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所謂將心比心
聽到這話,玉娘沉下臉,蘭梓笙要是不說,她都要忘了還有這麼一出噁心的東西。
「隨便你!」
畢竟是自己答應下來的東西,玉娘丟下這麼一句話,就要寬衣睡覺。管他的,又不是沒和蘭梓笙睡過,孩子都兩個了,矯情個鬼!
蘭梓笙看著玉娘,將一旁的錦盒拿了起來,這是他今日同蘭雨下山去買的,他精挑細選了好久,是一套上好的頭面,名喚霜華似織,好看極了,蘭梓笙甚至幻想過,玉娘戴上一段頭面的模樣。
想來,也是極為好看的。
蘭梓笙走到玉娘面前,打開手中的錦盒。
「喜歡嗎?」
玉娘看著盒中的頭面,她在蘭府待了七年,也算是見過世面的,這套頭面成色極好,想來也是千金之物,可是玉娘卻沉下了臉,蘭梓笙這是把自己當做什麼了?
「你在討好我?」
蘭梓笙看著玉娘,確實如玉娘所說,自己在討好她。蘭梓笙不語,可是玉娘卻嘲諷的看著蘭梓笙。
「讓我想想啊,你我成婚七年,你從未送過我什麼,這套頭面是討好我的意思。蘭梓笙,你和你弟有什麼區別,把我當成那勾欄院中的姑娘,一套頭面就讓我如同從前一般,繼續像個傻子一樣,給你蘭家人當牛做馬?是你覺得一套頭面就能打發我,還是你真的認為,我他娘的就這麼低賤?」
玉娘冷眼看著蘭梓笙,蘭梓笙學誰不好,學蘭梓祈那個紈絝,上京誰不知道,蘭梓祈天天流連勾欄院,看上那個姑娘,就送一套首飾頭面的,然後玩夠了,就把人丟一邊了。
玉娘偏生生最討厭這樣的人,可是,蘭梓笙卻學著蘭梓祈,這不是明擺的,把她當做勾欄院的人了。玉娘想想就覺得氣,什麼人啊,她自己作賤了自己七年,現在她決定不作賤自己了,蘭梓笙卻來作賤自己了。真是逼自己打死他!
蘭梓笙臉色一沉,勾欄院?他從未這麼想過,他只是想起,那日玉娘離開,起因就是他娘的一串珊瑚手串,他就是單純的想要彌補玉娘,根本沒有輕賤玉娘的意思。
「我沒有。」
最後,蘭梓笙只有這麼蒼白無力的解釋,可是恍惚之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這句話,好像,玉娘曾經就這麼說過。
蘭梓笙抬頭,看著玉娘,那時候的玉娘,也是這般口吻,他忽然明白了過來。
玉娘去了冷眼看了蘭梓笙一眼,伸出手,將蘭梓笙手中的錦盒直接打翻在地上,頭面從盒中掉落在地上。玉娘卻看也沒看蘭梓笙一眼。
「想要在荊山待下去,就老實本分的待下去,別弄這些東西,我噁心的很!」
玉娘說完,將外衫褪下,自己打了一盆熱水,褪下鞋襪,隨即舒舒服服的開始燙腳,這種天氣,自然是要燙腳的,管他蘭梓笙還是蘭梓祈,自己過的開心,那才是最好的。
蘭梓笙看著地上的散落的頭面,微微皺眉,又看玉娘視他如同無物一般的自顧自端了水,坐在床畔邊上泡腳。
看著玉娘,蘭梓笙也懶得管地上的頭面如何,厚著臉皮,直接坐在了玉娘旁邊,也隨著玉娘褪下鞋襪,在玉娘直勾勾的眼神之下,將雙腳伸如玉娘燙腳的盆中。
玉娘瞪大雙目,看著盆中的蘭梓笙的一雙腳。
「你在幹嘛?」
玉娘怒道。這是她自己打的水,蘭梓笙可真是厚顏無恥!
蘭梓笙看了玉娘一眼,看著盆中自己同玉娘的雙腳一同在熱水之中泡著,心中的鬱結散的一乾二淨,在看玉娘氣急敗壞的模樣,蘭梓笙勾起唇角。
蘭梓笙從未這般對玉娘笑過,玉娘一時間忽然看的呆了起來,美色誤人,玉娘總算是明白了這句話得意思,蘭梓笙本來就長的極好,這麼發至內心的一笑,竟然這般好看。
當年,玉娘就是沉溺蘭梓笙的美色,才第一眼就看上了,現如今竟然也因為蘭梓笙的美色,沉溺其中。玉娘在心中暗自罵著自己沒出息,可是卻還是移不開雙目。
玉娘的態度改變,蘭梓笙如何沒發現,忽然間明白了什麼,原來,送什麼頭面,還不如他的一笑,原來,玉娘喜歡這樣。
蘭梓笙湊近玉娘幾分,緩緩開口道。
「娘子若是喜歡,為夫日日笑給你看可好?」
玉娘微怔,回過身來,下意識後退幾分,可是蘭梓笙卻一把抓住玉娘的手臂,朝著自己又拉進了幾分。
「好嗎?」
玉娘別過頭,不如看蘭梓笙。
「好個屁,這是我倒的水,快把你的豬蹄子伸出去!」
「豬蹄?」
蘭梓笙輕笑,繼續勾引著玉娘。
「娘子見過這般好看的豬蹄?」
玉娘不語,心中唾棄著自己沉迷美色的不爭氣得模樣,隨便罵著蘭梓笙,這個狗東西,仗著自己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就這麼明目張胆的勾引自己!真不怕遭天譴!
玉娘不看蘭梓笙,蘭梓笙彷彿找到了什麼絕妙的對策一般,不動聲色的摟住玉娘,玉娘正要一把推開蘭梓笙,蘭梓笙急忙開口道。
「我錯了!」
玉娘微怔,錯了?高高在上的蘭梓笙還知道錯了?真是貽笑大方。
「玉娘,那一日,是我錯了。原來被人誣陷是這般委屈,我從未不知道,你是這般委屈,玉娘,我可以明辨朝堂是是非非,卻沒有多看一眼你在府中受的苦,是我的錯。」
蘭梓笙說著,剛剛那一刻,他忽然間想起來,那一日,玉娘也是那般,對自己說她沒有。而自己,只是想要平息家中的事端而已,卻從未想過玉娘會是這般委屈。
都說夫妻要將心比心,可是蘭梓笙後知後覺,他從未對玉娘比過心。今日忽然茅塞頓開,明白了些許。
玉娘冷笑,錯了?委屈?受的苦?
「蘭梓笙,我可是個匪,你娘的珊瑚手串就是我偷的。」
玉娘話音剛落,玉娘就能明顯的的感覺蘭梓笙身子的僵硬,伸出手,將蘭梓笙的手臂分開。玉娘雙目看著錯愕的蘭梓笙。冷然一笑。
「看吧,蘭梓笙,你其實根本就不信我,別說什麼委屈什麼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究竟在想什麼。」
玉娘看著蘭梓笙,心涼的透徹,蘭梓笙從未信過自己,從前,現在,都是一樣。
「蘭梓笙,你真的以為是這些委屈讓我離開蘭府的?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委屈什麼的,只要姑奶奶願意,那都不是事!可是,真正讓我想要離開的原因,是你!」
玉娘從盆中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蘭梓笙。
「確實,當初是我騙了你,騙你娶我,所以這些年在蘭府的委屈,我從未當回事。可是,蘭梓笙,我為妻七年,你可曾信過我一份?你可曾給我那一份屬於你妻子的尊重!」
將心比心,玉娘這七年,對蘭府可謂是掏心掏肺,對蘭府的每個人都是真心相待,蘭梓笙他娘,玉娘幾乎當做祖宗伺候著,還有他大哥,一天天的尋死覓活的,要不是她,早就不知道淹死後院小池塘好幾回了,還有他弟蘭梓祈,暗地裡有多少人看不慣他,都是自己幫他擺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