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裡!」藍孔翠對著騎腳踏車雙載的人影揮手。
距離不遠,晚上檔車又太吵,任晴和鄰居借了輛腳踏車,把齊朝予載到和藍孔翠約好的地方,再由她載她回家。
因為由他載她回去太顯眼,還有一堆事情得解釋,才決定這麼做。
「孔雀。」齊朝予一見到她,連車子都還沒停穩,便急著過去。
任晴拉住她,要她小心。
「來,你的書包和手提袋。」藍孔翠把她遺留在學校的東西交給她。
「謝謝。」齊朝予開心的說。
看見她的表情跟離開學校時相去甚遠,藍孔翠安心多了。
「袋子里裝的是什麼?」任晴忍不住發問。
他已經看她提著這個袋子好一陣子了,卻從來沒有見她從裡頭拿出東西,之前兩人冷戰,他也沒能問她。
藍孔翠大大的眼睛轉了一圈,神秘兮兮的笑了。
齊朝予有點困擾,猶豫著該不該說。
他也不急著催促她,熱切的雙眼若無其事的瞅著她。
齊朝予莫名的氣虛,訥訥的開口,「咖啡廳要用的制服。」
「怎麼從來沒見你拿出來做過?」任晴隨即想到什麼,取笑的說,「說得也是,大小姐只要交給家裡的瑪麗亞幫你做就行了。」
「喂,你可別瞧不起小予,雖然大家都要她什麼也不用做,但是她想做的,就一定親自動手。」藍孔翠忍不住替好友說話。
「那麼結果咧?再過三天就是校慶了,你做好了嗎?」
齊朝予扁了扁嘴,在兩個人期待的目光中,慢吞吞的拿出慘不忍睹的成品。
那糾結成一團,有許多色塊的布料,就連當作抹布都太高級。
藍孔翠率先反應過來,乾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予,反正你又不需要真的做招待,不急啦!慢慢做就好了。」
依她的手藝和進度,在過年前應該能做完的啦!
「這就是你的成品?太糟糕了吧?」任晴毫不客氣的批評。
「那也沒辦法啊!我就是不會。」齊朝予虛弱的辯解,臉蛋又糗得漲紅。
「時間不多了,你確定真的做得完?」他雙手交抱胸前,務實的問。
齊朝予被打敗了,雙肩下垂。
藍孔翠則白了他一眼。
「給我。」他伸手向她討。
「什麼?」兩個女孩同時發出疑問。
「我試試看。」他在單親家庭中長大,對這種針線活兒還算熟悉。
「但是布都變成這樣了,而且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齊朝予不解。
任晴揚起淺笑,「抱過就知道啦!」同時趁她不注意,又將她抱個滿懷,手還故意上下移動。
「你這……」她全身泛起疙瘩,想到藍孔翠還在,真是羞到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他自顧自的舉起她的手,借著路燈,仔細的觀察,「我還在想,你一個大小姐的手指怎麼會如此粗糙?原來你這麼努力。」
她的指尖布滿小小的針孔,有新有舊,他這才知道原因。
明白他在看什麼,齊朝予不好意思的縮回手,沒有說什麼。
反正她知道自己手拙,太細的工作怎麼樣也做不好,又是鴨子滑水的心態,絕對不肯把毛毛躁躁、努力的那一面表現出來,所以連綳也不貼,小心的藏著傷口,不讓人發現。
結果,偏偏被他看出來了。
「你真的要做嗎?做完以後,我一定不會穿……」即使她想參加,其他人都會要她在旁邊休息就好。
「為什麼不?」他反問,偏垂著腦袋,有趣的說:「我很期待你穿上。將一個大小姐變成女僕,應該是每個男人的心愿。」
「是這樣嗎?」沒聽出他的不正經,齊朝予認真的問。
任晴噙著笑,「出現了,大小姐的無知模式。」
「我說錯了?」她在他的面前總是手足無措,忍不住赫然。
「沒有。」他揮揮手。
感覺他在敷衍自己,她不悅的想要點出。
他毫無預警的親了她一下,「就當作為了讓我炫耀,等我做好之後,你一定得穿。」
臉兒紅紅,齊朝予害羞的眯起眼,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好啦!快回去吧!」他推了推她的背部,把她推向明明將一切盡收眼底,還要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藍孔翠。
「衣服洗乾淨后,我再還給你。」察覺他要走了,齊朝予回頭,匆匆的說。
「親手?」跨上腳踏車,他笑得很燦爛,就像他的名字一樣。
因為他的笑容,齊朝予差點點頭答應,在發現藍孔翠表情曖昧之後,馬上為了掩飾害羞而板起臉,「當然是瑪麗亞。」
其實她家根本沒有外佣,更沒有人叫瑪麗亞。
任晴聳聳肩,腳踏車漂亮的轉個彎,瀟洒的往反方向前進,遠遠的還能瞧見那與他的身高和性別不搭噶的手提袋掛在把手上,迎風搖晃。
齊朝予愣愣的凝視他的背影,不懂為什麼,但是他明明還沒離開視線範圍,她便已經開始想念他。
藍孔翠靠了過來,用手肘頂了頂她,「早上看你們還在吵架,現在倒是甜蜜蜜的。」
齊朝予早就知道會被挖苦,聰明的選擇不答腔。
藍孔翠把腳踏車牽好,待她坐好以後,踩著踏板,輕快的往齊家出發。
「所以說你們開始交往了?」看來學校里會有不少人心碎,
無論是任晴的愛慕者,或是齊朝予的粉絲。
「交往?」齊朝予的頭歪了一下。
「就是男女朋友。」藍孔翠解釋。
嗯……他們算是男女朋友了嗎?
她是想正大光明的和他走在一起,但是男女朋友、交往什麼的……真有那麼重要嗎?
因為齊朝予的停頓太長,藍孔翠不禁問道:「該不會是沒有說吧?」
「再說吧!現在只要能和他好好的說話就夠了。」齊朝予不是很在意。
藍孔翠向後瞄了一眼,「這樣嗎?總之,順著你的心情走吧!不要太勉強自己。」
勉強?她覺得現在這個距離很好呀!
齊朝予一直在想,今天究竟要早點到學校?還是拖到不能再拖的最後一刻再進教室?結果一不小心想過了頭,快要打鐘才匆匆忙忙的進到學校。
遠遠的瞧見川堂的公布欄前擠滿了人,她一邊奇怪一邊暗自慶幸不會引起太多的關注,決定偷偷的溜過去。
偏偏外圍有些人發現了她,並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她,接著越來越多人注意到她,紛紛讓出一條路,直接通往公布欄前。
瞅著那條路,齊朝予竄過不好的預感,卻無法不踏上前。
她慢慢的走入人群中,經過的地方立刻被散開的人重新包圍,感到四面楚歌的孤立無援,待她走到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和討論有著聳動標題註解的海報前,看清楚后,只感覺腳下的地面在搖晃,幾乎把她摔出去。
海報上有一張有些暗的放大照片,不過依然能分辨出上頭的人影是她和任晴,他們在學校的樓梯轉角接吻,標題則是「大小姐墮胎」,有心人將她昨天的初經和任晴連上線,說她與任晴之間有不純潔的交往,流血正是墮胎沒有處理好的後遺症……
「這是真的嗎?大小姐跟任晴有染?」
「可是……是大小姐耶!」
「昨天任晴不也說了和大小姐接過吻嗎?搞不好他們真的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但是墮胎耶!」
「昨天我們班都以為大小姐受傷了,原來是墮胎呀!」
「難怪那時候任晴最先追出去。」
「所以是真的羅?」
耳邊的竊竊私語音量大得震耳欲聾,齊朝予的臉色刷白,只能瞪著公布欄上的海報,連撕下來並否認的勇氣都沒有。
她告訴自己,這些都不是事實,而事情沒有曝光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不打算否認。
可是不表示對於這種惡意的抹黑不會感到受傷,畢竟她的心不是鐵打的。
「沒想到大小姐是這樣的人。」
「就是說啊!全村的人都當她是村子里的最佳典範,沒想到私底下竟然這麼的不潔。」
齊朝予傻傻的站在原地,任由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不知道如何退場才不會顯得太過狼狽。
昨天明明還那麼開心的,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同樣也是拖到最後一刻才出現的任晴,同樣打算避開人群,卻是因為沒興趣而且嫌吵,並非像齊朝予那般害怕是非,但是他遠遠的看見藍孔翠朝他拚命揮手,叫他過去,還露出大事不妙的慌張神情,直覺不對勁,連忙趕了過去,隨即發現齊朝予直挺挺的站在海報前,一動也不動。
黑眸迅速的掃過那幾個怵目驚心的字眼,他好看的五官一斂,撥開人群,擠了進去。
砰!
他一拳重重的擊在公布欄的玻璃上,玻璃應聲而碎。
齊朝予驟然回過神來,迷濛的雙眼盯著眼前鮮血直流的手。
「這是誰做的?」任晴低沉的嗓音飽含著令人悚顫的狠戾和冷酷。
原本窸窸窣窣的耳語瞬間消失無蹤,四周悄然無聲,所有的人盯著他們。
即使背對著,齊朝予都能感覺到眾人壓迫的視線,於是小手輕輕的按下他因為激動、憤怒而舉起的手。
「任同學,沒事。」她以保持距離的口吻說道。
任晴攢起眉頭,神情陰狠。
她是什麼意思?
「沒事。」她望向他,表情完全看不出破綻,只有握住他的手隱隱顫抖,傳達出不如表面的慌張。
他緊蹙濃眉,好看的臉龐變得高深莫測,冷意十足。
「如果你要這麼說的話,那就隨便你吧!」他自顧自的離去。
齊朝予一臉呆愣,看著他負氣離去的背影。
這時,接到通報的老師們沖了過去,撕下那張海報,驅趕駐足圍觀的學生們,並保護性的將她帶離。
她又惹惱他了……齊朝予當下只有這個念頭。
「齊同學,海報上面的事,應該不是真的吧?」
坐在校長的面前,齊朝予淡定的回答,「當然不是。」
「那照片上的人是你嗎?」校長又問。
其實有長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她,因為照片上她的臉顯露出的部分較多,完全無法否認。
「是……」
「哪另一個人是?」
她沒有回答。
校長拿下眼鏡,疲憊的揉了揉眼睛,「大小姐,你應該也知道,你的父親齊先生是我們村子里的大好人,村民需要什麼,他幾乎二話不說的出錢,為我們做了不少公共建設,公園和村子的圖書館也都是以他的名字命名,學校更是因為有齊先生的贊助,才能翻新校舍,增加教材設備。我曾經答應過齊先生,會好好的照顧你,你的一舉一動,我每個禮拜也都會彙報給齊先生知道,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我實在不知道如何向齊先生開口。」
「校長,請不用擔心,我自己說就行了。」
「但是齊先生仍然會追究,也許……我們可以考慮讓照片上的那個同學轉到更適合他的學校。」校長出於好意的建議。
在這個村子里,最重要的是齊朝予,而不是一個情婦的兒子。
齊朝予臉色微變,「不需要為了我這麼做。」
他轉來這所學校還不到半個學期又被迫轉走,收留他的學校一定會打聽原因,到時候他就會被貼上不好的標籤,她不希望那樣,也不希望他離開。
「但是任同學在學校里確實有過許多大太好聽的傳言……」
「校長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那些傳言是真的嗎?」齊朝予打斷校長的話。
他說過討厭懷疑他,或是拿他的其他事情來做比較的人,現在她終於懂得他的感受。
校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大小姐從小生長在村子里,應該知道村子就這麼一點大,人和人之間的關係變得緊密,人情味濃厚,一點點小事有時候就會被渲染得很誇張,尤其是這種不純潔的事,在這個淳樸的鄉下地方,會比在電視上看到的新聞還要更嚴重。」
「我能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她堅定的回答。
「也不再和照片中的人來往?」校長問。
齊朝予的眼神有片刻的混亂,可是一想到他們其實不算在交往,不過同藍孔翠說的「互有好感」而已,那麼現在應該還來得及,不用經歷什麼分手的痛苦,只要保持距離就好。
那並不困難,不是嗎?
「是。」所以她答應了。
這一整天,一到下課時間,就是齊朝予最痛苦的時候。因為每個人都在討論他們的事情,不過她已經決定什麼都不說,慶幸的是任晴沒有在班上大剌剌的跟她說話,似乎沒有打算澄清,只是坐在她左邊的位子,一下課就趴著睡覺,受傷的手隨便包紮一下,就沒去管它,更沒有理會她。
她清楚是自己先觸犯了他的忌諱,顧忌別人的耳語,拉開距離,那樣的舉動一定傷了他的心。
但是……兩個天差地遠的人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太難?
好不容易熬過了中午,下午開始又將是自由活動的狀態,表面上捧著課本的齊朝予,其實心慌意亂,明白一旦老師不在,同學們可以在教室里來去自如,討論的聲音就會更大。
上課鐘聲響起,吃完飯的同學們沒有立刻回到座位,而是拿出最趕工的東西在做,就連負責咖啡廳餐點的同學今天都可以外出,到校外購買食材。
她能夠預想,要不了多久,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會知道今天早上公布欄上的消息。
「小予,我們一起去圖書室,好不好?」藍孔翠體貼的說,同時注意到原本趴著睡覺的任晴站起身。
事實上不只她,應該說除了齊朝予以外,所有的人都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彷彿期待接下來會有什麼戲劇化的轉折發生,孰料他只是踹了桌子一腳,散發出生人匆近的冷漠氣息,悶不吭聲的走出去,連正好要來找他的趙雲霓都懶得搭理,筆直的離開。
齊朝予也彷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埋首在書中,平靜的婉拒,「沒關係,在這裡就好。」
如果她現在走出去,其他人一定都會認為她是去找任晴。
她已經答應過校長了,為了不讓任晴被迫轉學,不想讓自己成為害他貼上標籤的理由,她忍著,一動也不動。
「嗯,那你幫我複習下次段考的數學範圍好不好?我自己實在看不懂。」藍孔翠連忙又想到其他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
齊朝予真的很感謝這個時候有她在,否則她一定一秒鐘也待不下去。
「啊,任晴走出去了耶!」靠窗的同學看見任晴大剌剌的走出校門,低聲的說。
「該不會是逃走了吧?」
「因為做了壞事被發現,所以惱羞成怒?」
「真該學學大小姐,永遠那樣坦蕩蕩的,不畏懼別人說什麼。」
「咦?那不是厚臉皮的關係嗎?」
「他到底去了哪裡?」聽著幾個同學不具惡意的嘲弄,藍孔翠咕噥,然而視線對上齊朝予,立刻露出什麼事也沒有的笑容。
於是她也回以笑容,當作什麼都沒聽到。
即使他會想逃也是很正常的,就連刀子都想逃走,所以不怪他把她獨處一人留在這令人喘不過氣的教室,反正他們本來就沒有在交往,她與他無關。
齊朝予心不在焉的教著藍孔翠數學,時間緩慢的過去,心底一直掛記的人再也沒有回來,當鐘聲再度響起時,好不容易熬過一節課,已經教她精疲力竭。
「小予,陪我去上廁所。」藍孔翠收拾起也沒怎麼專心聽的數學講義,拉起她的手,才發現她渾身抖得厲害。
說得也是,她昨天才剛經歷初經,今天想必還很不舒服,又要面對這種龐大的心理壓力,肯定很不好受。
有種秘密被發現的緊張,齊朝予迅速收回手,蒼白的臉龐揚起笑容,「好……」收拾東西的動作太過慌亂,她一個不小心把鉛筆盒弄掉在地上,連忙彎下腰去撿,藍孔翠也跟著幫忙。
感覺所有的人都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齊朝予越撿越心慌,同一枝筆撿了好幾次都從指尖滑落,最後忍不住雙手交握,仍然止不住顫抖,整個人縮成一團,不敢出聲,眼淚奪眶而出。
明明是自己決定這麼做的,但是他一不在,她滿腦子只能繞著他的事打轉。
都怪她太軟弱,下意識的選擇了好走的路,他才會那麼生氣。
如果在公布欄前她有勇氣大聲的澄清那不是事實,也許現在的情況就會不一樣,她也不用為傷了他如此愧疚。
「既然不是沒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低沉且稱不上溫柔的噪音在耳邊回蕩,腰間陡然一緊,她整個人被高高的舉起,下一瞬間與任晴那雙深邃的眼睛相視。
一見到他,她的眼淚更是撲簌簌的滑落。
糟糕,明明不想在他的面前哭的,都和校長說好不會再與他有交集,偏偏一接觸到他的體溫,她便一點也不想離開。
她後悔了!
「是任晴!他的頭髮怎麼變了?」有人率先問出大家的心聲。
齊朝予眨了眨迷濛的淚眼,這才注意到他微濕的頭髮已經從火紅變成深黑,就和他的眼睛的一樣。
「你的頭髮……」她詫異的撫摸他的頭髮,上頭的水氣還有著染過的殘留色素。
「先說好,不管別人亂說什麼,或者是誰跟你說了什麼,一旦是我認定的人,就不會放手。」微眯的黑眸幽暗,任晴的口氣近乎威脅。這就是他想得到的唯一方法,就像她討厭煙味,於是他戒煙,改吃棒棒糖;她喜歡黑色,他便把頭髮染黑,非要留住她的目光,專註在自己身上。
連他都訝異自己竟然會對一個人產生如此強烈的情感,但就是有種非她不可的預感。
任晴不等她說話,炯炯有神的眼睛掃過班上的其他同學,口吻嚴厲的提醒,「還有你們也是,明明嘴巴上叫她大小姐,又都是從小到大生活在一起,隨便一張標題聳動的海報,連製作那張海報的人都沒有看到,就枉顧擺在眼前的事實,選擇相信那個藏鏡人,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搞錯?」
他從沒有對任何人澄清過任何事的意思,別人愛怎麼說,是管不了的,從小他已經經歷過太多這種事,但是這次為了她,說這些話已經是史無前例的破例了。
同學們被他這麼一指責,紛紛別開臉,有些說了過分話語的人甚至紅了臉。
到底是多年的情誼,大家也都從小學開始就同一所學校,如今只是事情正在風頭上,愛說三道四的人性使然才會說說八卦,即使無心的一句話,也會傷當事人至深。
被他擁在懷中的齊朝予悄悄的揪緊他的衣領,淚水因為委屈而更加止不住,但是始終不願吭志,緊咬著唇瓣,不想讓人看笑話。
察覺胸前濕了一大片,任晴眼神一黯,「她可是齊家的大小姐,是那個品行純良、素行端正的大小姐,也是我第一個真心喜歡上的女生,怎麼可能是為了那種事才跟她交往?」
纖細的肩頭微微一頓,隨後激動的顫抖。
他拍了拍她的背,視線一轉向其他人,立刻又變得冷酷,說話的聲音卻很輕,像是怕嚇走她,「總之,我話說到這裡,要懷疑的人當然可以繼續懷疑,只不過……」他頓住,露出邪惡的冷笑。
在場所有的人無不起雞皮疙瘩,冷汗直流,都明白要是敢再說什麼,下場一定不會好過。
眼看威脅達到了效果,任晴滿意的拿起兩人的書包,半摟半推的把齊朝予帶出教室。
隔了一會兒,他又探頭進來宣布,「還有,她確實是我的,勸你們誰也別打她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