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流放（2）
皇帝懷中依偎的正是上次得來的美人。
美人有點尷尬的從皇帝身上起來，整理整理衣衫，向凌月牙行了個禮。
隨後便匆匆退下去了。凌月牙想了想自己是有點沖，但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只好硬著頭皮道：「父皇，有人要欺君罔上。」
皇帝很不滿，但還是壓下火氣，道：「怎麼了？何人欺君罔上？」
凌月牙拉著那江洋大盜行了個禮，跪著道：「父皇，是那李宰相。」
皇帝繼續敷衍道：「此事怎講？」
凌月牙盡量裝的氣憤填膺，直起身子，眼睛一斜，看著那江洋大盜：「此人便是前幾年鬧得滿城風雨的江洋大盜李雲迪。李雲迪本來被我朝官員在幾年前就判了終身監禁，未曾想被當朝宰相李大人當做他兒子的替死鬼。」
皇帝對這件事沉思良久，最後叫上了起草文書的官員，金口玉言：「宰相李司，欺君罔上本當連坐，念其功績，舉家流放三千里，隨地而居，賜田三百畝，子孫五代不得科舉，欽此。」
好嘛，五代不得科舉，基本也就很難再出一個宰相了，別說宰相，連一個舉人都難。
凌月牙正準備走呢，皇帝叫住了她，道：「月牙是如何得知這一消息的？」
凌月牙不言，準備退下。帶著那個江洋大盜。那個江洋大盜一臉不怎麼高興的樣子，凌月牙倒是好奇，問道：「你怎麼啦？」
李雲迪悶悶的回答：「公主殿下何必救我，若是流放，憑我李雲迪的本事，必然可以在三千里的路途上逃脫，幾天之後又是一條好漢。唉，可惜可惜。」
李雲迪當真十分可惜的樣子。凌月牙聞言哈哈大笑，直呼有趣，讓侍女們帶著他去洗了個澡，給他一身太監的衣服，隨著晚上送水的車隊出去了。
出去之前，李雲迪很不確定的問：「公主殿下就這麼放我走了？不讓我去天牢？」
凌月牙搖搖頭，放他走了。
囑咐道：「以後莫要如此囂張。」
不過一個小小飛賊而已，當初也是因為揚言要把玉璽給盜了，才讓官府加急把他給抓了
凌月牙前腳剛出御書房，後腳皇帝的賞賜就來了。
皇帝倒也難得的賞賜了她一根金步搖，還挺大的，凌月牙看完之後就收了起來，整個人都舒暢了。
後來又聽說，李大人一家原本賜田三百畝的，也不知是誰說了，將三百畝後頭的一個零給劃掉了，這份心意愣是十分可愛的撞進了凌月牙如今還很厚重的臂膀。
次日——
李大人一家被勒令不準帶任何財物，穿著一身布衣出門。平民百姓當然不認得李大人，只聽見茶館里的說書先生道：「喲，如今咱們的凌月牙笑話可不再是一個笑話啦。」
看客們道：「還不知是為何？」
說樹先生拿扇子遮了臉，神秘莫測道：「還不是因為，咱們的李大公子被這位公主殿下給整得全家流放三千里呢。」
「這麼遠！」看客們驚嘆。
沒想到啊，時過境遷，這位草包公主也知愛恨了。
「可不是？如今這世道啊，真真是與往日不同了。豬也能變成公主，才子也能變成走地雞，唉，誰欠了誰的，真真是說不清道不明啊！」說書先生落了驚堂木，今天的說書到此結束。押解李大人一家的官兵正好喝完了茶，罵罵咧咧道：「走了走了，說你家笑話呢，丞相大人。」
李司的臉都要青了，有些看客看了過來，議論紛紛。
走到城外十里處，有一處芳草亭。
芳草亭是為文人送別之地，在那裡，李司的昔日下屬早已等候多時。
見李司來了，走上前來，道：「大人。」
李司擺擺手，苦澀笑道：「莫要在叫大人。如今我李某人不過是一介草民，倒是我該叫你大人了。」
昔日下屬聞言，眼睛也紅了紅。李司平常再怎麼可惡，如今也是被流放三千里的人，年紀也大了，只怕今日便是最後一別。
「今日叫你來，是有事相托。」李司進入正題，「我兒李墨卿，驚才絕艷，偏被那公主陷害，還請大人助我兒改頭換面，參加三年後的科舉，小老兒感激不盡。」說罷，便要跪下。
李司還有一處京城裡的莊園在自己的管家身上。
就怕有朝一日被人陷害，管家身上的財產總不至於被收，還可以給子孫後代留一條路。
如今，未想到真的實現了。管家從小就帶著李墨卿，把李墨卿交給管家他放心。
再來就是李墨卿的身份，必然要約見禮部尚書。
幸虧禮部尚書之前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否則，李墨卿也只能被迫跟著他們一起去那偏遠荒蠻之地。
之後，李司附耳告訴了禮部尚書李墨卿藏在哪兒，禮部尚書點頭，便速速離開了。
留到最後，只有自己的夫人陪著自己。
國師府——
國師府中倒是一片祥和安寧。有一人自從暗處走出，道：「主子，李司將自己的遺孤託付給了禮部尚書公尚書。」
國師點點頭，那人又消失了。
再次入夜了，凌月牙又穿上了黑色的衣服，潛入夜色，再次潛入國師府。
她這次可不是來道謝的，這次是來問罪的。
前幾日，這國師可能還能助她一把，故而不提，如今目的已經達到，該問明白的要問明白，該清算的自然要清算。可惜了自己以前的那個簪子，要不回來了。
送人的禮物，哪兒有要回來的道理。
好嘛，凌月牙估計這一次國師依舊在前院等她，她翻個牆也實在辛苦，直接從後門進去，穿過後花園，走到前院，與國師面對面，道：「國師何必拿我當刀使。」
沒有疑問，是肯定句。國師這次準備的是茶，淡然道：「我何時那你當刀耍了。」
「沒有？」凌月牙一挑眉，「那消息是不是你派人遞的？大殿上，若不是你包著我，我那關怕是沒那麼難過去。告訴我，國師，你到底是什麼目的。」
國師沉默了。他曾經有想到這小丫頭這麼聰明，只是這種可能性當即被他否決掉了。因為這小丫頭之後就去將李墨卿之事戳破了。
「選擇權在你手上。」國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