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碧荷出手
「當然，難道大伙兒還信不過老朽的眼力，老朽敢以興隆號的招牌擔保，這圖中玉壺與放在木箱中的玉壺分毫不差。」
老掌柜聽到碧荷的問話，看了眾人一眼，言之鑿鑿的說道。
碧荷轉頭望向長衫男子與那少婦，柔聲問道：「敢問二位，是否如老掌柜所說，是你們親自把飛龍升天玉壺放於木箱之中？」
少婦沒有說話，也沒有看碧荷，在一旁點了點頭。
長衫男子十分確定的說道：「是，是我與表妹親自將玉壺放於木箱中的。」
「那木箱中除了玉壺之外，可有他物？」
碧荷忽而又提出此問，眾人皆是不解。
不等長衫男子回答，老掌柜開口道：「那木箱中就只有飛龍升天玉壺，他們將玉壺用紅綢緞包好后就放進去了。」
「是，木箱中別無他物。」
長衫男子隱隱覺得有些不好，眸中閃爍，但面色如常平靜的回答道。
舒星凌滿意的點點頭，示意碧荷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她一直觀察著長衫男子與那婦人的表情，竟真看出他們露出了破綻。還真是人不能貌相，這樣的兩人居然敢來珍饈樓「碰瓷」。
不知她若是沒趕巧碰上了，穆郅聰會如何解決此事。
想到這裡，她的眸光不經意的劃過穆郅聰清逸俊朗的臉龐。卻不想穆郅聰一直注視著她，她這不經意的回眸正好與他四目相對。
他怎會用那種眼神瞧著她呢？
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莫非是認為她喧賓奪主，多管閑事了？
他堂堂刑部侍郎怎麼可能看不出這兩人分明是來敲詐的？
於是略帶歉意的朝他笑了笑，她忘記自己已經不再是警探了。體內那股打擊罪惡，找出真相的熱情讓她衝動了一點，但事情到了這一步，當然是讓真相大白最重要了。
穆郅聰被她那一笑弄得有些不明所以，她為何對他有歉意呢？
他只是覺得這星凌少爺小小年紀卻一副運籌帷幄，洞悉全局的樣子。眸光不自覺的被她牽引，而且後來察覺到她的意圖，頓覺此人真是心思玲瓏，妙不可言，不免有些欽佩與欣賞。
再加上她能夠將他與穆郅睿分清，這就更加讓他對她有些說不清的感情，所以看著她的眸光有些複雜。
碧荷走到木箱前，指著木箱中的碎玉道：「那玉壺的碎片可都在此？」
也不知她這話是問誰的，但老掌柜聞言后，立刻應道：「當然都在此。木箱掉地上后，吳公子就馬上撿起來查看，一打開就見玉壺已成碎片。老朽只是拿幾片看了下，就又都放回去了。」
舒星凌心生笑意，還當這老掌柜是個搭話的好幫手，原來是怕人誤會他拿了玉壺的碎片，急著澄清。
那碎玉值多少錢啊，她們怎麼會有那種想法，還真是一個抓不住重點的老頭。
碧荷望向長衫男子，他眸中閃著狐疑，因著有老掌柜的說辭，平靜的說道：「是，碎片都在木箱中。」
長衫男子說完后，碧荷靈巧的雙手就擺弄起木箱中的碎玉片來。他本欲上前阻止，卻感覺有股無形的力量牽制著他，無法動彈。
舒星凌本想親自出手制止長衫男子，卻被穆郅聰搶先了一步，抬眸看向他，對他微微頷首。
穆郅聰也給了她一個很肯定的眼神，她瞬間瞭然，他已經知道了她的計劃，果然也是一個聰明之人。
頃刻，碧荷便將木箱中的碎玉片還原成了飛龍升天玉壺的樣子。因著她用了些內力，所以這些碎玉片能夠暫時保持著玉壺的形態。
但這玉壺卻不是一個完整的玉壺，有一處缺失的地方。而剩下的三塊碎玉片無論形狀、大小都無法與那缺失的地方吻合。
眾人目瞪口呆的盯著那用碎玉片還原的飛龍升天玉壺，皆驚嘆於那清秀女子的巧手，心道星凌少爺的婢女都如此厲害，星凌少爺真不是一般人啊。
又是一群抓不住重點的人。
但還是有幾人看出了這其中的意味，穆家兄弟和老掌柜，還有那個劉恆，以及長衫男子和那懷有身孕的少婦。
二人臉色頓時有些慘白，眸中驚慌之色明顯。
長衫男子因被穆郅聰的內力牽制著，只能待在原地。而那少婦卻托著肚子起身想要離開，不想被王掌柜攔著，「這位夫人，你要去哪裡？」
「我，我想要去方便一下。」少婦托著肚子，低著頭小聲說道。
「夫人身子不方便，不如老夫命一個小丫頭陪夫人一起去，九兒。」
說罷，王掌柜回頭把在櫃檯整理酒壺的那名叫九兒的小丫頭喚了過來。
「這，這，怎麼會這樣......」
老掌柜或許是太過吃驚，又或許是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另外三塊碎玉顯然不屬於飛龍升天玉壺，而那飛龍升天玉壺卻是不完整的，這說明......」
劉恆的聲音有些低沉的在一旁小聲說道，眸光瞥向舒星凌，帶著幾分敬意。
他自幼與玉石打交道，他見過的玉石恐怕比他見過的人還多，自以為任何玉器優劣好壞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當他第一眼見到那些碎玉時就肯定那確是飛龍升天玉壺的碎片無疑，再加上老掌柜的證言，他完全肯定是這珍饈樓不願給人家合理的賠償。
卻不想飛龍升天玉壺的碎片中還混有其他碎玉，而那些碎片竟不是完整的飛龍升天玉壺。
這星凌少爺能讓她的婢女如此做，定是早就發現了那堆碎玉的不妥。星凌少爺果然是名不虛傳，老掌柜十幾年的經驗也比不上她，神童就是神童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穆郅睿搶話道：「這說明木箱中放著的根本就不是老掌柜鑒定的那隻玉壺。」
他在一旁默聲看了半天，終於看出舒星凌的意圖，忍不住開口道。
「不是玉壺，那是什麼？」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重點在哪裡，有人小聲發出疑問。
「那木箱中裝著的，本就是一堆碎玉。」
一道空靈清澈的聲音響起，這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這聲音中雖有些稚氣，卻使聞聲者對其有種肅然敬仰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