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開窗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此刻李一刀孤注一擲的自信感染了那美婦，還是那美婦也同情李一刀的慘狀，這會也點頭答應了下來。
在那老油子的刻意宣揚煽動下，這會大半個鬼市的人都知道，三年前名震滕州翡翠圈子的李一刀回來了，而且還口出狂言，開不出好的石頭，分文不取。
呼啦一下，四周的賭石客、翡翠販子，甚至於不少外地遊客都圍攏了過來，一個個全都抱著看好戲的嘴臉，顯然是想等著看他們眼中口出狂言的李一刀，今晚會以何種姿勢顏面掃地。
對於此刻四周的鬨笑和質疑，李一刀也沒有去搭理，只是抬起頭看著那美婦，按照師爺的貫口詢問道。
「柳姐，不知道今晚您打算投多大家當？」
別看在這翡翠鬼市上，成堆成堆的原石散亂碼放著，可其實這裡的石頭也分三九等。
按照場口不同、大小不同、外皮成色等等，所有的石頭都被分成了三六九等。
「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你只管去挑選三塊石頭。」
「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若是一刀下去切垮了，這事可沒完。」
美婦也沒說投多大的家當，只是說了一個數字，最後那一句這事可沒完，滿滿的全都是威脅的味道。
李一刀何嘗不知道，若是一刀切垮了，眼前這來頭不小的美婦恐怕不會輕易罷休，而他更會成了整個鬼市幾百號師爺的對頭。
可是如今李一刀已經騎虎難下，只能狠狠的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便轉身打量起了路邊碼放的那些原石。
面對那數以萬計的原石，外行人一眼看過去，只會感覺頭暈眼花，即便是懂行的，想從這麼多石頭當中挑出三塊好的料子，也絕非易事。
因為干係重大的緣故，李一刀挑選的很仔細很認真。
整整耗費了四十多分鐘，李一刀終於挑選好了第一塊石頭。
「柳姐，這是第一塊石頭。」
李一刀把一塊不過腦袋大小的原石搬到了美婦跟前。
美婦並沒多說，只是點了點頭示意李一刀繼續挑選。
又花費了幾十分鐘，李一刀選好了第二塊石頭。
就在李一刀打算挑選第三塊石頭的時候，突然李一刀看到了一個攤子上，擺著一塊開窗料。
所謂的開窗料，就是在原石上已經打磨出了一個窗口，能讓人看到裡面的水頭。
這種原石，價格遠比那些完整無缺的原石來的貴。
因為賭這種開窗料，風險更低一些。
只是真正懂得玩石頭的老手都知道，其實賭開窗料，垮的幾率遠比賭全料大的多。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
三年前正是因為看走眼了一塊開窗料，李一刀才會一敗塗地，如今又看到一塊幾乎如出一轍的開窗料，李一刀如何能視若無睹呢。
「選好了？」
見李一刀遲遲不動，美婦這才上前詢問了一句。
「選好了，這兩塊全石，加上那塊開窗料。」
李一刀毫不猶豫的說著，聽到李一刀竟然選了一塊開窗料，頓時四周的鬨笑聲便在再一次響了起來。
外地來的遊客不懂，可這會看熱鬧的，大都是一些事業和翡翠販子，他們那個不知道，開窗料遠比全石難賭。
「兩位，我早說過這小子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就他選的那塊開窗料，擺在這多少年了，都沒人敢開。」
之前威脅李一刀的那老油子，第二次湊上來，滿臉挑釁的看著李一刀。
這會李一刀的心臟也提到了嗓子眼，面對滿堂的質疑，李一刀也害怕那美婦扛不住非議，拂袖離去。
好在那美婦沒有選擇離去，而是直接看著那三塊石頭的攤主，說了一句。
「報個價格！」
攤主是一個面向憨厚的中年男人，只不過翡翠這行當也和古玩一樣，越是表面憨厚的，越值得人去提防。
「三塊石頭，大一！」
攤主搓了搓手，朝美婦和李一刀比劃了四個手指頭。
古玩有握手扣指談價的方式，翡翠行當也有。
數字從一到九，被分成了大中小三個等級。
大即使七到九，而大一值得就是九，在加上攤主比劃的手指，則是一根手指代表往後加一個零，剩下的一些數字也是以此類推。
所以那攤主的叫價，就是九萬塊。
對於那攤主的叫價，美婦並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了李一刀。
李一刀明白，那美婦是在詢問他，這價格到底如何？
賭石這行當，若是沒有懂行的人帶著，外行人愣頭愣腦就去試水，十次有十次，要被人坑。
「砍一刀。」
李一刀也沒有遲疑，轉頭對那攤主說了那麼一句話。
這也是賭石行當的叫價方式，砍一刀，不比劃手指，那就是在大一的叫價上往下降一個數字。
如果砍一刀在比劃手指，那就是整整要少一位數，砍兩刀、砍三刀就是以此類推了。
攤主躊躇了一會，看了看李一刀，似乎是知道有李一刀在，他不可能在惡意提價，最後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錢貨兩清之後，美婦也不遲疑，直接就讓那攤主幫忙把石頭切開。
一般在賭石攤子上，或者是賭石坊里，你選了石頭錢貨兩清之後，店家都可以免費幫你切開，若是一刀出了好水頭，立馬就會有人高價購買。
「等等！」
「柳姐，這石頭不能在這切。」
李一刀咬了咬牙，還是站了出來，開口打斷了即將揭秘的時刻。
這一下子不光是四周的看客，就連陳舒和那美婦，都是滿臉不解的看著李一刀。
「給我一個理由！」
面對美婦的詢問，李一刀深吸了一口氣，很認真的說道。
「在這切了，石頭就垮了！」
李一刀此話一出，頓時滿堂鬨笑再度響起。
「哈哈笑死老子了，難不成你換個地方切，這三分水的破石頭，還能變成帝王種不成？」
李一刀沒去搭理四周的譏諷，只是滿臉認真的盯著那美婦。
「那你覺得該去那裡切？」
「翠綠閣！」
李一刀脫口而出三個字，聽到翠綠閣這個名字，陳舒一愣，隨即臉上就露出了擔憂的神態，因為陳舒知道李一刀和沈洪斌、范美芳三人之間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