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我們
最終，幾人的兵器都被堆放在十米以外。
赤河站在原地，讓自己集中精神。他再次昂起頭，伸出一隻手指向面前，口中艱難的念出了那句咒語。
「聖光……照耀。」
一股潔白的光芒，出現在了赤河伸出的手指上，即便是在白天，也依舊可以看的清楚。
只是，這道白光，也太小了些。
包括赤河在內，四人的目光盯著赤河手指上的白光。
「這，算是魔法嗎？」最先開口的，反而是一直沉默的龍牙。
赤河看著在自己指尖流轉的一道白光，他尷尬的咧了咧嘴，說道：「怎……怎麼不算？」
「咳咳。」連山清了清嗓子，說道：「嗯，赤河是……一級魔法師。」
「你放屁！我還有很多魔力沒有用完！」赤河大怒，伸出去的手指，也指向了連山。
然後，赤河手指指尖的潔白光芒離開了他的手指，飛向了連山的面前。
聖光貼在了連山的額頭，然後，緩緩的消散了。
連山摸了摸被聖光觸碰的額頭，笑了起來，說道：「我說錯了。你應該還沒有到一級。」
「連山，我要和你決鬥！」
赤河擼起自己的袖子。
連山挑了挑眉道：「是嗎？用你的聖光術嗎？」
赤河被連山的話噎住，臉氣的通紅的道：「用鬥氣！」
「切。」連山輕輕搖頭道：「鬥氣誰還不會？有什麼好決鬥的？再說，從小到大，你哪一次打過我了？」
「我現在就要打敗你！」赤河一躍而起，揮舞起拳頭對準連山轟了過去。
連山卻早有準備，一彎腰，躲了過去。
而這一次，南川卻沒有再攔住兩人的決鬥。
南川與龍牙相視一眼，兩人都轉過身，不再看赤河與連山，反而轉身找到一顆小樹，靠在樹上休息。
「赤河學會了。」龍牙坐在南川的身邊說道。
南川打開水壺，喝了一口水，說道：「嗯。」
兩人面前，連山與赤河扭打在一起，兩人卻不約而同的沒有使用鬥氣，但兩人的拳頭卻沒有收斂，拳拳到肉，打得很是激烈。
「老師說的是真的，我們……可能真的更適合魔法。」
龍牙的目光看著扭打在一起的兩人，說道：「我曾聽說，一名魔法師，想要釋放第一個魔法，需要學習很久。」
南川點頭道：「是，就像鬥氣一樣。到三級武士，才可以學。魔法，應該會更難。不然，為什麼魔法師那麼稀少？」
龍牙道：「但赤河只用了一個時辰，就學會了。」
南川看了看龍牙，說道：「你覺得，我們之中，誰會更快學會？」
龍牙怔了怔，說道：「我對魔法一竅不通。」
南川笑道：「但我們天賦異稟。」
龍牙道：「可以試試。」
兩人笑了笑，然後同時沉默了。
只剩下赤河與連山兩人在樹林里穿梭，不時兩人接近，對了幾拳，然後再分開。
不一會兒，兩人的身上都出現一些淤青，是對方並沒有留手的拳頭。
「帝國，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忽然，龍牙說道。
南川的目光看向又一次拳腳相交的赤河與連山兩人，說道：「是，回不去了。」
龍牙道：「我們已經不屬於血夜，那麼，我們究竟屬於哪裡？」
這個問題不容易回答，或許南川自己也沒有想清楚，所以，他想了很久。
許久后，南川說道：「我們已經離開了帝國，脫離了血夜，現在的我們。屬於，人族。」
「起碼，在我們即將面對的異族來說，是這樣。」南川補充道。
龍牙認同了南川的話，因為相對於孤魂野鬼來說，人族，這兩個字聽起來，更加親切一些。
「就這樣讓他們打嗎？」龍牙問道。
南川看著再一次糾纏在一起的赤河與連山兩人，說道：「讓他們打吧。離開血夜，脫離帝國，布拉德不知生死，他們心裡早就憋著一口氣。打一打，未嘗不是好事。」
龍牙點了點頭，然後，他站了起來。
「做什麼？」南川問道。
龍牙道：「你說得對，打一打也好。我的心裡，也不痛快。」
南川一怔，輕輕搖了搖頭道：「你就不要和他們兩個摻和了。」
「為什麼不可以？」龍牙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說道：「該我去勸和。」
南川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好吧，留些力氣，這裡……並不安全。」
然後龍牙離開了，他的身子如同一發炮彈一樣沖入赤河與連山之間，然後，兩人分別被龍牙打了一拳。
緊接著，三個人扭打在了一起，兩個人的戰鬥，變成了三個人的亂戰。
南川輕輕的撫了撫自己的額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然後，南川的雙眼輕輕的閉起來，但他的眉頭緊皺。
一些話從南川的口中淡淡傳來。
「布拉德，你，究竟是生是死？」
「我已經替你，做了十年的隊長。」
「我累了。」
「如果你還活著，就回來。」
「因為……」
「現在的我們，除了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
「與其說我們相信老師，不如說我們更相信你。」
「與其說我們為了人族去做什麼事，不如說，我們是為了你才願意離開帝國，離開血夜。」
「如果你死了。還有什麼力量讓我們繼續聚在一起，他們，又怎麼會真的為了什麼人族，什麼正義，去做什麼事？我們都是一群，原本就一無所有的人，又怎麼會為了所謂的人族，獻出什麼生命呢？」
「真到那個時候，我們，或許，就只剩下……『我』了。」
「我會儘力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因為我們，只有相互依靠，才能活下去。以前如此，以後，更是如此。」
南川的手中握著一根枯枝，握在他的手心。
此刻，南川的手中傳來巨力，枯枝被捻成了粉末，從他的指縫中流下。
血夜，代表著強大。
但南川知道，五代血夜，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強大。
因為，五代血夜，從一開始，就是相互依靠，一步步，一點點的，殺出重圍，最終一同走出了死亡的訓練營。
他們能夠活著，就是因為他們從不懷疑彼此，他們用信任，將所有人的力量集中起來。
而這其中，布拉德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單個的力量，只有布拉德最為強大。其餘的人，或許足夠勤勉，但天賦，包括南川自己在內，真的可以超出訓練營中的另外五千人很多嗎？
所以，南川手中握緊的，正是一直以來，他們之中最重要的東西。
南川稱它為。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