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人若犯我

遲輕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沒給雙方留任何餘地了。

「來人！給本宮將她拿下！」

靜妃臉上虛偽的面具徹底撕了下來，高聲喊人準備將遲輕羽強行拿下。

靜妃一聲令下，十幾位腰間配著劍的侍衛便齊刷刷地將遲輕羽圍了起來。

「誰敢動我？」

遲輕羽身形未動，卻將聖上賜她封號時一同賜下的令牌拿了出來。

「靜妃娘娘莫不是忘了，我頭上還頂著一個郡主的封號？」

不過就算她什麼封號都沒有，僅憑這些圍上來的侍衛，也動不了她一根頭髮。

「好啊……」

靜妃見以自己目前的權勢奈何不了遲輕羽，目光愈發狠毒了起來，恨不得直接在遲輕羽身上燒出兩個窟窿。

「無事的話，本郡主就先告退了。」

遲輕羽收回令牌，刻意將「本郡主」三個字咬的重了一些，原來仗勢壓人的感覺還真的挺爽的。

「攔住她！」

靜妃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遲輕羽身上碰釘子，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她。

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幾位人高馬大的侍衛，遲輕羽鬢角處的青筋跳了幾下，最終還是被她壓了下去。

算了，若真的在宮中動起了手日後也不好收場，她就暫且忍耐一下吧。

遲輕羽轉回身，目光重新落定到靜妃身上，努力將一種叫做耐心的東西從心裡的角落處扒拉出來。

「不知靜妃娘娘還有什麼事？」

「本宮與你無冤無仇，可你為何要坑害我兒一家？」

這仇怨果然都被靜妃記在了心底，在這兒等著她呢。

「靜妃娘娘是指襄王殿下？」

遲輕羽並不意外靜妃的記仇，只不過要說仇怨，他們又和襄王一家有何仇怨，得陽小世子如此心生妒忌到下手殘害？

「靜妃娘娘難道不知是陽小世子先對小景起了歹心？」

如今舊賬重提，遲輕羽也依然無法大度到原諒陽小世子的所作所為，當日若不是小景反應機敏，後果簡直難以想象。

「小孩子玩鬧而已，哪裡有什麼歹心？」

靜妃又開始憑藉一張三寸不爛之舌顛倒是非。

「倒是你家那位景小世子，年紀小小便有如此深沉的心機，實在令人心生恐懼……」

「既然我與靜妃娘娘各執己見，便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說罷，遲輕羽便轉身徑直往殿外走去。

她實在是聽不得別人抹黑小景，此刻已是她能給的最大限度的忍耐了。

「果然是身後的男人多，底氣也足啊……」

成功激起了遲輕羽的脾氣，靜妃覺得自己應該趁熱打鐵扳回一局。

遲輕羽的腳步頓住，額間的青筋再次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若是此時有耳力好的人，定然能聽到她衣袖下捏的咯咯作響的手指。

「翠兒，你說本宮跟一個孩子置什麼氣呢？」

靜妃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觸及了什麼，還在遲輕羽身後故意大聲地跟貼身婢女說著話，其實全是說給遲輕羽聽的。

「要說小景那孩子其實還挺可憐的，是不是真的皇室子孫還說不準呢……」

「那不就是個小野種嗎？」

叫做翠兒的婢女與靜妃一唱一和，說完還刻意地咯咯笑了起來。

遲輕羽在這片刺耳的笑聲中緩緩閉上了眼睛，清晰地感受到體內的血液在激烈地奔騰著，叫囂著，彷彿隨時要衝出來。

她說過了，小景是她的底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

我必誅之！

遲輕羽猛然睜開雙眼，眸中一片血色，周身揚起騰騰的殺意，卻在此時一道溫軟的嗓音在腦海里響了起來。

「小景一點兒也不在意，所以媽咪也不用在意，有父王和媽咪在，小景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朋友了……」

僅在片刻之間，遲輕羽便從殺意騰騰又恢復到了一片平靜的模樣，可若是仔細看去，那片平靜之下全是暗涌的波濤。

遲輕羽調整好情緒之後又走回了靜妃身邊，將一隻手搭上了靜妃的肩膀，輕輕地拍了三下。

「靜妃娘娘請自重……」

「別碰本宮！」

靜妃十分嫌棄地推開了遲輕羽的手，不過已經晚了，遲輕羽衣袖中撒出來的藥粉已經順著靜妃的衣領落進了她的裡衣內。

遲輕羽是臉上掛著一絲神秘笑意離開的昭華殿。

當天夜裡，靜妃身上便開始奇癢不止。

「翠兒，你快幫本宮看看，是不是身上又過敏了？」

靜妃一邊瘋狂地抓撓著手臂，一邊喊來婢女幫她查看情況。

婢女小心掀開靜妃的裡衣，只見背部的皮膚依舊光滑透亮，沒有絲毫過敏的徵兆。

「好癢啊，你快幫本宮抓一抓！」

明明皮膚上沒有任何發紅的痕迹，靜妃卻不停地喊著癢，指甲深深刮過皮膚，很快便將皮膚表層的毛細血管抓破了。

「疼……癢……」

靜妃在兩種極致的感覺中來回掙扎，疼到不敢抓，卻又癢到顧不上疼了。

「快去請劉太醫！」

翠兒儘力阻撓著靜妃瘋狂抓撓的動作，急得臉色都紅了。

劉太醫冒著夜色匆匆趕到，檢查完靜妃的身體之後卻主動跪了下來。

「微臣無能，實在檢查不出娘娘的病因……」

「廢物——」

靜妃憤怒地將床上的玉枕都摔了出去，帷賬后披頭散髮的樣子像極了地獄中張牙舞爪的女鬼。

「將太醫院的全部御醫都叫來！」

不多時，太醫院二十多位御醫全數被帶進了昭華殿，未敢遺漏一位。

然而每一位御醫看過之後都是束手無策地搖頭，表示他們也完全看不出病因。

只有躲在人群最角落的當歸未曾上前，主動把自己當做空氣。

從知道了靜妃便是散播他與遲輕羽謠言的策劃者之後，他心底的那一份醫者的惻隱之心便被他給掐死了。

「還有哪位御醫沒查看的？如再有耽擱，即刻問斬！」

如此一來，當歸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隔著絲絹探了靜妃的脈。

脈象平穩順滑，確實與常人無異，但當歸卻根據遲輕羽交給他的方法，隱隱察覺出了一些異樣。

對照著今日遲輕羽被劉公公請入宮中的時間，當歸心裡也隱隱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