在於網路中,受無數讀者追捧的可能。
穿越。
他搖搖頭,驅散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同時取出兜里的東西,平鋪放在桌上。希望藉此找到線索,判斷現在的身份。
滑蓋手機在喬橋認知里,算是老古董了。
打開界面只有日期,並沒有年份顯示。
很難確定距那場大爆炸,到底過了多久。
喬橋對於穿越,抱著大膽猜測小心求證的態度。
在沒有詳盡調查之前,不會妄下定論。
翻開錢包,裡面有張長方形的駕駛證,姓名那欄有四個大字:
鈴木喬橋。
看到這裡,他的腦海中浮現出許多陌生場景。
豪宅,香檳,多人運動……
回憶像是摔落的玻璃,畫面支離破碎。
容貌身高,尚能人為操縱。
可記憶,總不能隨意編纂吧?
這讓他對當前的處境,產生更深的懷疑。
除了駕照,兜里還有鑰匙、手帕、套套和若干零錢。
右手手腕和背部兩側,均有抓痕。淤青處有紫色塗料,疑似女人的指甲油。
由此能夠倒推出,造成爪痕時的瘋狂。
喬橋默不作聲,陷入沉思。
像他這樣混跡黑暗的人,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嗎?
如果可以,喬橋想做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
每天工作到六點下班,偶爾加班到八點。
不用擔驚受怕,不用…
「啊啊啊啊啊!!!」
一聲女人的尖叫,打斷了喬橋的思緒。
他瞥向聲源方位,遲疑片刻,決定過去看看。
喬橋蘇醒后,並沒有被限制人身自由。也許從其他人身上,能得到更有用的線索。
屋內的裝修風格,跟喬橋那邊極其相似。
深棕色的木製傢具,給人樸實的質感。
客廳餐盤上,擺放著吃剩的食物。
半塊紫色蘑菇,還有疑似牛肉汁的深褐色液體。
紅酒剩了大半,開瓶器還掛在塞子上。
喬橋稍作停頓,粗略掃了一眼。
隨後邁開步子,跟著目暮警官左拐。
映入眼帘的,是凌亂不堪的卧室。
衣服,褲子,bra扔得到處都是。
褶皺的火紅床單,宛如滾滾烈焰。
在這旋渦中央,躺著一位膚白貌美的赤果女人。
左手擺在頭上,整個人趴在床單上。
心臟的位置,有道可怖傷口。
應該是用利器從後背刺穿,導致死亡。
殷紅鮮血,浸染在同色調的床單上。
這場面撇開頭顱不談,竟有種別樣的美感。
卧室窗戶沒關,留有字典厚度的空隙。
門窗的鎖芯正常,沒有撬開痕迹。
「屍僵未擴散全身,初步估計死亡時間在兩到三小時之間。」
目暮警官沒有一點兒架子,點點頭:
「好的,辛苦了。」
鈴木喬橋盯著烈焰旋渦中的容顏,眉頭緊皺。
他的腦海中,突兀閃過兩人相伴的畫面。
不僅是在床上,還有廚房、客廳、陽台、小花園……
喬橋眼皮猛跳,內心湧起強烈的不安。
他也是剛知道,本體跟受害者是這種關係。
有人說報警。
喬橋蹙眉,準備溜掉。
這個時候,工藤新一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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