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怪異的碎玉
舒星凌對碧荷耳語了幾句,碧荷便走到少婦面前,柔聲說道:「這位夫人,星凌少爺見您傷心哭泣這麼久,恐對腹中胎兒不利,特命我為您把脈瞧瞧。」說罷,便作勢要去拉少婦的手腕。
少婦摸著自己的肚子,一絲驚恐從眸中掠過,慌忙擺了擺手,對碧荷急聲道:「不,不必了,我沒事的。」
長衫男子見狀擋到了碧荷與少婦的中間,對碧荷拱手說道:「不必麻煩這位姑娘了,多謝星凌少爺關心。我表妹說沒事,就不用把脈了,還請星凌少爺為我表妹討回賠償才是。」
他說完這話又朝舒星凌有禮一笑,態度極為謙厚。
「就是啊,星凌少爺,這事您怎麼看,快給一個說法吧!」劉恆此時起鬨說道,言語之中滿是不屑。
「我見你剛才和穆二公子從同一個廂房出來,莫不是你也要偏袒穆家吧!哎,還真是官官相護呀!」
這話雖是對著舒星凌說的,但眸光卻放在穆郅聰臉上,眼底的譏諷表露無遺。
聽他此言,眾人竊竊私語起來,雖然沒聽說星凌少爺與穆家有什麼交情,但她剛才的確是與穆家兄弟同在一個廂房,而且還有舒二小姐。
關於舒二小姐鍾情於穆大公子的事,珍饈樓的食客多少有些耳聞。
現在事實明擺在面前,她不讓珍饈樓賠償銀子,叫婢女去給人家把什麼脈呀?難道真是有心偏袒?
這些議論讓舒星凌無語,他們怎麼就認為她讓珍饈樓賠償,珍饈樓就會賠償了?
她朝劉恆瞥了一眼,這人還真能煽動氣氛,若他與那二人不是一夥的,那也算是一個人才,放到現代絕對是一個出色的政治家。
被她瞥了這一眼,劉恆面上的不屑收斂了一些,他也不知為何心中忽覺有些不好意思,故作淡定的整理了一下發冠。
她瞥他那一眼時,沒有任何錶情,他卻覺得她在笑,是嘲笑他?譏笑他?
好像都不是。
穆郅睿聽到眾人對舒星凌的議論,心中有些不悅。想要呵斥眾人時,被穆郅聰一個眼神制止住了。那眸中之意是星凌少爺都不在意,他們不必多言。
舒星凌眸光掃過那少婦與長衫男子后,落在了小木身上。
此時的小木,仍跪在地上不願起身,有種不還他清白,他就跪地不起的意思。嘴角掛著血痕,眼底閃著淚花,眸光卻是清明澄亮。
舒星凌示意碧荷詢問一下小木,碧荷便柔聲問道:「小木,你且說說當時是怎麼回事,可是你撞壞了他們的玉壺?」
「不,不是我,不管我的事呀!」小木哽咽為自己辯解道。
「小木,你要把話說清楚,不然怎麼證明不關你的事呢?」碧荷對他淺淺一笑,柔聲引導他把經過說出來。
「是,是。」
小木定了定神,回憶起經過來,又道:「當時,當時,那位夫人杯中的茶喝完了,叫我給她添上,我就給她添了一杯茶。
添完茶后,我把茶壺放下,轉身準備退到一旁候著時,不知怎得,腳有些疼痛,就摔倒了。摔倒時我根本沒碰到旁邊的椅子,更不曾碰過那木箱。
我倒地后,不知怎的那木箱也掉地上了。他們,他們就說是我撞落的。」
「你休要狡辯,不是你把木箱撞到地上的,那木箱還能自己掉下去不成。」長衫男子憤然的指著小木說道。
「我,我也不知那木箱為何會掉到地上,但我真的沒有碰到木箱啊。」小木鼓起勇氣盯著長衫男子大聲說道。
小木口口聲聲說他沒有碰到木箱,而木箱斷然不會自己掉到地上,那就是其他人所為。而離木箱最近的就是長衫男子和那懷有身孕的少婦。
他們自己把裝有珍貴飛龍升天玉壺的木箱碰到地上,以此來讓珍饈樓賠錢,這似乎說不通。
那玉壺已經有人出價購買了,豈會做出這般不合常理的行為?
或者是他們不小心碰到了木箱,摔壞了玉壺,恰巧小木也摔倒了,就藉機誣陷他?
但這種情況也未免太過巧合了,而且那兩人也完全沒有時間謀籌此事,一切都發生得十分自然。
舒星凌將眸光移向那木箱中的碎玉片,忽然一道精光閃過她那雙靈動的黑眸,剛才就覺得那些碎玉有些怪異。
此刻她猛然明白了那怪異感覺的緣由,嘴角不經意的勾起一抹邪妄的笑意。對著碧荷吩咐了一番之後,碧荷請王掌柜拿來了筆墨紙硯。
眾人不解她是何意,小聲嘀咕著,不敢妄言,皆在旁邊看著。
那劉恆本想針對穆郅聰再多非議幾句,但見舒星凌拿起毛筆在宣紙上作起畫來,又不免好奇將眸光放在她的筆尖,心中驚嘆:「簡直神來之筆,頃刻即成,而那畫,那畫竟是飛龍升天玉壺!」
舒星凌按照原主的記憶瞬間畫了一副與實物同等大小的飛龍升天玉壺圖交給碧荷,碧荷拿著那副圖走到興隆號的老掌柜面前,柔聲說道:「敢問老掌柜,那木箱中原本放著的玉壺可是這圖上的玉壺?」
老掌柜一見那副圖,渾濁的雙眸明亮了許多,蒼老的容顏露出驚嘆之色,恭敬讚許的說道:「星凌少爺果然名不虛傳啊,這畫工也實屬天下第一。這簡直就不像是副畫,這就是真的飛龍升天玉壺啊!」
他心中太過驚嘆了,從未見過有人畫得如此逼真,就跟真實物件一般。
他喘了口氣,對眾人說道:「星凌少爺畫中的玉壺與老朽今日鑒定的玉壺分毫不差。老朽鑒定完飛龍升天玉壺后,親眼看著吳公子和那位夫人將玉壺放於那木箱中,隨後就來了珍饈樓。」
他瞥了木箱一眼,嘆息道:「只是現在飛龍升天玉壺已成碎片,真是可惜了,唉!」
搖了搖頭,有些懊惱的坐到了椅子上,心中想著若是一直在興隆號等著銀子拿回來,這玉壺可能不會碎了。
「老掌柜,你可確定那木箱中的玉壺與圖中的玉壺分毫不差,一分不多,半分不少?」碧荷淺笑著,柔聲問道。
心中頗有些激動,馬上就要做星凌少爺交代的事情,她家少爺能想到這一點,還真不是尋常人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