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說定
「其實也不需要佩蘭一個勁往家裡跑,咱們都在,大伯以後別喝酒了就行。」三嬸嬸也出來附和道。
「不喝了,不喝了!」
林有才連連搖頭,醉過去並沒有醒著舒服,反而心裡的愁苦更甚了。
「二哥說話可要算數啊!我們都聽著呢!」
「都過去了!喝酒也不能解決問題。」
林有才鄭重其事的承諾了不再喝酒,大家鬆了一口氣,問了一些陳建國工作的事情,顯然現在只要林佩蘭點頭,就能把他當做女婿看待了。
除了幾個小的還在學校外,長輩現在都聚在廳堂,大家看著林佩蘭,都等著她拿主意。
林佩蘭短短的時間,已經思量了一遍這樣如同形婚的婚姻,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
既能在這場結婚擂台贏了李家,又能不用馬上和一個陌生男人尷尬的住在一起,真好。
林佩蘭咬咬牙同意了,「既然大姑已經看好你們家,婚後真的能如你所說,我便同意這樁婚事。」
「我向來一言九鼎,從不反悔。」
陳建國微抿的嘴角揚了揚,在大家都沒有看見的時候,又恢復了他的嚴肅。
索性現在結婚大家都講究節儉,沒有過去的那麼繁冗複雜,這邊口頭定好了婚約后,那邊就應了陳建國的要求,等下周一就去領證。
雖然時間倉促了些,但剩下的十來天時間,還是足夠讓林佩蘭這邊的家人,去男方家裡相看,兩方過禮,辦酒熟悉熟悉門路了。
陳建國離開前,提出要林佩蘭送他一程,這分明就是有話要說,長輩自然不會幹涉,讓林玉香姐妹也拎著竹籃跟去打掩護,不給人說閑話的機會。
林佩蘭這邊才送陳建國出門,隔壁家的院子就走出來了一個人,白衣黑褲,眼睛還有點紅,就那麼毫不遮掩的盯著這邊看。
那眼神里包含的某種情愫,大概也只有李文傑自己知道,別人沒有人會去在意。
村子就一百多戶人家,大家的房子都是毗鄰而建,隔著不過是一堵厚厚的土牆,隔壁鄰居大聲說話都聽得見,林佩蘭自然也不奢望陳建國來家裡求親的事情能瞞過一牆之隔的李家。
這世上也有一種關係,即便毗鄰而居,也會是仇人。
眼下林佩蘭家和李文傑家,完全可以說是仇人了。
「走吧!這會兒剛好太陽弱了一些,你趕路正好。」
林佩蘭掃了他一眼,就收回視線,輕聲對陳建國道。
她可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度量,李家打她的臉,而她還能一笑泯恩仇。
「好。」
林佩蘭不說這是誰,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隔壁那個失魂落魄的男人,但陳建國略一想就知道那人是誰了。
堂堂男子漢,拿得起,放得下,既然當初選擇要放手,現在還有什麼臉在那裡裝一往情深。
「佩蘭……」
李文傑呢喃著這個名字,看著那一高大一嬌小的身影慢慢走遠,心痛不已。
前後不過短短二十多天,原來他們會成為世界上最親近的兩個人,可是現在……
情同陌路都是輕的,有可能會是一輩子的仇人。
他失去了那個女孩,再也沒有機會了。
……
頂著村裡人各式各樣的目光,幾人人終於出了村口,走上了通往村外的土路,林玉香和林玉珠倆姐妹識趣的遠遠綴在後面,好讓林佩蘭和陳建國說話。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很倉促,但是我對你有過了解的。在我來之前,已經有人把你所有的信息都給了我,從小到大的。」包括林家所有人。
陳建國放慢了腳步,配合著林佩蘭的步伐,兩個人認識的時間實在不長,他要想辦法讓兩人快點熟悉起來。
「你調查我?」林佩蘭不太高興的道。
「我,對於我要相看的姑娘,不管哪個,都要查。」
原來就是因為另外一件事來的,陳建國做事本就認真,回國這段時間查的也很細緻,又是不好和別人說的保密事件,他都事事親為。
所以對林家的事情熟悉,陳建國沒有說錯,只不過林佩蘭母親離家出走的事是個意外,他拿到消息的時候,還沒有林佩蘭母親離家出走而她也因此退婚這等事。
「嗤!你知道了別人的一切,而別人對你一無所知,這就是你們提倡的公平嗎?」
搞得自己像一張白紙,而別人依然一無所知,這讓林佩蘭心裡很不舒服。
「這是我的證件,身份證,戶口本,工作證……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問我。我會給你解釋清楚。」
林佩蘭本想故意刁難一下他,沒想到他一口氣從那西褲的口袋裡摸出了一大堆的證件給她,現在輪到她瞠目結舌了。
「呃……不用了。」
林佩蘭飛快地看了一眼那在在最上面的身份證,確認是這個人,年紀和他說的一樣就行。
「那我就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陳建國,今年二十八,家住縣城某街道二十五號家屬樓。現在北平市規劃局工作,經常要去實地考察,在家的時間都很少。
今天聽說你要早點結婚,我正好也要結婚,可以省不少事……」
那人一本正經的介紹著自己,全程一點微笑都沒有,從頭到尾簡直就是一個面癱。
「這個……你……我其實不想嫁給你這樣的。」林佩蘭實話實說。
整天對著一個大冰塊過日子,那簡直是生不如死,即便這人貌若潘安也沒有用。
「你為什麼不願意?剛剛你在家裡的時候,可是當著長輩的面答應了。」陳建國皺眉。
剛剛林佩蘭可是願意結婚的,現在又反悔,還講不講信用了!
可陳建國一旦認準了,就不是輕易放棄的性格,況且林佩蘭的性格,也正好是陳建國喜歡的類型。
「我要找的是陪伴終身的人,而不是揣著冰塊過活。」
「我的工作習性就是要簡單直接,若是你覺得我說話太直接了,那麼我可以注意點。」
陳建國再次打量了一番那長得文文靜靜,說話又特別決斷的姑娘。
明明一開始看見自己還挺害怕的,說話都不敢對視,但是拒絕起人來也夠果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