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懷疑

「沒有用的，七言。」許久之後，青衫公子睜開眼，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方才那個女子已經對你起了防備之心，知道她的身份又能如何？」

「防備之心？」七言驚訝的抬頭，「可屬下並未與她多言，她又為何會心生防備？」

他方才只是遞了把傘而已，就算對方不接受他的好意，也未必要如此多疑。

「她看見你手上的繭子。」青衫公子淡淡道。

七言恍然大悟。

他常年握劍，食指側面都是老繭。

只是這個連自己都會忽略的細節，竟會被一個十歲出頭的小丫頭注意到？

「她看起來年紀那麼小，竟然會有如此細微的觀察力，可見也非普通人。」七言的眼底一片火熱，「如此說來，喬箏與她相熟，說不定真能治好您！」

「沒用的。」青衫公子微微一嘆，「東方谷主傳下的《扁鵲內經》不在她手中，就算她是東方谷主的衣缽傳人，也救不了我。」

眉宇間的淡然，卻絲毫不像是在談論自己的生死。

七言這才想起，根據暗衛的情報，喬箏經絡受損武功盡失，若是《扁鵲內經》在她手中，不至於連自己的武功都恢復不了。

他們找了許久，才在京城找到神醫谷衣缽傳人的蹤跡，本以為主子有了一線生機，可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比起七言的失落，那青衫公子臉上卻依舊淡然寧靜，只是目光落在顧雲歌離開的方向，目光中的流光一閃而過。

……

顧雲歌一路跑得氣喘吁吁，緊趕慢趕總算是在下雨前回到明陽候府，幾乎是她剛進自己的屋子，外面的豆大的雨水就落了下來。

「姑娘！」半夏已經快等急了，看著顧雲歌回來眼前一亮，一邊上前幫她換下男裝，一邊抱怨道，「您不是說很快回來的么，怎麼一去這麼久，奴婢都要擔心死了。」

顧雲歌聞言苦笑一聲。

她今兒遇到的好多事在意料之外，也耽誤了預計回來的時間，萬幸茯苓還沒有回來。

顧雲歌正想著，就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撈起換下的男裝跑到內室，在茯苓推門的瞬間躲進了被子里。

半夏則是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小姐如此「動如脫兔」，直到茯苓的聲音響起。

「半夏，你看什麼呢，姑娘醒了嗎？」茯苓嘴上這般問著，腳下卻沒停的朝內室走去。

半夏回過神來，想到顧雲歌交代的話，連忙拉住她：「你別過去！」

茯苓疑惑的看了過來。

半夏與茯苓一同伺候顧雲歌多年，自是有感情的，心底也將茯苓當做姐妹。

她也不知道顧雲歌今日為什麼要偷偷溜出去，還要瞞著茯苓，但自家姑娘的命令，還是要聽的。

「姑娘還在睡，你先別打擾她了。」半夏低著頭說道。

她第一次對茯苓撒謊，滿是心虛，幸好茯苓的心思都在內室，沒有注意。

「我走的時候姑娘就說要睡了，怎麼這會兒還沒醒？姑娘以前不會一睡這麼久的。」茯苓皺了下眉頭，想到顧雲思的交代更是下定決心，「睡得太久，晚上說不準會失眠，我進去看看。」

說罷不顧半夏的阻攔，直直闖入了內室。

「茯苓！」半夏連忙去拉她，可茯苓身子一閃躲了過去，兩人拉扯間弄出不小的動靜。

下一秒就聽見顧雲歌慍怒的聲音：「我說了要午睡，你們兩個在外面吵什麼！」

嗓音帶了些沙啞，似是剛睡醒。

茯苓一抬頭，就看見顧雲歌穿著中衣坐在床上，目光不善的盯著自己。

「姑娘……」茯苓一驚，連忙跪倒在地，「奴婢和半夏在玩鬧，吵到您了。」

若是以前的六姑娘，根本不會因為這些事生氣，但是自她從家廟回來之後，脾氣秉性就變得怪了起來，茯苓也不敢大意。

顧雲歌寒著臉看了她半晌，才冷冷道：「起來吧，下次再這麼莽撞，決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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