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踏入銷魂樓

兩人花了一張銀票，就逛了一整條夜市。蕭啟元深居皇宮，竟不知小小的一張銀票也可以干這麼多事，想來，他之前在皇宮裡花錢是如何揮霍無度，動則賞賜萬金。

實際上，真正生活在市井街巷的平民老百姓就是靠幾文錢和幾兩銀子來過活的。蕭啟元才猛然發覺，自己活得太天真了些。

「來吃吃這個！」雲從瑢捧著一碗像是從茅廁里剛剛新鮮出爐的臭豆腐，想夾一塊給他，讓他感受一下所謂民間「自由」的味道。這可是雲從瑢最喜歡吃的小吃。讓她不由得想起從前自己現代的美好光陰，她過慣瀟洒自在的生活，總喜歡打魚去菜市場賣，再吃一碗臭豆腐，生活如此愜意。

蕭啟元一聞到那臭烘烘的味道，眼睛直冒金星，雲從瑢趁他不防備，給他一口塞進嘴裡。

蕭啟元不得已，只好像個聳眉喪眼的小媳婦兒似的委屈巴巴的動了幾下嘴，頓時對臭豆腐改觀了。這臭豆腐外焦里嫩,鮮而香辣。讓他吃完一塊還想再吃第二塊。

「這，怎麼還挺好吃的？」蕭啟元難以置信，看似其貌不揚，不僅賣相不好看，連味道都這麼難聞，卻是意想不到的好吃。

「當然好吃，難不成我還會害你！」雲從瑢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意，哥倆好地搭上蕭啟元的肩膀。

「你的話，那可說不準。」蕭啟元眉毛一挑，深諳此人的厚顏無恥。

他們正說著，旁邊路過兩位春心蠢動的風騷小娘子，瞧見雲從瑢風流倜儻，貌似潘安，便按捺不住心中的騷動的熱火，對著雲從瑢這個俊俏兒郎發送了一記深閨寂寞的暗示眼神。蕭啟元見狀，只覺得腦袋上綠氣直冒，對著那兩小娘子就是一瞪眼。

「哎呦，快看，那位小娘子，長得跟村口老獵戶家的大腦袋熊似的，太嚇人了！」黃衣女子望著蕭啟元，嘖嘖感嘆。

「可不是呢，出來前也不照照鏡子，虎背熊腰腦門大，出閣沒有男人嫁。」紅衣女子嬉笑打趣道。

蕭啟元聞言，氣得青筋直跳，他一向深知自己艷壓群芳，姿容絕麗，可沒想到，到了這宮外，竟遭到如此羞辱。

「彆氣，彆氣，小寶貝，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雲從瑢餓中老流氓似的摸了摸他白皙光滑的嫩手，試圖哄慰蕭啟元那弱小的心靈。

經她這麼一哄，蕭啟元的氣才消去了些。

「朕在你心中當真最美？」蕭啟元定定地望著雲從瑢。突然好奇自己在雲從瑢心目中的地位。

本是一句安慰蕭啟元的話，蕭啟元倒較起真來，雲從瑢像個敷衍的直男，看都沒看蕭啟元一看，就隨口點頭道：「當真！當真！」

雲從瑢還沒見識過古代的青樓，她倒是在現代網路上的古言小說里見過，對青樓這種地方免不了勾起好奇心。多少風流韻事，風花雪月都是在青樓里發生的，雲從瑢不禁對這種神秘之地，好奇起來。

「誒，不如我們去青樓看看吧！」雲從瑢突發奇想，滿臉寫著騷包，看著前方，站在百花樓門口，那兩個穿的跟巴啦啦小魔仙似的美人兒。

「不不不，不該去那種地方！」蕭啟元分明心猿意馬，還妄想口是心非地保持最後一絲理智，他當然知道這是於理不通之事，他堂堂一個皇帝，坐擁後宮佳麗三千，民間這種庸脂俗粉，不配入他的龍眼，對，就是這樣，他一點都不好奇一點都不想進去。

雲從瑢看到蕭啟元一副彷彿要慷慨就義的模樣，嘖嘖感嘆一番這個男人真是個虛偽的臭流氓。這貨見識太少，得帶他磨礪磨礪，漲漲見識也是好的。雲從瑢還想著，那東珠說到底也是蕭啟元賞賜的，她可不能一人享用那些典當得來的錢。

雲從瑢不顧蕭啟元反對，先帶著他到一家成衣坊，買了一身稱體的男裝，白衣翩翩，人魔狗樣，瞬間跟開了美顏外掛似的，雲從瑢看直了眼。一想到這個人現在是她老公，就有些郎血沸騰起來。

「看什麼呢？」蕭啟元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以為是方才吃臭豆腐沾到嘴巴了。

「沒、沒什麼。」雲從瑢緩過神來。她可不想讓蕭啟元看出她在犯花痴，否則又是會被這個自戀的王八羔子嗤笑一番。

雲從瑢拽著蕭啟元就往京城裡最大的青樓銷魂樓里跑。

銷魂樓乃京城第一銷金窟，最為所謂酸腐才子趨之若鶩的，是銷魂樓三層廂房裡住著的清倌姑娘，都曾經是京中顯貴的大家小姐，遭家族牽連淪落至此，能得這樣尊貴的女兒逢迎諂媚，一擲千金又算得了什麼。門口的攬客姑娘，一見到雲從瑢和蕭啟元，都眉開眼笑，跑過來迎客。「二位公子，請往裡面請！」一看起來較為年長的藍衣姑娘對著他們拋著綉帕。

「好！」雲從瑢應聲道，像個久經風塵場的曠世小流氓，全然沒有初來者的忸怩之感，她邁著過分豪邁的步子徑直往裡走，蕭啟元無奈只得跟上。華秀中文www.huaxiuzw.com

藍衣姑娘把他們迎進去，雲從瑢農民工進城似的驚奇萬狀的望著這銷魂樓，裡面到處是鶯鶯燕燕，不少富家公子們想這裡飲酒作樂，一人攬著一位美人，好不熱鬧。

琴音繞耳，大堂中央那邊有一個寬敞的大檯子，上面竟然有波斯舞姬扭著不盈一握的細腰翩翩起舞，真的讓雲從瑢大開眼界。

藍衣姑娘對著不遠處一位姑娘又是吆喝一聲，「湘兒，快接客！」說罷，藍衣姑娘飄然而去，又去門口攬客去了。

這裡的服務態度還真不錯，雲從瑢十分受用。

轉眼間，一身穿粉色百褶裙的姑娘，蓮步輕移，來到雲從瑢和蕭啟元的面前。雲從瑢猜想，這位姑娘想必就是湘兒了。只見湘兒對著蕭啟元和雲從瑢微微欠身，柔聲問：「二位公子，想點哪位姑娘呢？」

這銷魂樓在京城已是多年老品牌，許多來這裡的都是回頭客，故而，湘兒想問問他們，直接點樓里姑娘的芳名，比較快些。

雲從瑢和蕭啟元都是頭一回來，雲從瑢以為蕭啟元生在京城，應該會對這裡有所熟悉，遂將視線看向蕭啟元。蕭啟元雖沒來過銷魂樓，可他也曾暗搓搓偷聽過朝中大臣的講話，說銷魂樓，有著星兒和月兒兩位姑娘，一個是天香國色之貌，一個是閉月羞花姿容，可謂是銷魂樓的兩位名角。

蕭啟元想著，自己既然都已經來了，與其畏手畏腳叫雲從瑢這個狗東西看笑話，還不如鼓起勇氣直接一探究竟。

「咳咳，星月二位可在！」蕭啟元說完，像個沒摸過姑娘手的愣頭青似的，喉結滑動了一下，他堂堂一國之君頭一回點青樓的姑娘，免不了有些緊張。

「啊？星兒和月兒?」湘兒姑娘一聽這話，心跳漏了半拍，她狐疑的看著這兩人，不知這兩個人是何來頭，竟出的起高價？不過，湘兒也見過不少市面，什麼人都沒見過。有些人看似不顯山不露水，實則是個闊氣大佬，人家包得起姑娘。

「怎麼，不可以嗎？」雲從瑢有些納悶，看湘兒額頭似乎還冒了冷汗，也不知這『星兒』和『月兒』有何特別的……

湘兒姑娘這才說道：「二位公子可得考慮清楚，星兒和月兒可是我們銷魂樓的花魁，她們一人一夜是五百兩，兩個人總共需要一千！」

聞言，雲從瑢倒吸一口涼氣，她只覺得蕭啟元太矯情了。蕭啟元方才還說不來青樓，一來就點最貴的！

「這兩個人真的這麼貴嗎？」雲從瑢口氣活像個村口買菜還還價的小氣老太太，扯了扯嘴角，恨不得對方能給個貴賓價八八折什麼的。

湘兒秀眉一擰，面露難色道：「公子，不是湘兒故意哄抬價格，這月兒和星兒價位就擺在那裡！我們也不敢隨便要價！」

雲從瑢權衡一二，橫豎她帶的錢是足的，這也是蕭啟元欽點的人兒，只是這麼開銷也太奢侈了，雲從瑢在心裡碎碎念了一番。她摸了摸自己的包袱，一咬牙，便把自己後面的包袱往前一甩。

「喏，這些錢絕對夠！就她們兩了！」雲從瑢說完，臉不紅心不跳，底氣十足。

花老公的錢逛窯子，雲從瑢一點也不心疼，一擲千金，包下了銷魂樓里最炙手可熱的兩位姑娘！蕭啟元看她出手如此闊氣，現在才覺得雲從瑢其實也是個敗家娘們兒，方才在當鋪，是他自己看走眼了。

湘兒姑娘打開包袱，在燭火的照耀下，全是閃著光的銀票。湘兒姑娘忙去找**，**得了銀子，喜上眉梢，這可是大主顧，可得好生伺候著。

**立馬命人去交代了月兒和星兒，做好準備，待會去雅間接客。**拿著鑰匙，開了二樓的一處雅間，雲從瑢和蕭啟元跟著湘兒進了雅間。雲從瑢看著雅間，心想，這若是放在現代，那可是KTV的豪華包廂了！

雅間里富麗堂皇，應有盡有，有丫鬟替他們泡好上好的雨前龍井茶，桌上擺滿瓜果棗兒，可惜月兒和星兒還忙著梳妝打扮，還得再等一會兒。

彼時，雲從瑢衣擺一掀，一腳踩在另外一張椅子上，豪邁的坐下。她穿著男兒裝，骨子裡本就有一股江湖俠客的氣概，現在更是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咳咳，雅正！」蕭啟元看到雲從瑢那摳腳大漢似的豪放坐姿，只覺得簡直不忍卒看，忙提醒她一句。

雲從瑢哥倆好地摟著他的肩道：「哥們，這是在外頭，就別講究那麼多繁文縟節了！」

蕭啟元見她這嬌俏的笑容，又拿她沒轍，只好嘆了一口氣，「唉！」

雲從瑢知道蕭啟元不會嗑瓜子，還親口磕了幾粒瓜子放在她的手心裡。蕭啟元有瓜子吃，也懶得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