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討好小舅子
再迅速的平復了宮中的情況之後,長孫皓迅速的返回宮中處理剩下的爛攤子。初一至十五正值休沐,百官不必上朝,給了他足夠的時間讓一切步入正軌。
本該新年熱鬧的氣氛裡面,今年卻格外的染上了肅殺的氛圍。藥費誤國,控制了皇帝,太后當機立斷包圍了昭仁殿,救出了皇帝。而後鬼王帶人將前朝餘孽全部誅殺。雖然是短短几個月,但是妖妃的朋黨已經弄的是怨聲載道,皇帝以鐵血手腕將妖妃的親信全部誅殺,而凡是為了自己的私利投靠妖妃的人皆是戰戰兢兢,這把怒火隨時可能燒向自己。
正月十三這一日,長孫皓與長孫斐兄弟一起出席了黎丞相的葬禮。長孫皓少年登基,指掌天下這些年,將大周治理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老丞可謂是功不可沒。老丞相幾乎為大周奉獻了自己全部的精力,卻落得不得善終的下場,皆因為長孫皓一時不察。
所以長孫皓此來,誠心向黎家人道歉。黎家人也並非不通情理之人,皇帝的確是被人控制並非本心,何況真正的罪魁禍首已經得到了懲罰,他們當真還能夠懲罰皇帝么?
為了安撫黎家,也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長孫皓給了黎家很大的封賞,只是有一個人卻始終不論如何都不能夠原諒自己。
黎城傑跪在老丞相的靈位之前已經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滴水未沾。黎世嫻與他的關係向來是最好的,忍不住勸道:「三叔,這事兒你也不是有意的,你只是被七公主控制了而已,你就別折磨自己了,吃點東西吧,在下面下去,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長孫卉自知闖禍,黎府是不敢在呆下去了,有害怕長孫皓的責罰,躲到鳳棲宮去了。而除夕那一夜,太后又退讓之意,沖著這一點,長孫皓也不能怪再追究這個妹妹。
黎城傑仿似沒有聽到黎世嫻的話一般,只是靜靜的跪在,背脊筆直,一句話也沒說。
黎世嫻微微嘆息,三叔向來孝順,要是知道了自己在父親病危的時候不聞不問,事後還對親人冷言冷語,覺得受不了的,這些日子,勸也勸了不少了,但是他一句也聽不進去。
長孫皓與長孫斐也勸了一番,也沒有什麼成效。只能夠嘆息著離開。
回去的路上,長孫皓苦澀的笑了笑,說道:「你知道嗎?在第一次見到藍影月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朕的梓潼回來了,她終於回到了朕的身邊,而不是在朕的夢中了。朕不顧一切將她帶了回來,朕原以為這一切是上天對朕的補償,沒有想到……」
「皇兄會恨我嗎?」長孫斐問道。
長孫皓挑眉看著他。
「我殺了藍影月,其實即便是看在她那一張臉的份上,我也應該抓回來讓你處置的,但是我太明白你對皇嫂的感情了,我害怕你會於心不忍!」長孫斐說道。
「你做的是對的,若是讓朕來處置她,真的會下不了手!」長孫皓說道,「可是她做的事情都是死罪,即便長得再像,她終究不是她!只是朕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會有人跟朕的梓潼長得一模一樣!」
長孫斐說道:「我調查過了,他的師父是前朝一位當權大臣養的舞女,以媚術殺人,父皇攻破京城之後,她便被晉王救了,從此潛心研究媚術。藍影月是她收養的孤女,幾年之前,曾將她送到了神醫谷,應該是在神醫谷內被人做過手腳,變成了皇嫂的樣子,後來柳逸塵接管神醫谷,因為沒有見過皇嫂的樣子,所以也沒有什麼懷疑。後來神醫谷被紅衣教偷襲,藍影月才被送到了晉王的手上,開始了他們的計劃!」
「又是紅衣教!」長孫皓的唇邊泛起一絲冷笑,「雖然陰謀屢次暴露,但是陰魂不散,這一次若不是藍影月貪心沒有聽從晉王的話,差一點就被他們得逞了。紅衣教教主到底是什麼身份?與我皇室到底有什麼冤讎?紅衣教雖然現在只剩下一些殘敗的勢力,但是仍然不能夠小瞧,他們就像是毒蛇一般,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給了你一口!」
「皇兄說的不錯,紅衣教必須連根拔除方可!」長孫斐冷冷的說道。
「你既然將人帶回來了,你們的婚事也該準備準備了,她如今身份不比得往日了,委屈不得!」長孫皓突然換了話題說道,「你轉告她,以往不管發生過什麼,朕都不追究了,她既然有了新的身份,就該好好的過日子,不可再有二心。」
「我會轉告她的!」長孫斐笑的眼睛微微眯起,「謝謝皇兄的成全!」
「我們兄弟至少有一人能夠得到幸福!」長孫皓拍著長孫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京中的事情雖然是暫時的安穩了下來,但是為了處理藍影月留下的爛攤子,長孫斐還是忙的馬不停蹄的,平日里回來最多與沈嫿吃上一頓飯,有時候甚至是徹夜不歸,不過即便如此,還是在元宵這一日的時候,擠出了時間,專門陪陪沈嫿。
長孫斐回來的時候沈嫿正在叫阿肆認字兒,雖然那天長孫斐要殺阿肆是為了迫不得已的演戲,但是阿肆卻不能夠理解,實實在在的把長孫斐給記恨上了。這幾日看他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橫豎不順眼,沒給過好臉色。
這會兒看到長孫斐走過來,阿肆還是不給面子白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站到了沈嫿的旁邊,將她護在沈嫿,不讓長孫斐接近。
小心眼的傢伙,長孫斐心中暗笑,不過也知道自己得罪了小舅子,得想辦法哄他開心才是,小心翼翼的陪笑道:「阿肆今日學了幾個字?」
阿肆不喜歡看書寫字,何況學的又慢,遠沒有學武好玩兒,心中正是鬱悶,很是不耐煩的白了長孫斐一眼,不理他。
四兒端著新鮮的水果進來,暗暗好笑,招呼阿肆過去吃東西。阿肆歡呼一聲,正要扔了筆去過,叫沈嫿瞪了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拿這筆潦草的寫著新學的字。
長孫斐知道沈嫿這是要叫阿肆早些明事理,不再像現在這麼懵懵懂懂的,可是眼下討好小舅子要緊,也就拆了心愛的人的台,將阿肆手中的筆奪了下來,說道:「今兒是元宵,不必這麼嚴苛,叫他好好的玩玩吧!阿肆,我得了一匹汗血寶馬,你要不要去看看?」
阿肆本來想有骨氣的哼一聲,但是心裡痒痒的,還是忍不住去偷偷看沈嫿的臉色。沈嫿微微嘆息,說道:「罷了,今日你就好好的玩玩吧!」
阿肆歡天喜地的出門,沈嫿知道有長孫斐陪在身邊也不擔心了,由他鬧去。沈嫿得了空,問四兒道:「阿憶有消息傳來嗎?」
「大陳的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他現在也趕回來了!」四兒說道。
「也好!」沈嫿微微一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到現在還沒有白子珏的具體下落,她問過曾如意兩次,曾如意都是搖頭,只是到他應該是安全的,但是出於某種原因,並未給出具體的位置。
長孫斐帶阿肆出去瘋了一個下午,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出門的時候還看某人不順眼的阿肆,回來的時候已經和某人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
一見到沈嫿,阿肆就忍不住跟她炫耀自己今日見到的那匹汗血寶馬多麼的厲害,自己又是多麼的神武的將它馴服了,最後羞澀的看了一眼長孫斐一眼,對沈嫿說道:「姐夫把那匹神氣的大馬送給我了,我還給他取了名子叫小黑!」
「姐夫?」四兒哈哈直笑,「王爺還真的會得了便宜又賣乖啊!連小孩子都騙!」
長孫斐不耐煩的看著四兒說道:「武陽無父無母,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以前在軍營裡面倒不覺得如何,如今他負傷在身,孤孤單單的在府上,你難道就不去陪陪他?他也許在等著你呢!」
四兒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咬著唇嘴硬道:「誰要陪他了!」
沈嫿為了避免他們再吵起來,說道:「四兒你去看看阿肆喜歡吃的雞蛋羹做好沒有!」
四兒起身出去,當然再也沒有回來了。
一家三口一起吃了一頓和和美美的晚餐,沒了四兒這個礙手礙腳的在旁邊攛掇阿肆,長孫斐對付一個小孩子辦法還是有的是的,找了許多稀奇的玩意兒,又叫了幾個侍衛專門陪阿肆玩耍,終於將纏著姐姐的小傢伙支走了。
「阿肆該找媳婦兒了吧!」長孫斐摸著下巴鄭重其事的說道,雖然心智還是小孩子,但是這個子卻跟成人無異,雖然是弟弟,但是看他成年粘著沈嫿,心中還是不是滋味。若是能夠給他找個媳婦兒,讓他黏他自己的媳婦兒去。
「說什麼呢,阿肆才多大啊!」沈嫿橫了他一眼,她知道雖然阿肆心智不全,但是憑著長孫斐的背景,想要娶妻還是不難的,但是總歸不忍心,何況阿肆真的還很小,或許多教教他,他能夠長大一些,能夠真正的辨別與喜歡一個女子。
「不說阿肆了,我們出去走走吧!」長孫斐說道,「去看花燈好不好?」
雖然這一場風暴剛剛過去,血雨腥風還未落幕,但是上元佳節,京城內依舊是熱熱鬧鬧的,摩肩接踵。
長孫斐拉著沈嫿的手,兩人漫步在人群中,如同一對最普通的情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