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第199章 白首齊眉兩相惜,青陽啟瑞永同

200.第199章 白首齊眉兩相惜,青陽啟瑞永同

第199章白首齊眉兩相惜,青陽啟瑞永同心(下)

在南荒上空,兩團色彩迥異的光團,正在天空上不斷衝撞著。

天空亦是在這衝撞下傳出陣陣雷聲,大地好似被雷聲震蕩而變得搖晃不已。

「大師兄,這是怎麼回事?究竟是誰在與老師戰鬥?」

天地如此異常,作為修行者,自然不可能毫無察覺。

率先趕到的李慢慢、君陌、余簾三人則是望著天際上一觸即分,旋即再次衝撞的兩顆光團。

「她回來了。」

聽到余簾提問,大師兄望著天際,平靜地回答著。

君陌、余簾聞言抬頭望去,作為七境圓滿的大修行者,他們自然對神女記憶深刻。

只是,神女一身聖光,其所凝聚出的能量該是純白才對,可眼前那團光球卻是銀灰色,而且元力的波動亦是與聖光不同。

二人雖然疑惑,但大師兄李慢慢所言,他們自然不會懷疑。

故而,三人就這樣凝視著天際,過了片刻,余簾再次開口。

「我們就這麼看著?」

君陌亦是皺著眉頭,那把被其抱在胸前的長劍,亦是放在身側,右手也是握在了長劍劍柄之上。他沒有多言,只是等待著大師兄的回答。

倘若李慢慢開口要戰,他的劍便會在下一瞬飛出。即使他知道,這場戰鬥他和余簾無法插手,但他無懼。

李慢慢沒有出聲,而是眼神看著光團碰撞后四散的餘波,在一望無際的荒原上肆虐,嘆息一聲道:「想辦法控制餘波肆虐,不要讓戰鬥影響到大地。」

君陌聞言不再多問,而是迅速消失,隨後快速出現在一縷銀灰之氣的餘波之前。君陌右手拔出長劍,隨後向著銀灰之氣劈出一劍。

青色劍氣瞬間掠出,化作一道半月弧,這道劍氣在空蕩的荒原上迎風而長,逐漸變得凝實巨大起來。

荒原上的草木,似乎在劍氣帶領下,化作一道道銳利的長劍。它們的葉是劍,它們的莖是劍,它們的花同樣也是劍。

只是這些劍,在離開大地懷抱后,瞬間出現在那銀灰之氣的前方,而後便就此湮滅。

二師兄面無異色,眼見著自己的劍氣,即將與那銀灰之氣碰撞,雙眼微眯之下,竟是再次揚起手中長劍,而後向著半空處再次斬出。

轟隆隆~

一陣震耳欲聾的響聲傳來,而後君陌面色一白,握在長劍劍柄上的手,因為用力過大而變得蒼白。

半空上,聲勢浩蕩的青色月弧,在那銀灰之氣下,只是一個照面,便瞬間消散。

雖是銀灰之氣並未消散,但其落下的速度,將散未散的元力,卻是在宣告著它的衰減。銀灰之氣下落不過一丈,便又一次將君陌的第二劍擊散。

作為七境圓滿的大修行者,君陌的劍不可謂不強,雖只是戰鬥餘波,但兩名八境高階修行者所崔催生的戰鬥餘波,非是七境可擋。

但,君陌卻只出了兩劍,便勉強將那餘波形成的劍氣消耗殆盡。

可君陌並未放鬆,他抬頭注視著越發多的戰鬥餘波,只能再次執劍而上。

另一邊,余簾同樣擊散了戰鬥餘波,只是,她的實力相較二師兄較弱,故而,她出了三拳,在那銀灰之氣即將落地時,這才止住。

余簾望了眼君陌,而後目光跟隨著李慢慢的身影,只見大師兄如同鬼魅般,瞬間出現而又瞬間消失。那由夫子和神女製造的戰鬥餘波,在他身影每次出現時,便會削弱一分。

短短數息之間,荒原上空硬是多了數十道李慢慢的身影。

只是,大師兄雖強,但那毫無方向的而又遍布天際的餘波著實太多,李慢慢雖已竭盡全力,卻依舊有著數縷成為漏網之魚。

大師兄眉頭一皺,一邊解決新生的餘波,一邊思考著辦法。

大地上,君陌和余簾已是竭盡全力擋下了七道餘波,但這依舊改變不了什麼。兩人畢竟境界相差太多,到了此時已是無力再去解決更多。

君陌看了眼東方,而後一柄無柄木劍,在剎那之間,攔住了那縷餘波。

木劍在餘波勉強雖是落入下風,但其招式靈活,依靠速度和數量,竟是在剎那間出了十劍,這十劍每一劍都極為刁鑽。

雖是看上去毫無章法,但卻十分凌厲,十劍落,那餘波就此消散。只是君陌來不及高興,便看見又有四縷餘波向那裡襲擊而去。

君陌嘆息一聲,看著一身紅衣的木劍主人出現在餘波下方,有些無奈。

葉紅魚在書院修行良久,她的實力君陌自然十分清楚。為了應對先前那一縷餘波,她已是動用了全力,眼下只怕是無力再去應對。

木劍在擊散一縷餘波后,回到葉紅魚身前。她蹙起柳眉,面色蒼白的看了眼急速襲來的餘波,再次出劍迎上。

木劍在空中化作數百道紅色劍影,而後隨著葉紅魚輕喝出聲,滿天的紅色劍影如同潮水般迅速向著餘波疾馳而去。

紅色劍潮與那餘波初一接觸,便瞬間被其擊退,漫天劍影也是在剎那消散無蹤跡,徒留一柄木劍搖搖欲墜。

噗~葉紅魚張嘴吐出一口血液,儘管她面色蒼白,體內元力已是所剩無幾,但木劍依舊在搖晃間擋在了餘波之前。

君陌踏前一步,隨後用儘力氣出現在葉紅魚身邊,而後舉起長劍,再次斬出一劍。

青色劍氣一閃即逝,旋即在木劍剛剛下落之時,便出現在餘波之前。

又粗又大的長劍,渾身散發著奪目的青光,在那銀灰色餘波下,顯得格外耀眼。它雖是顫顫巍巍,卻並未後退半分,那散發著的劍氣,始終在消耗著餘波。

葉紅魚抬起頭,看了眼嘴角溢出鮮血的二師兄,開口問道:「為什麼?」

君陌知道葉紅魚問的是什麼,但他此刻同樣不解,更無暇回答。

半空上,那把長劍在餘波下傲然挺立,儘管劍身上的光芒已是暗淡,但它依舊頂在最前方。只是,人力有時盡,隨著君陌噴出鮮血,長劍終是掉落。

君陌看了眼書院方向,而在通天峰上的木袖,也在此時看向了荒原。他們似乎跨越了萬里,彼此看清了對方的模樣。木袖看見了他嘴角胸前的血跡,俏臉上滿是擔憂,但她無暇去看,因為通天峰上同樣有流竄的餘波。

不僅通天峰有,莫干山,南晉大河,寧劍峰,月輪國等地無一例外。這些戰鬥餘波所去的方向,好似是被人算計一般,沖著修行者之地襲擊而去。

天空之上,夫子周身背青色元力包裹著,那雙銳利的眸子,牢牢注視著不遠處的冷顏。

此刻的他,一身白袍也在冷顏攻擊下變得漏洞百出,他的臉雖依舊看不出神色,但較之以往要更為白皙的皮膚,卻是彰顯著他在戰鬥中落於下風。

神女冷顏注視著夫子,面色冷若寒霜,手中由銀色元力化作的長劍,亦是再一次舉起。

夫子皺眉,他之神念掃視天地,自然察覺到了戰鬥餘波帶來的巨大影響,直到看見絕大多數被李慢慢阻攔后,這才收回神念。

李慢慢看著又一次溢出的餘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對於他而言,能夠做到像先前那般已是極難。他知道這些餘波的恐怖,故而,他在無法全面阻擋的情況下,只能想辦法,儘可能的減小餘波落地的可能。

而那些好似被人算計的餘波,自然是他在無力全攬的情況下,做出的最優安排。

畢竟,修行者聖地面對餘波多少還是能夠抵擋一二,若非如此,任由余波流竄,依照人手不夠的情況下,這些餘波一旦沒被阻攔,那帶來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可眼下再次計劃的戰鬥,著實讓李慢慢覺得十分棘手,畢竟,眼下眾人已經竭盡全力,無論是君陌余簾為首的書院弟子,亦或是葉蘇柳白道石為代表的修行勢力,他們都已經無力與餘波抗衡。

李慢慢愁眉不展,天空上的冷顏卻是不予理會,她依舊在不斷地向著夫子出劍,夫子只能出手抵擋。

可夫子雖也是八境高階,但畢竟初入高階不久,加之神女本就是神軀,夫子只能全力抵抗卻無法做到有效反擊。

連反擊都無法做到,何況是反制?

也是這次交手,夫子才算真正領教到他與神女之間的差距。畢竟,上一次兩人交手是在昊天神國之內,而那時,夫子雖然拼盡全力,但畢竟身邊有個手持神器的唐寧幫助,加之神女並不是真想要殺死他們,這才讓他們師徒二人得以活命。

倘若在昊天神國時,神女展現的力量如今日這般,他二人自無活命的可能。

夫子拼盡全力在抵禦,可冷顏越發凌厲的攻勢,卻無疑是在宣告她尚未盡全力。這一點,夫子心中有數,他可是見識過神女的本體。

只是,眼下這番局面,夫子不打算繼續下去。

「何必如此,你我交手難分勝負,我雖不如你,你想殺我亦是不易。更何況,在這麼打鬥下去,下面的世界,終將毀滅在你我二人手中。」

夫子見冷顏意欲再次搶攻,便迅速拉開距離,沉聲勸說。

可是,他的話語如同石沉大海般毫無迴音,神女冷顏依舊我行我素,那一片冰冷的神情下,露出一對眸子閃發著清冷之色。

夫子見神女再次攻來,不由得有些氣急,想要開口,但神女攻勢連綿,元力凝結而成的長劍,更是凌厲而又霸道,一次又一次的直逼面門。

夫子手中的小木棍,在這種攻勢下逐漸不堪,那圓潤的棍身,在元力碰撞下,衍生出無數細小的空洞,有些很深,有些直接貫穿表面。

冷顏再次出劍數十次,終是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隨後小木棍便在銀光中斷為兩截!夫子大駭,連忙運轉元力,在冷顏長劍前方形成元力牆。

元力牆十分厚實,但卻抵擋不住冷顏的銀色長劍,她的劍在這一刻似乎有著某種特性,或者說,今日的神女與往日大有不同。

長劍劍尖刺入元力牆,猶如剪刀遇見展開的布匹,又好比柳白曾施展的一劍斷大河一般,瞬間將那元力牆一分為二,而後長劍帶著森冷寒光,刺向夫子……

天空中,李慢慢面色蒼白的大口喘息著,從神女再次進攻開始,他已竭盡全力去阻擋戰鬥餘波,但他終究只有一人,根本無法盡數阻攔。

而且,自打鬥繼續之後,他亦是發現老師似乎被神女逼到了絕境,故而,心中突生擔憂,便是這一抹擔憂,使得十幾縷餘波突破了他的防線。

大師兄很想去幫助夫子,但他清楚,以自己的實力,若是貿然闖入,不僅幫不了老師,恐怕還會因此讓夫子分心,故而,他只能追著那些餘波,意圖在其落入地面前,將其粉碎。

地面上,君陌昂然直立,雖然持劍的人有些顫抖,身軀早已虛弱不堪,但他依舊站著。

他身後,葉紅魚已經倒地,生死未知。

在大唐邊境,同樣是嘴角掛著血絲的余簾,望著空中攔截餘波的李慢慢,臉上寫滿了擔憂。

書院通天峰上,寧缺陳皮皮帶著書院三代和四代弟子,躺倒在山體上。好在通天峰山體堅硬異常,餘波落在其上,雖是覆滅了山上許多花草樹木,卻並未真正的動搖通天峰半分。

寧缺望著天上那已十分接近的光團,看著青色光團逐漸暗淡,心中的擔憂再也難以掩藏。他就像唐寧一樣,對書院對大唐,甚至對整個世界都十分珍惜。

在他的腦海里,穿越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好現在!而他現在是唐人,是書院弟子,亦是將夜世界中的一個普通人。

他十分珍惜一切,就像是珍惜桑桑那樣珍惜著所有,可現在,他看著那團代表夫子的光團被逼落後,心中的恐懼再也難以掩飾!

在其不遠處,唐安躺在吱吱的後背上,虛弱的看著師公落敗,有些焦急的大喊道:「師公!」

儘管他的叫喊聲十分虛弱,甚至聽起來略顯中氣不足,但,該聽到的人,他們聽的十分清晰。

夫子望了眼書院通天峰,面色慘白的他,露出一絲笑容,隨後這絲笑容便就此僵硬下來,而後下落的勢頭亦是停滯在半空中。

李慢慢遁入空間的身軀只來得及邁入一隻腳,隨後便僵在空中,而他拚命阻攔的戰鬥餘波,也在這時停下了下落的勢頭。

這一瞬間,嘈雜而又紛亂不堪的世界,突然歸於平靜,而帶來平靜的那人,則是十分惱怒的看著那些熟悉的面孔上浮現出的無力。

看著他們蒼白的面孔上帶著十分醒目的血跡,唐寧殺死聖光之祖后,首次喚出了軒轅劍!

金黃色的劍體,在陽光下十分平淡,但透過平淡卻隱隱潛藏著巨大的寒意。

夫子由心一笑,而後看了眼唐寧,止住了下落之勢,李慢慢隱入空間的那隻腳退了回來,君陌嚴肅的神情鬆弛下來,余簾臉上的擔憂亦是消散無蹤。

寧缺看見那個一襲白衣,手持長劍的身影,臉上的憤怒和恐懼被笑容取代。

吱吱輕輕抖了抖翅膀,光澤暗淡的紅色羽毛好似煥發了新生。

唐安看著不遠處的那對身影,激動地喊了句:「父親!母親!」

南晉大河,柳白抹了把嘴角的血液,看著熟悉的人和那把熟悉的劍,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容。

寧劍峰上的葉蘇笑了笑,整了整散亂的髮髻,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轉身回了道觀。

在月輪苦行的道石,則是喊了句佛號,便繼續帶著衣衫襤褸的佛宗弟子,繼續他們的修行!

莫山山秀眉微挑,來到君陌身前,行禮后將昏迷的葉紅魚攔腰抱起,隨後消失在君陌身前。

唐寧冷眼直視,神女在銀光之下,面部似乎有些異樣,但那銳利如劍般的冰冷眼神,使其收起了心中的喜悅。

金黃色的長劍,在他的手中消失,而後拖著一道金色殘影,消失不見。

「住手!」

夫子的叫喊傳來,但為時已晚,金色再出現時,已是透體而過。

神女仿若毫無察覺,她笑了,笑容帶著苦澀,又有許多輕鬆,身體也在這個時刻,緩緩地變回了白色。

她的腹部,一道細長的傷口,正在不斷向外溢出乳白色的血液。

唐寧面色冷峻,軒轅劍折返而回,他便單手持劍,而後向著神女疾行。

神女就這樣看著,她手中凝聚的元力長劍隨風消散,她看的很認真,卻也是這份認真,讓她看清了他的內心。

那裡有且只有一道倩影,而那道倩影卻不是他。

「停下吧。」

一道幽幽的女聲傳來,唐寧止住攻勢,轉頭看了眼來到身後的莫山山,眼神帶著疑惑。

莫山山對著唐寧搖頭,就這樣御空踱步而行,來到唐寧身邊,看著毫無抵抗的冷顏,出聲道:「你又何必如此?」

冷顏面無表情,恢復以往神色,面對唐寧夫婦二人的目光,不為所動。

莫山山見狀,對身側的唐寧道:「四師兄,老師和師兄們都受了傷,你去為他們診治一下吧。」

唐寧見莫山山神色略帶乞求,點點頭,看了眼冷顏,轉身消失在二人身前。

莫山山來到冷顏身前一步,看著依舊往外流血的傷口,皺了皺眉,而後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條白色綢緞。

神女直視著這個在他心中唯一的那個人,任由她靠近。她就這樣看著莫山山,莫山山神色如常的來到冷顏身邊,用那綢緞將冷顏腰腹上的傷口纏上。

「我不懂得如何救人,我只能用這種方法為你止血。不過,你好像並不希望得到任何人的拯救,反而好像更希望四師兄能夠一劍殺了你。」

「我知道你不會承認,也不敢承認,你雖貴為神女,是先天生靈,可有許多事你不懂。你身份高貴,生來便一片純凈,如何能懂世間事?」

神女不言語,看著為了幫助自己止血,不斷在自己身邊來回走動的倩影。她看上去好似沒有畏懼,對自己亦是沒有絲毫防備。

「我雖然同樣對世事不甚了解,但終歸是比你要了解一些。你喜歡師兄,可也知道師兄並不喜歡你。」

「你的修行境界很高,實力很強,可你膽小如鼠。你知道現實,卻不敢面對現實。師兄在四年前回歸,作為這方世界的先天生靈,你卻自願留在異世。臨行前,你說要為師兄保護那座書院,要讓他回歸之時有家,可你不懂,從你選擇逃避的那刻開始,你已經輸了。」

莫山山語氣十分平靜,手中動作不斷,感受到神女似有顫抖,繼續道:「你不是輸給我,也不是輸給任何人,你只是輸給了自己。」

「可能你不知道,在我知道你和他淪落異界之時,我曾恐懼過,那時,小安還在我的腹中,我除卻擔心他的安危,還要擔心他能否不受你的影響。那時,我甚至想過要打掉小安,忘記我與師兄的婚約而一心修行。」

神女低頭,看了眼在自己身前忙碌的莫山山,那雙平靜的眸子閃過一絲異樣。

莫山山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笑容后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事實便是如此。事實上,我和你在很多時候是平等,不僅僅是你我,也包括葉紅魚。

你可別小瞧那條魚,她很聰明,自從你們離開后,她一直留在書院照顧我。我很感激她,可我也知道,她留在書院,並不是為了我。

起初,我並不確定這一切,但萬界花的出現,讓我篤定這個猜想。那時的我,終日在擔心和困惑中度日,萬界花的出現,終究是解了我許多擔憂。可,也是它的出現,讓我明白,其實那條魚跟你我一樣。」

看著已經包紮好的腰腹,莫山山有些吃味,但想到唐寧,不由得笑了笑,起身繼續道:「你我還有葉紅魚,我們都是被困在同一棵樹上,不同的是,我被困是自願的,也是師兄選擇的。」

「所以我比你們只是多了幸運,幸運的是,我比你們更早遇見他,更幸運的是,我們有著相同的愛好,有著自小便許下的姻緣。如果沒有師父當年隨口許下的姻緣,我恐怕比你們還要不堪。

他其實很優秀,或者說,他在許多女人眼中很優秀。我相信,無論是過去或是現在又或是將來,栽倒在他身前的女人,不會只有你我三人。葉紅魚為了確定她是否有機會,因此留在書院足足十六年。

師兄每次來信,她都陪在我身邊,她雖然努力裝作不在乎,但師兄的不提及,卻也在無數個日夜中折磨她。就像是你一樣,你躺在那邊十六年,又何嘗不是想要更多的感受到他的關心。」

「可你們錯了,或者說,你們以為的只是幻想,他的關心有許多種,但有一種卻只會對我。」

「你在炫耀?」

聽著耳邊傳來的冷聲冷語,並肩站立的莫山山並未去看神女,而是笑了笑道:「是的,我在炫耀。可我的炫耀,對於你們而言,又有何不妥?」

「他從未喜歡過你們,對你們的關心和幫助,更多是出於善心和感激,而你們將這種善心和感激當做是滿足自己的根本。

你們希望他是出於喜愛,可他並不是,所以你和那條魚不死心。她呢,比你聰明,雖然不死心,卻也明白糾纏只會讓師兄更加遠離她,所以在師兄回到書院不久,她就不告而別。她希望自己的離開,能夠引來注意,可惜她敗給了我。」

「四年前,我和師兄離開這個世界,去到你們的過去,在你們經歷的那段時間裡,我證實了你對他的想法,所以在回到現實時,為了讓師兄不注意到葉紅魚,也為了讓師兄不去想你在那方世界的遭遇,我跳入了時空隧道。」

冷顏側目,映入眼中的是莫山山帶著笑容的側臉,她突然覺得,這個如螻蟻般弱小的女子並不似外表這般柔弱。

「不用這般看著我,如果換了你是我,你恐怕會更狠一些。為了挽救我的姻緣,抱歉,我不能顧及你們的感受。因為,我的家只有一個,我的男人也只有一個。這場關於他的戰鬥,你們可以輸,但是我不行。」

「可是你們二人實力強大,輪修行我不如你們,論面容身材,更是如此。所以為了贏,我只能使用點小手段。這點小手段,雖然不怎麼光明正大,卻也並不陰暗。我和師兄在那方世界過了三年多,這三年多的時光,我很開心,他也是。」

「過幾日就是我和他成婚的日子,你應該是收到了大師兄寄去的請帖,所以才會貿然回到這裡。你以為他在這裡,可惜,他不在。他不在,你想要的答案便得不到。即使得到,也不是你想要的那個答案。」

「所以,你轉變了思路,你想大鬧一場,甚至不惜傷害師兄最在乎的這些人。你渴望以這種方式逼迫他出現,卻不知,大師兄也好,夫子也好,他們都未曾如你所願的將此事傳遞給師兄。」

「師兄無法回來,我和他成親之事便成了定局。你無法改變,卻又不甘心放棄,然後就如此瘋狂的策劃這一次的爭鬥。你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證明什麼,可你選錯了路。」

感受到身邊傳來的冰冷氣息,莫山山溫婉一笑道:「如果你想殺人,老師或許可以免遭此難,但其他人不會。可你沒有選擇其他人,而是選擇了老師。你與他的戰鬥,我不知過程如何,但老師最終敗了,你卻沒有痛下殺手。」

「或許是猜到了你的想法,師兄出劍時,老師出聲阻止,儘管沒能阻止,但師兄卻沒有一劍殺了你。也許在那一瞬間,師兄已經明白了一切。你很聰明,但卻聰明的過了頭,選擇了如此愚蠢的方法,你想要證明什麼?」

聽不到回答,莫山山也不在意,而是繼續道:「放棄吧,從一開始,你就選錯了方向。當然,你的出現一度讓我十分擔憂,很可惜,路是你自己堵死的。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傷害書院中人,就再也不可能和他成為朋友。」

「我走了,過幾日便是我和師兄的大婚之日,希望到時你能來。」

莫山山說罷,踱步前行,沒幾步后,再次道:「喝了喜酒,你便回去吧,這個世界得之不易的和平,被你打破,留在這裡,只會讓許多人痛恨你。」

冷顏面色蒼白,看著莫山山的背影,心生無力的望了眼腰間纏著的綢緞,終是嘆息著,消失在天際。

PS:這章7500字,還欠19500字。

我知道這章恐怕會有人不滿意,但有些東西總歸還是要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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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管起於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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