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打了市長？

葉靖南待到九點半走的，和周小北聊了一會兒，又和周正鈞進書房將近半個小時，可能是繼續之前沒結束的話題。-====-

周小北講了一些學校的事，葉靖南聽的津津有味，是個不錯的聽眾。請他幫忙找一下今年省里和市裡有關選調生的文件，也滿口子答應了。

「葉市長，來就來了，還拿什麼東西，這多不好意思。」葉靖南離開時，趙舒卿把他帶過來的東西拎起來，要讓他拿回去。

「小北今天折騰的夠嗆，給他補補身體吧。」葉靖南快步上樓，頭都沒回的擺手，有點落荒而逃的樣子。

周小北則是直翻白眼，人家是市長，爸爸和媽媽是下屬，怎麼媽媽這一說，好像反過來了呢？

「小北，你問選調生的事做什麼？」葉靖南走後，周正鈞問道。

「爸，我準備做公務員了。這幾天我儘快把論文做好，然後請我的導師協調一下，看看學校能不能在選調上給我走個特殊程序。」周小北解釋了一下，然後笑著對趙舒卿說道：「媽，你說我能不能做公務員？」

「能啊，我兒子什麼都能做。」趙舒卿顯然沒關注過選調生，要不然立刻就得跳起來，讓她的兒子到鄉下基層，她可不會同意。

「深思熟慮的？」周正鈞沉吟之後，又問道。

「當然了，爸，我可不打沒準備的仗。」周小北點點頭，又轉向趙舒卿，說道：「媽，到時咱們一家三口都是公務員，可以開家庭常委會了。」

「好好好，開會時，媽那一票肯定投你。」

「再議。」周正鈞一句話將這件事擱置了。

接下來的幾天，周小北一直在寫論文中度過，整個麗山市也似乎風平浪靜的，沒有什麼特殊的消息。只是建設局家屬院中已經傳遍了，周正鈞要被處分，可能還要被追究責任，常務副局長泡湯了。這下建設局的一眾夫人們，又多數聚集回李翠花的旗下，也有幾個會在晚飯後遛彎兒時圍在吳梅那裡。周小北和媽媽到院子里散步，身邊倒是清凈了許多。

朵朵和她媽媽送葉紅袖去北京養病，沒能來找周小北玩，這是葉靖南告訴周小北的，他從這個消息里品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周小北很有耐心的等待著，他爸爸每天晚上下班回家時，看情緒也沒有了前幾天那種沉重，讓他更加有信心。

在多數人都對爸爸疏離的情況下，幾天之中，還是有幾個人上門。其中一個是建設局辦公室副主任張宏義，還有一個是麗山市下屬雲台縣建設局局長李明水。李明水30出頭，張宏義不到30，剛進建設局時都是他爸爸手把手教出來的。張宏義作為辦公室副主任，現在對口保障他爸爸的工作。李明水也是從這個位置出去的，在雲台縣當過幾年鎮長，周小北知道，他很快就要升任縣委常委副縣長，和爸爸平級了。

人情冷暖，前世今生周小北對此深有感觸，不過爸爸總算交下幾個人。當然，爸爸在建設局口碑很好，具有相當的人格魅力，更多的人是在觀望，能夠不在這個時候講他們一家的閑話，就已經是一種幫助了。

趙舒卿這幾天工作很忙，中午周小北有時會去賓館吃，有時是譚勇讓他兒子譚曉明給送過來，這兩父子是可著勁兒的討好周小北。

今天在賓館小間正吃著，趙舒卿過來了，周小北見到媽媽臉上有些紅，嘴裡還帶著點兒酒氣，就有些不高興。

「這接待辦的工作，不適合媽媽。」周小北想到，心裡不喜歡媽媽在接待辦工作。

「媽，你喝酒了？」

「嗯，有市領導來賓館視察，中午在賓館吃飯，喝了一點兒。」趙舒卿倒是不瞞兒子。

周小北點點頭沒說什麼，他知道媽媽肯定是被逼喝酒了，有時候是不得不喝。他給媽媽夾了不少菜，讓媽媽多吃一點，墊墊肚子。心裡卻在琢磨著，要不讓媽媽不幹了？自己想點賺錢的辦法，讓媽媽做生意？

「小北，你先自己吃，那邊領導還沒走，我還得過去看看。」趙舒卿陪了周小北一會兒，又離開了。

周小北坐不住，跟了過去。賓館最大的包間雪花廳里開了一桌，7，8個人圍坐著。周小北問門口的服務員：「今天哪個領導過來了？」

服務員認識周小北，知道是趙經理的兒子，趕緊小聲說道：「常務副市長杜政達，接待辦主任李劍忠，政府辦副主任常蘇明，還有一招的總經理馮國春...」

周小北點了點頭，在服務員臉上看了看，20出頭的年輕女人，挺伶俐的，好像聽人叫過她小言，他小聲說道：「謝謝姐姐。」

「趙處長，今天杜市長過來，是對咱們接待辦工作的肯定和認可，你可得好好敬杜市長一杯...」

「趙處長，麗園賓館能有今天，少不了市政府的大力支持，你再敬杜市長一杯...」

「趙處長，今天到了你的地頭...」

周小北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忍不住了，直接推門進去。看到有人進來，包間里一下安靜下來，搞不清狀況的，都沒出聲。

「小北？」趙舒卿看到進來的是自己的兒子，立刻站了起來。

「趙處長，這是你兒子小北？哈，好，正好讓他也敬杜市長一杯。」一個戴著大框近視鏡，脖子快有腦袋粗的胖子也站了起來，對周小北招手。

周小北知道這人是接待辦副主任，麗山賓館總經理馮國春，剛才不斷讓他媽媽喝酒的就是這個人。周小北憋著一股氣上前，端起一杯酒，一下子潑在馮國春臉上，喝道：「回家跟你媽喝去。」

「你...你幹什麼？」馮國春又驚又怒，摘下眼鏡慌亂的擦著，嘴裡大叫：「趙舒卿，你看看你兒子...」

趙舒卿也被嚇了一跳，趕緊拉住周小北，問道：「小北，怎麼了？」

周小北在桌子上掃視一圈，最後落在了杜政達身上，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些人中，就市政府副秘書長，接待辦主任李劍忠沒被收拾，其他的，都隨著杜政達落馬吃了掛落。

「看什麼看，誰欺負我媽，我整死他！」周小北眼睛一瞪，死死的順著杜政達的目光瞪了回去，兇狠的樣子，讓杜政達的目光都閃了閃，然後躲開了。

「趙處長，你養的好兒子。」杜政達說話了，不緊不慢的這樣一句。

周小北伸手就向一個瓶子摸去，想給杜政達腦袋開瓢，趙舒卿趕緊拖著他離開桌子，小聲說道：「小北，媽沒喝多少。」

「杜市長，市委的電話，下午一點半開臨時常委會，研究幹部任用問題。」這時杜政達的秘書小聲在他耳邊彙報。

「我看今天就這樣吧，趙處長，你的招待我很滿意。」杜政達站起來哼了一聲，又對李劍忠說道：「李副秘書長，接待辦的工作做的不錯啊。」

幾個人魚貫而出，走過周小北母子時，有人還重重的哼一聲，馮國春死沉著臉盯著周小北，結果看到周小北那要吃了他的樣子，反倒嚇了一跳，灰溜溜的走了。

「知道維護自己母親，不錯。」李劍忠落在最後，輕聲說了這樣一句，然後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趙處長，下午你到我辦公室一趟，今天可把杜市長給得罪了。」

「媽，我給你惹禍了。」人都走後，周小北抱住趙舒卿的胳膊，有些歉疚的說道。

「沒什麼，媽才不管他們呢，大不了不幹了，又不給媽發多少工資。」趙舒卿笑著揉揉周小北的頭髮，沒有一點兒擔心，反倒很開心。顯然兒子對她的維護，讓她從心底里高興。

趙舒卿乾脆下午就沒上班，帶著兒子回家了。

下午的時候，建設局家屬院里就有人傳，說周局長的兒子把常務副市長杜政達給打了。這可不得了，老周本來就要鬧處分，這下老周兩口子八成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