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身死,暴怒
然而下一刻,北狄王眼裡的那種震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純然的欣慰。
左長樂皺眉,但卻沒再說什麼。
一旁的柳若言卻有些狐疑的看向左長樂,滿是心驚。
左長樂要北狄王將王位傳給十皇子,這是以退為進用十皇子做擋箭牌,還是他有別意。
北狄王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抬起手慢慢的舉了起來,指向殿中的角落。
那裡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香爐。
「好……好……」
北狄王微弱的聲音戛然而止。
左長樂沒料到這一刻來得竟然是這般快。
他有些無措的抬起手在北狄王脖頸間探了探。
臉色終究慢慢淡了下來。
柳若言不知怎的,只覺這一幕有些令人難受,便站起來朝著那香爐走去。
果然,在香爐里,翻出來一塊沉甸甸的王印。
看著王印上的灰燼。
柳若言不由得朝北狄王又看了一眼。
北狄王死得有些落魄。
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威風凜凜令天下聞名的一國之主。
他臨死前卻將這象徵他一生榮譽的王印藏在了毫不起眼的香爐中。
臨死前身邊也只有左長樂一人。
柳若言將王印遞過去。
左長樂接過來看也不看。
站起來,拉住了柳若言的手。
北狄王的死很快就會被發現,到時候他會有一個盛大的葬禮。
無論是尚宮淵還是十皇子,都不會吝嗇於這一點。
左長樂垂下眼眸,掩蓋掉心中最後一點的情緒。
兩人退出來,將殿門掩住。
柳若言有些擔憂的看著他。
卻沒想到,左長樂手中捏著王印,卻幽然說了一句,「你有孕的事,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
「罷了。我們父子之間的緣分,還是淺薄。」
左長樂摩挲著手掌心,這象徵著王權的王印。
眼裡閃出堅定的光。
正當北狄王悄無聲息死在王殿里的時候。
王大夫那邊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他提心弔膽等了一晚上,卻在黎明之時,被尚宮淵『請』到了他的宮殿中。
王大夫心裡發虛,放眼望去,個個侍衛都是面無表情。
就連尚宮淵,此時也格外有些不同。
他眼中仍舊充滿戾氣,面上卻冷靜鎮定。
「成功了嗎?」尚宮淵不等王大夫喘息,便逼問道。
王大夫吞咽了一下口水,走得稍稍靠近了些,盡量鎮定道:「已經是成功了的。抓了兩隻畜生,此時,它們已經熬過了剛接上斷腿時的生死大關。」
尚宮淵沉聲道:「在人身上可有把握?」
王大夫定定神,「有把握。」
尚宮淵一揮手,潔潔那千便被推搡著從內殿的方向走過來。
潔潔那千已經聽到了尚宮淵的話,此時早已經是淚流滿滿。
「尚宮淵!你怎麼能這麼對我?王后若是在世,斷不會這般容你胡作非為!」
尚宮淵冷笑:「她在世?她在世又能怎樣?她這麼多年對尚長天的挂念就能不做事了嗎?就能彌補這些年我在她那裡受到的冷落?」
「我跟她跟那老匹夫,早已經沒有什麼情誼可言了。」
「而你,不過是個貪慕虛榮渴望爬進王庭的女人。能用你的手臂為我全了王座上的路,這是你的榮幸。」
說著,尚宮淵看向了王大夫,眼神冰冷中又透著威脅。
「還不快過來把人領過去,剁了她一條手臂?」
這個剁字,殺傷力太大。
潔潔那千驚呼一聲,暈過去了。
王大夫皺眉,他面上看著鎮定,實則手臂已經微微的發抖了。
「大,大皇子,不可。」王大夫憋出了這一句。
「你想死?」尚宮淵冷眼看過來。
王大夫急忙搖頭,「你的手臂斷掉的時日太久,若是要重新換旁人的手臂,必得尋一個與你身量體格,尤其是血緣上相近的人。這樣才會最大限度的保證,你換手臂之後能靠著自己熬過去。」
王大夫剛說完,尚宮淵心中就閃過一人人影。
他不動聲色道:「你這是在為潔潔那千求情?」
王大夫搖頭。
尚宮淵收回視線,朝著潔潔那千看去。
先前他確實沒有注意到,潔潔那千雖然是女子之中難得的身量高挑之人。
但絕非是跟他血緣上最親近的人。
跟他最親近的人只有北狄王,或者……尚長天!
尚宮淵冷漠道:「你先前說,你只在畜生身上試驗過?那不如我現下就將潔潔那千賞給你,叫你拿她做個試驗可好?」
王大夫滿頭冷汗,朝著地上昏過去的潔潔那千看了一眼,跪下了。
尚宮淵一怔,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
「你從未向我下跪過,怎麼現在卻為了一個跟你素不相識的女人向我下跪?潔潔那千,有這般貌美嗎?本皇子瞧著還不如那柳若言!」
王大夫到了此時也不甚怕了,他低聲道:「姐姐那千本就不願意,若是大皇子強行取她手臂,她奮力掙紮下,手臂上的皮膚肌理會變了形狀。也不利於試驗。」
說到這裡,王大夫終於狠了狠心,胡謅道:「總之,小人既然用畜類做好了試驗,便有足夠的把握令大皇子成功換臂!」
尚宮淵想聽惡毒也不過就是這樣一句了。
這是柳若言對他說過的。
當時他心中還有個坎,不願這般做。
可現下,他覺得他若是不說,當即就要損傷了一條命。
尚宮淵滿意了,「你就在此處等著吧。我叫馨雨出去一趟,想辦法將洛南王誘來。馨雨呢?」
尚宮淵這才察覺到,馨雨沒有跟著一起過來。
王大夫沒有起來,也沒有做聲。
尚宮淵眼裡閃過不耐:「你們去請神醫的時候,怎麼沒叫上馨雨?」
這時方有侍衛上前:「回大皇子,我們去的時候沒有看到馨雨姑娘,以為馨雨姑娘是辦事去了。」
尚宮淵臉色一沉:「我沒有吩咐過她去做任何事!」
這時,另一名侍衛大著膽子稟報:「大皇子,先前綁了送去神醫那裡的兩人,也不見了蹤跡!」
尚宮淵瞳孔一縮,登時大怒:「我說怎麼那個原本有意支持我的老匹夫怎麼今早早會改了口。還攛掇其他人用我身有殘缺做借口!原來竟是這樣!」
尚宮淵怒視著王大夫:「說!是不是你將人放走!我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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