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白的下落,再見柳三
一直站到天亮時分。
三人確定,柳若言是當真走進去了。
便是沒走進去,悄悄躲起來,這樣三個時辰過去,只怕那女子也要吃不消。
這才迴轉身體。
他們是不殺女人,但留著一個看到他們殺人的女人畢竟是隱患。
倒不如,讓她自己赴死得好。
反正那乾糧里,他們也已經下了毒。
寒嶺峰內,柳若言緩慢的移動著。
這夜正黑著,她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進去。
可她也知道那三個黑衣人就在寒嶺峰外圍看著,她便是做做樣子也得往前走。
等走進了寒嶺峰,她就更加停不下來了。
這裡連空氣都是冷的。
她原本想停下來撐過這後半夜的想法很快就被現實打消了。
只能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不能停下來。
火摺子沒什麼用,這裡的樹木常年潮濕,便是點著了也會冒出來很大的煙氣。
很快,火摺子的星點光亮也暗了下去。
不過,萬幸,柳若言一腳踩下去時,明顯在潮濕的土地上感到了一處凹陷。
且一處凹陷不算什麼,隨著深入,她感受到了更多的凹陷。
這分明就是有人走過的痕迹。
這一點發現給了柳若言極大的鼓舞。
柳若言緩慢的試探著往前走。
不多時,她竟然聞到了一股帶著煙氣的香味。
這香味很像是在野外烤肉的味道。
有人!
柳若言心下欣喜,愈發的仔細起來。
不多時便判定了方向,朝著自己的左前方走去。
她原本走的路便已經很明顯,是行人踩踏出來的小路。
可香味傳來的地方卻是在她左手邊,腳下踩去枯葉堆疊甚少有人走過的地方。
原本她猜測是不是丁刺兒,但她很快就打消了念頭。
丁刺兒騎馬,不會有這麼明顯的腳印痕迹,且馬比人要會尋路。
究竟會是誰呢?
柳若言慢慢的靠近了已經隱約出現的光亮。
視野盡頭,赫然是兩個人正圍著一堆火。
火上正架烤著什麼動物的肉。
柳若言不知對方是誰,又有何來歷,腳下踟躕不前。
卻沒想到,火堆跟前的人十分靈敏,有一人忽然回頭朝著她的方向笑道:「誰在哪裡?可是深夜林中仙子?」
這聲音十分的熟悉,柳若言隱隱卻想不起來。
她想了想,現身朝著火堆走去。
待近了些,火光照應下,柳若言與那人同時吃驚道:「是你!」
「柳若言!」
「柳三叔!」
這可真是意外之中的驚喜!
饒是柳三一貫的玩世不恭,萬事都不放在心上的人。
也不覺多問了柳若言好多話。
「你怎麼一個人在此?莫非是我眼花?就你一個人?左長樂呢?」
而柳若言乍見親人,情緒難以遏制,「三叔!你來這裡做什麼!可是他出了什麼事?」
兩人這般各說各的,話音方落。
柳三便道:「停停停!好侄女,我懂了。你是一個人流落至此了吧!」
而柳若言已經快速反應過來:「三叔,你來這裡,他不知道?」
柳三瞪圓了眼睛,柳若言怎麼一見到他問得都是左長樂。
問便問吧,兩人都停不下來,這到底該聽誰的?
柳三忽然瞳孔一縮,立刻走到她背後替她解下身上的重物。
柳若言將乾糧袋子也取了下來。
「看你這身行頭,你該不會是要獨自一人進寒嶺峰去尋他吧?」柳三有些不敢置信,他所認識知道的柳若言可不是這般愚蠢的人啊。
柳若言將事情經過簡單解釋了一遍。
柳三一邊拆解火架上的烤肉,一邊道:「原來你與他早就分開了。算了,既然你能與我在此處見面也算是咱們之間的緣分。你且先吃些東西。等會再說。」
柳若言今晚受了些驚嚇,若是平常時分,她只會自己一人默默承受下來,直至成為習慣。
卻不曾想,乍然遇到三叔,給了她無盡的心理安慰。
到底兩人有血緣上的羈絆
她情緒波動的極快,不由得喚了一聲道:「三叔……」
柳三奇怪的看她一眼,順手遞過去一塊肉:「侄女兒,你有些奇怪啊。」
柳若言方才並未將自己懷孕之事告訴柳三。
她怕生出不必要的誤會。
卻不想還是令柳三覺出了懷疑。
柳若言小口咬著肉,問道:「三叔,你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柳三呵呵一笑:「問得好。自從你夫君使了點詭計害得我在邊關混不下去。我便帶著朱明那小子離開。朱明半道上心灰意冷徹底離開此處,只說是家中要他出海一趟進些香料回來。這其中的緣由我想侄女兒你是再清楚不過的。」
柳若言點點頭,毫無波動。
柳三見她並無半分留戀,繼續道:「我呢,便徹底去了北狄王都打算賺一筆快錢,好彌補虧空的銀錢。你可知我那次被夾在中間虧損了多少銀兩?」
柳若言不是很想知道,默然不出聲。
柳三冷哼一聲。
「可巧,我卻在王都里接到這樣一單生意。有人要出銀兩暗殺左長樂。」
柳若言一驚:「三叔?你竟會做這樣的生意?是誰要殺他?」
柳三悠悠道:「我又不會殺人,真正會殺人的是你身邊這位。再說,誰要殺他,你自己心裡難道還不清楚嗎?」
王都里最恨左長樂的怕是只有尚宮淵了。
柳若言回身去看那殺手。
這殺手十分奇怪。整個將臉蒙起來一直低著頭,低調得彷彿毫無存在感。
這也是柳若言現下才注意到他的原因。
柳若言目光只在他身上停了一瞬,便回頭問柳三:「他是你找來的?」
柳三點點頭,「我無需親自動手,只要放出風聲,能替人擺平一切跑路之事,那便多的是人來尋我。」
柳若言有些氣憤:「可,你怎能答應?」
柳三滿不在乎道:「我為何不答應?反正又沒人能殺得了他。」
柳三話音剛落,那殺手便冷冷說了一句:「是嗎?這世上還沒有毫無破綻的人。我不信。」
說完,這殺手忽然用手將柳若言的乾糧包袱挑了起來。
他隨手一抖,裡面的饅頭清水便都滾了出來。
柳若言怒道:「你做什麼!」
柳三也奇怪的看向他。
這殺手冷聲道:「你不是繼承了司侍的內息么?你不是跟在洛南王身邊有段日子了么?怎麼你竟連這等小伎倆都分辨不出來?」
「有人在你的乾糧里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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