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埋伏
葉笙從來都知道生孩子很疼,但是卻不知道竟然這樣疼,她渾身又疼又半點氣力都使不上來,她甚至能察覺到自己身上的氣力和血正在一點點慢慢的流失。
那宮縮的陣痛和腰腹間的痛楚,幾乎讓葉笙昏厥。
女人生個孩子,竟然這樣可怕?
葉笙死死的咬著牙,抓住了那個嬤嬤的手,「不順,剖,立刻剖……」
她知道古人的思想難以逆轉,對剖腹這等生產方式覺得乃是十分不吉利的方式,但她依然是胎位不正和動了胎氣,就沒有必要再承受順產之苦再轉剖腹。
所以葉笙當機立斷的要產婆給她準備剖腹產。
再拖下去,只會流更多的血,承受更多的苦。
「娘娘……」產婆雖然已經跟著葉笙經歷過十幾次剖腹,但那些都是難產幾天幾夜實在不得已了才會轉剖腹的,像葉笙這樣一開始就有這樣要求的實在是少數。
葉笙痛的嘴唇毫無血色,她咬牙,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來,「快!」
產婆們有些猶豫的看向秦越,
「聽阿笙的!」秦越也當機立斷。
葉笙十分苦澀的笑了,即時是現代社會,也仍有些無知之人堅持順產也不要剖腹產,寧願痛的死去活來的也不願意,總覺得順產下來的孩子體質也會好一些,腦袋也會聰明一些之類的云云。
可,這實在是無知。
六個產婆之中有兩個原本就是醫女,她們為今日之事早就準備許久,一切藥物和工具都一應俱全,到了這一刻真正要動手的時候,也難免有些忐忑。
從前都是拿尋常女子去學習,可如今眼前的人是華國皇后,這天下的半個主人,她們如何能不怕。
再者,葉笙也已然是整個華國的半個精神支柱,無數百姓敬仰的高高在上的皇后,她們只要稍有差池,不止自己會性命難保,更是會成為整個華國的罪人。
秦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緊張過度的原因,竟然開始覺得有些渾身發冷和疲倦,他握緊了拳頭,強行讓自己清醒一些。
幾名產婆也隱隱有些不對勁,她們神色開始有些迷離,動作也十分遲緩。
葉笙也隱隱有這樣的感覺,她已是強弩之末,可大抵是身體越痛,頭腦就越發清醒起來。
不對……
哪裡不對。
葉笙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之中除了血腥氣,藥味,還有一股子奇怪的異香。
那是——
勾魂香!
葉笙倏地睜大了眼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語氣吼才了一句話,「有毒,服清心丹!」
秦越雙眸瞬間睜大,他的體質原本就強化不少,如今即便是空氣中有毒,也只是稍微讓他有些不適罷了,如今聽見葉笙的話,立刻便從懷中掏出一瓶清心丹來,毫不猶豫的給葉笙服下之後再將那一瓶葯丟給產婆。
產婆不敢猶豫,趕緊將清心丹服下。
葉笙這才發現自己體內不止中了勾魂香一種毒,她后腰處的酸痛,絕不是因為自己要生了,而是旁的什麼。
她想到了什麼,視線尋著那香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便看到了一臉冷然的薛平平。
葉笙眼眸微微睜大,帶著不可置信,「是你……」
薛平平很愛笑,從來都是笑眯眯的,總是開朗活潑,可此時她卻是十分冷酷,她勾唇笑了,隨後,她將手中的木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木偶碎裂,發出刺耳的聲音,而後,屋外傳來無數驚呼聲。
屋外人影憧憧,似乎是和人打了起來,刀光劍影和廝殺聲不斷。
是埋伏已久的刺客,至少有上百人。
在這一瞬間,秦越已經明白過來是什麼事情。
薛平平從一開始,便是一個局。
她從來就不是尋常小孩。
這近一年的時間,竟然可以瞞得如此滴水不漏。
「為什麼……」即使已經服了清心丹,體內再無中毒跡象,可臨場的宮縮卻叫葉笙痛不欲生,她連說話都十分費勁。
薛平平眸色一冷,丟下一句話后便往旁邊的窗戶竄了出去,「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你去……保護好我外公外婆……」葉笙知道他們此行帶來的才護衛不多,既然外面的人早有準備,聽著動靜來人又不少,他們的確危險。
但此刻又能如何,薛平平……
此次棗莊之行,沒想到竟然是早有預謀,外婆看來也是她害得,該死,該死!
「阿笙,等我回來。」秦越追著薛平平出去,將窗戶關緊。
他自然不會置葉笙於不顧,他也不會遠離葉笙房間,她正在裡面為了自己受盡苦楚,她在為了他們的孩子如此辛苦,他怎麼會棄之不顧?
若是葉笙出了什麼事情,秦越不敢想象。
在秦越的心中,最重要的人,終是只有葉笙一人。
屋內,葉笙已經是疼痛難當,「給我止痛丹,再替我打麻藥,立刻剖腹,拖不得!」
葉笙想起自己在剛踏入外婆房中的時候,腹中似乎就開始有不適,原本以為是因為情緒起伏而胎氣大動,如此想來怕是已經中了薛平平的道。
她才七歲,不是嗎?
怎麼會如此……
葉笙在思及方才腰間一疼的感覺,她此刻的苦楚,都是薛平平早已謀划好的?
一個孩子……絕對做不了這麼許多,她的背後,定然有一個組織。
是她錯了,是她錯了!
葉笙懊悔自責不已,若不是她將薛平平留在身邊,何至於有今日之禍?
若是外公外婆因她有任何的差池,葉笙絕不會原諒自己。
產婆們也知道此刻不能再耽誤,聽屋外的動靜,怕是廝殺慘烈,她們須得儘快,否則娘娘再無時間產下胎兒!
過程早就是實踐過許多次的,她們穩住心神,開始替葉笙打麻藥和消毒肚皮,又將縫合等物都一一準備好。
待一切準備好了,那兩名醫女產婆才鎮定下心神,開始替葉笙剖腹產。
這個時代的麻藥效果並非那麼好,只能減弱六七分,她的頭腦還無比清楚。
那鋒利的手術刀劃破她的皮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