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章 掌嘴
聽說皇上駕崩,哪怕心中有猜測,眾臣們還是臉色複雜,有人已經大放悲聲。這些放悲聲的,十有八九是皇甫宇軒的人。
他們見塵埃落定,心中喜悅,一顆石頭落了地。但是表面上,還是一副忠臣的模樣。至於這悲聲之中,有幾分真心,就有待商榷了。
更多人卻是懷疑地看著皇甫宇軒。
這事情怎麼透著這樣的詭異呢?
皇上駕崩何等大事?就算是暴斃而亡,皇上的龍體也該在他的寢殿之中,而且,皇上身邊的馮公公和桂公公呢?
之前那個太監雖然也是宮中的,也有一些地位,但是論起宮中的地位,又怎麼能跟馮公公桂公公比?甚至,比他們的徒弟也不如。
另外,皇上駕崩,為什麼信王,籬王等皇子皇孫都不在?只有皇甫宇軒一個人。
要是這還不是有陰謀,那什麼是有陰謀?
立刻,就有好幾個大臣提出了質疑,並有人提出,既然皇上駕崩,他們身為臣子,得去皇上的遺體前拜別!
另外,既然皇上駕崩了,皇上喪儀自有章程,也不是在金鑾殿里對眾臣們通告一聲的事。
皇甫宇軒臉一沉,厲喝道:「來人!」
這一聲很突然,本來還在質疑的人也被嚇了一跳,倒不是怕,而是突如其來,驚到了。就這停頓的一瞬間,外面響起震天的腳步聲,一隊衣甲鮮明,武器鋥亮,甲胄齊整的禁軍沖了進來,他們快速地守住門,再向里突進,把整個大殿都包圍起來。
姜鑫喝道:「梁王世子,你這是幹什麼?」
皇甫宇軒冷笑一聲,一指姜鑫:「將姜鑫拿下!」
他沒有叫輔國公,直接直呼其名。
剛才質疑他的人多了,但是,最早質疑他的姜鑫無疑讓他最是惱恨。
他要殺雞儆猴,姜鑫的身份也夠。
四五個禁軍頓時撲向姜鑫,將他的胳膊反扭,以一個屈辱的姿勢壓在地上。
姜鑫大怒,他的臉脹紅,怒氣勃發的罵道:「皇甫宇軒,你以為抓了我就沒有人說什麼了嗎?你以為你做的事誰還不清楚嗎?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掌嘴!」
「啪」地一聲響,一個禁軍人圓了巴掌抽了姜鑫一耳光,他一張嘴,吐出一口血,連帶著四五顆牙齒。
姜鑫目前眥欲裂,輔國公雖然只是爵位,但他也身為朝廷重臣,如今被當眾抽耳光,不是疼的問題,這分明是紅果果的羞辱。
皇甫宇軒敢對一個老臣做出這種事,說明他毫無顧忌。
他冷眼看著姜鑫,又掃過在場的一眾大臣們,聲音冰冷:「還有誰有話說?」
太師包樟源站出來,他看著皇甫宇軒,目光很複雜。之前他欠了皇甫語萱一個人情,為了還這個人情,去偷拿奏摺,臉都丟盡了。不過這個人情也還了。
此時,現場這幫混亂。
身為太師,又與皇甫宇軒有這樣的交情,他完全可以不用站出來。畢竟如果他不站出來,皇甫宇軒的火是燒不到他的。
但是眼前的一幕,他無法沉默下去。
即使他身為一個太師的職責,也是身為一個臣子的職責。
他道:「梁王世子,你說聖上駕崩,只要你拿出冊封皇太孫的遺詔,自然沒有人不認你。姜國公三代忠良,如今提出質疑,雖是說話不中聽,但也未嘗不是在場眾人心中的疑惑。世子如此折辱老臣,實是不妥!」
這個畢竟是有過合作的人,皇甫宇軒還是給他幾分面子,一揮手,那邊禁軍就放開一些,姜鑫雖然還是被控制住,但不是臉被按到地上的屈辱姿勢了。
但就算這樣,剛剛的屈辱已經辱過了,現在放開他,就不屈辱了嗎?
皇甫宇軒是讓人放開了姜鑫,不過,想到包太師的話,他也有些不爽。
他並不擔心,因為寫詔書的時候,馮公公桂公公都在一側伺候筆墨,桂公公早就告訴他了,詔書已經寫好。
他也沒料到,那個老東西,竟然那麼會藏東西,寫好了冊立皇太孫的詔書也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他派人找遍了,也沒找到,他的人現在還在找呢。不過這邊控制朝臣的事比較緊急,他就先來這邊了。
他比朝臣們更希望那詔書早點找出來。
當然,他根本沒有想到,皇上之前已經避著人把詔書給燒了。
正因為避了人,所以桂公公不知道,就沒把這麼重要的消息給傳遞出來。
當然,也正因為這樣,在得知明明寫下了冊封他為皇太孫的詔書,皇上還要把他和梁王以及一眾藩王都趕去藩地,才讓他心裡生出恨意。
也正因為知道有這個詔書,他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才底氣十足。
皇甫宇軒淡淡地道:「遺詔當然是有的,正因為有遺詔,本宮才會讓諸位來到這裡。待諸位看過遺詔之後,再商量後續事宜!」
眾臣:「……」
是不是他們聽錯了?
就算有遺詔,遺詔什麼時候拿出來不行?
不是說皇上已經駕崩,難道當務之急,不是先處理皇上的喪事嗎?
百善孝為先。
先辦了善事,難道那遺詔就會飛了不成?
再說既然有遺詔,那不是更應該先辦喪事嗎?
遺詔又不會跑,而且,先辦喪事,不是顯得更加名正言順,顯得更加問心無愧?
現在要是還有人覺得皇甫宇軒是心裡沒鬼,那他就是傻子。
姜鑫在屈辱之後,更是血性,冷笑道:「若是有遺詔,他會這樣嗎?這分明是想謀朝篡位。竟然還說皇上已經駕崩,皇上如果駕崩,那定是他動的手!」
這話一出,滿堂大驚,或者說,滿堂寂靜!
不是沒有人這麼猜測,只不過,沒有人說出來罷了。
既然有人說出來,就好像原本還有一層窗戶紙,也被捅破,事實的真相似乎要呼之欲出,紅果果地擺在眾人面前一般。
皇甫宇軒大怒,眼裡殺氣四溢。
「咳!」一聲輕咳響起,一個聲音緩緩道:「輔國公此言差矣!」一個穿著重臣朝服的人緩緩走出來,年近五十的模樣,面容嚴肅之中帶著譴責,高高在上又有幾分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