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身上很甜
「阿......阿大,你......你剛才在幹什麼?」
阿大抬眸看了看蕭明姝,指了指她鮮紅欲滴的耳垂說道:「很甜。」
甜?
蕭明姝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怎麼不知道自己耳朵是甜的?
等等!
這根本不是甜不甜的問題好嗎?
蕭明姝深深的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和顏悅色些。
畢竟如同稚兒的阿大,恐怕根本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阿大,以後不準這樣知道嗎?」
「為什麼?」
「不為什麼,明白了嗎?」
阿大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若不是他的眼神還是似懂非懂,她到真的信了他的邪。
蕭明姝呼了口氣,想要趕緊結束今天的治療。
鬼知道在這種氛圍下,還能發生些什麼事情。
蕭明姝直接捻起一根銀針,朝著阿大的頭上探去。
嘴裡輕聲道:「阿大別動。」
隨著銀針的輕輕捻入。
阿大先是微痛,有些皺眉,接著感覺面前的人影離自己極近,在她都扎完之後,細細的呼出一口氣。
這口氣吹上他的臉來,卻微有暖氣帶著一點淡淡幽香。阿大左眼微微睜開一線,依稀見到一張雪白臉龐,彎眉微笑,笑靨如花。
突然,他雙目睜大,腦子裡嗡的一聲。
腦海中此刻出現了無數個聲音:
「殿下,今日我們託付於你,活下去!」
「請您活下去,活著走出這山谷,活著完成使命,活著回到國都。」
「求您活下去!」
「我會活著。」一個堅定有力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阿大抱著頭,雙目發紅,仰頭吼了一聲。
因為情緒的激動,他的身體在桶內來回的掙扎,彷彿想要脫離這個困著他身體的地方。
這一幕,把蕭明姝驚了一下,她趕緊上前在他的腦後砍了一下。
待到他暈過去,這才摸了摸他的脈,發現並無大礙,只是有些急火攻心。
蕭明姝喊著婆婆,一起把他扶到床上躺好。
婆婆擔心的問道:「阿大這是怎麼了,病情發作了嗎?」
在這些日子裡,婆婆和蕭明姝早就把阿大當做了自己的家人,今日突然這樣,有些擔心也是正常。
蕭明姝面色沉沉,她本來以為阿大心智不全,只是受了外傷,但是,恐怕他的記憶,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想起。
所以才這般抗拒。
她緩緩的搖了搖頭,告訴婆婆,阿大並無大礙。
接著蕭明姝在床邊守了一會兒,發現他並無轉醒的跡象,於是準備先去沐浴,之後再來看他。
她們所在的這所小宅院,一共才三間屋子一進院落,客廳小的可憐。
蕭明姝想要沐浴,便要在自己的屋子裡,隔上一道屏風,就當做了洗浴之處。
雖然屋裡掌著燈,有些昏暗,但今日月色格外的亮,從窗口便能透進光亮。
就著亮光,蕭明姝坐在浴桶里,用水撩在如玉般的肌膚上。
那水珠調皮的滾動在她的身上,她的心情也漸漸地好了起來。
月光傾斜,她臉上頓時臉色晶瑩,膚光如雪,清麗脫俗。
她閉上眼,緩緩地把整個身子浸在熱水裡,只露出脖頸以上的部位。
今日能打擊到袁家的人,哪怕緊緊是一個旁支的醫者,那也是值得高興的事。
而這緊緊是她復仇的第一步,之後她會踏上袁家的累累白骨,為顧家,討回一切。
正在她思緒飄然之際,屋外的門嘎吱一聲,被人開啟。
蕭明姝以為是婆婆進來給她填加熱水,於是她並未睜開眼去看。
過了半晌,她覺得有些不對,為何一點聲音也沒有。
她猛地睜開眼一看,頓時一驚。
這哪裡是婆婆,進來的竟然是阿大。
他還穿著往日的白色衣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蕭明姝總覺得,站在那裡的阿大,有些不一樣了。
在蕭明姝看向他的眼睛時,她便發現,他的眼睛里,有著掙扎和痛苦,像是在靈魂中有一個人想要破殼而出,接著他冷冷的盯著蕭明姝。
戾氣深重。
蕭明姝試探的問道:「阿大,你……你怎麼了?」
此刻蕭明姝內心是崩潰的不會是記憶恢復了吧難道他想起來要殺自己了這是不是就是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要是問蕭明姝,再有一次機會,還願意給他治療嗎,蕭明姝一定還會說,願意。
因為她不願看到他清澈的眼神,永遠的困在自己的城裡。
因為她不願看到他天人一般的容姿,卻在背後被人叫做傻子。
因為她覺得,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既然自己已經選擇不了,但是,她一定要讓他自己選。
她試著平穩住自己的心情,嘴角一揚,笑著小心的說道:「阿大啊你看我們能不能打個商量,你先出去,我們待會再說?」
此刻兩人的局面很是尷尬,蕭明姝此刻全身光果,最是沒有安全感。
她真的有些急了。
對面的阿大,先是眼神中帶有些疑惑,接著有著一閃而逝的笑,眼神頓時恢復了往日的清澈懵懂模樣。
他緩緩的說道:「名字。我的名字。」
蕭明姝輕輕說道:「你的名字啊?阿大。」
對面的阿大緩緩地搖了搖頭。
「大個子?」
他還是搖了搖頭。
蕭明姝氣惱的說道:「不知道。」
愛怎樣怎樣把,反正我打不過你。
接著阿大一字一句認真道:「宗……長修。」
蕭明姝連忙驚喜的問道:「你記起來了?」
一激動忘記自己是在浴桶里,直接就站了起來。
蕭明姝反應過來,大聲叫道:「啊!」
接著她看到了他迷茫的眼神,好似再說,你為什麼要叫。
頓時蕭明姝有種羞愧的感覺,剛才以為他已經恢復神智,盯著自己看,但是看他此刻如同之前一樣,眼神清澈略帶迷茫,她竟然自慚與他的坦蕩。
到是他此刻像是一輪明月,清冷光潔把自己照成了一團殘影。
她立刻蹲在木桶里,低著頭,悶悶的說道:「你出去啊。」
宗長修轉僵硬的過頭去,向外走著,走到屏風處,還撞在了邊上。然後匆忙的離開了屋子。
月色正好,佳人難覓。
然,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