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無法無天
「我不是為了太子，或者說不只是為了他。我選擇太子，是因為他本就和我同一立場，有著共同的目標和利益，我沒有為他改變我自己的原則和信念。」
「這也是我為何最終沒有選擇陸堇年的原因，因為那時候就明白，我和陸公子不是一路人。」
林似染坦然道。
「原來如此……」
庄明月認命地閉上眼睛。
「真羨慕你，人生可以掌控在自己手裡，但願下輩子，我也能成為你這樣的人。」
「你選擇了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我也只是選擇了我認為正確的事情，誰也沒有比誰更高明。」
林似染說完，便離開了御花園。
這一次，她沒有再猶豫，而是直奔勤政殿，李興旭這會兒也應該下朝了。
信是她當著李興旭的面拆開看的。
的確是寫給陛下的親筆信。
那時候，秦家已經被殺手包圍了，秦以諾是聽著親人的慘叫聲，關在書房裡寫下的這封信，所以連筆跡都顯得慌張局促。
信的內容並不是什麼情情愛愛之類的訣別。
而是交代了秦家被滅的真相，以及對陛下的懇求，希望皇帝能夠原諒她當初的決絕，也希望皇帝能夠在適當的時候，能將秦家的仇人繩之以法。
那枚翡翠扳指，是皇帝送給秦以諾的定情信物。
林似染看著信中的字字句句，只覺心頭悲愴難忍。
那樣的絕望之中，秦以諾還能如此冷靜地寫下這封信，明知自己將迎來什麼，也沒有放棄鳴冤的希望。
她將真相留在這封信里，交給了來殺她的殺手。
她肯定是在孤注一擲，可她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秦家被滅門，原來不只是因為皇帝對秦以諾的感情，而是因為秦家掌握了陸家的命門。
秦家不滅，陸家和陸家背後的利益集團就要覆滅了。
陸家養匪自重，一直在秘密資助火鐮教的發展和壯大，然後再以剿滅火鐮教「立功」，不僅可以從朝廷獲取糧草和金銀，還能夠藉此秘密建立只忠於陸家的軍隊。
這支軍隊明面上只有幾千人，是私衛，可是實際上早已有了數萬人的規模。
這無異於造反了。
雖然陸家沒有造反，但這麼做，就代表他有能力造反。
陸家卻偏偏冒天下之大不韙，將一部分世家拉攏在一起，形成密不可分的利益共同體。
難怪皇帝想要動世家的根基，卻始終動不了，還被世家反撲。
秦家因為不肯與陸家同流合污，偏偏又知曉了這樣驚天的秘密，陸家怎麼可能放過他們呢？
更糟糕的是，秦以諾還是陛下的心上人。
於是棒打鴛鴦，再滅秦家滿門。
李興旭看了信的內容，臉色也黑沉沉的，周身籠罩著一股冷氣。
「簡直無法無天！」
「難怪他們想除掉誰就除掉誰，難怪他們敢跟皇家叫板，難怪他們不把父皇放在眼裡。」
李興旭咬牙切齒地罵道。
林似染道：「他們是一個共同體，利益相通，即便我們現在知道了，想對付他們，一時之間也很難。」
「那就逐個擊破好了！」李興旭將信拍在桌案上，用力之大，讓林似染都擔心他的手被拍腫了。
「就從秦家的滅門案查起，找到一個突破口，只要撕開一個口子，要對付他們也就不那麼難了。」林似染也贊同。
李興旭點頭，道：「真要謝謝他們，給孤留了這麼一個絕佳的機會。」
林似染道：「三皇子那裡……你準備怎麼辦？」
「他的王妃給未來太子妃下藥，這事兒他還想撇清干係嗎？敢打你的主意，就要做好覺悟。」
李興旭可是不會心慈手軟的，哪怕是自己的兄弟。
畢竟，這些人可沒把他當成過兄弟。
「這事兒我就不摻和了，你自己決定吧，庄明月……」林似染猶豫了一下，「她罪不至死，你手下留情。」
林似染倒不是真的心軟，而是她心裡莫名對庄明月有些愧疚。
因為這一世，她搶走了原本屬於庄明月的太子妃之位甚至是後來的皇后寶座。
如果沒有她，李興旭肯定還是會娶庄明月的。
「你這麼念舊情？」李興旭問。
「她可原本是要做你的太子妃的，你難道不念舊情？」林似染故意調侃他。
李興旭無奈道：「我又沒打算要她做我的太子妃，我的太子妃，除了你之外，不作第二人考慮。」
「你當初就認定我了么？為什麼？」林似染好奇地問。
選秀的時候，似乎她和李興旭還沒那麼多交集吧？
「沒有為什麼，就是覺得非你莫屬。」李興旭把她攬過來，抱在懷裡。
林似染問：「你說，你是不是第一次見我，就對我一見鍾情了？」
「一見鍾情？」李興旭仔細想了想，「也可以這麼說，但總覺得要比一見鍾情更多一點。」
「好像是前世就註定了的緣分，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到很熟悉。」
林似染沒有深究這個問題。
因為她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有份禮物要送給你。」李興旭蹭著林似染的額頭道。
「什麼禮物？我什麼都不缺。」林似染可不想收什麼珍珠翡翠的，她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
「你真沒什麼想要的？」李興旭問。
「應該沒有。」林似染搖頭，她最想要的東西，李興旭也給不了。
「再想想，你現在有什麼願望？實現不了的也可以。」李興旭笑著問。
林似染狐疑地看著他：「我有什麼願望？難道你知道？」
「你說說看嘛，或許我可以幫你實現呢。」李興旭催促她。
林似染無奈道：「實現不了的願望，還是不說比較好，免得失望。」
「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李興旭有些不高興地問。
「不是沒信心，即便是你也有無法辦到的事情，又不是神仙……」林似染無奈地道。
「你想要見哥哥，對嗎？」李興旭見她始終不肯說出口，便替她說了。
林似染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了，然後露出哀傷的樣子：「是啊，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何必逼著我說出來呢？」
李興旭揉揉她的頭髮：「我有時候都會嫉妒顏世初，總覺得在你心裡，他才是最重要的男人，我怎麼都比不上他的地位。」
「那不一樣嘛，他是我哥哥啊。」林似染露出悵然的笑容，「這世上唯一的哥哥，最好的哥哥。」
「看吧，提到他就是最好，唯一……叫人怪嫉妒的，難道我不是最好的，不是你的唯一么？」
李興旭吃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