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強跪
「老朽在這兒等王妃多時,浪費了時間,還拿不到診金!」
大夫的脾氣一上來,哼了好幾聲:「王妃可知,浪費人時間,猶如謀財害命!」
楚瑾:至於么?
「那個,麻煩大夫帶阿木去抓藥,銀子看王府賬房付可好?」
「王妃,不是老朽小瞧您,這賬房賣您的面子嗎?」
「大夫!你這話怎麼說的?」阿木氣不過。
大夫哼了一聲:「沒錢也是個窮王妃。炎王府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府上到底是誰做主,老朽等了大半天,也算得了個看清事實的機會。還以為你這位王妃有些本事,沒想到卻還是個繡花枕頭,長得好看也不能當飯吃。」
「大夫這般說話,就不怕有失禮數嗎?」
「阿木,」楚瑾嘆了口氣,果然是沒錢寸步難行,不止是王府的人,就連外面的人都一樣,她拉住了阿木,臉上還是掛著笑意對大夫道:「要不大夫想想法子,如果不行,我簽個欠條,可好?」
凈月的傷,拖不得了。
「欠條又不值錢。」
楚瑾看向屋內,最後一咬銀牙:「那,大夫你等等。」
她三步並兩步走進屋子,再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頂鳳冠。
鳳冠霞帔,女子出嫁最厚重的假裝。
「王妃,你這是。
「大夫,這個值五兩銀子吧?」
「值,肯定值呀!」
大夫的眼睛都放出了精光,這頂鳳冠,最起碼也得值上千兩銀子。
「王妃,這可是您的嫁妝!」阿木第一個不同意,已經擋在了大夫的前面。
「你小聲些,別擾了凈月。物是死的,人是活的。沒什麼比人命更重要。」
大夫繞開了阿木,粗糙的手已經搭在了鳳冠之上:「這東西老朽就暫時為王妃保存,等王妃有了銀子,再來贖。」
楚瑾鬆開手,反正五兩銀子對於她來說,也就一兩天賺回來的事,這鳳冠就當放在藥鋪保管的。
「王妃!」
阿木痛心地看著大夫將鳳冠抱在懷裡,都讓人欺負到頭頂上,王妃居然還那麼淡定。
「錢財身外物,阿木,不要太計較。」
「王妃。
「你們誰隨老朽去抓藥?這姑娘的傷可不能拖。」
阿木心裡雖有怨氣,但還是往前走了一步:「我去。」
楚瑾來到凈月的房間,裡面的血腥氣還沒有散去。
外面的聲音並不大,凈月有些暈,聽的也不是太清楚。
「王妃。
「你放心,沒事的,阿木跟著大夫去抓藥了,很快你就會好起來的。」
凈月眼底有欣喜:「王妃,做成買賣了?」
如果沒有買賣,哪兒來的銀子?
楚瑾點點頭:「你不用擔心,以後我們都有錢了,不必看其他人的臉色。」
好疼,要趕緊找爺爺再拿一次特效藥才是。
「不成,」凈月抓住楚瑾的手,「王妃,一切都不可太過高調,萬一被人發現王妃在王府私下做買賣,可是重罪。王妃有所不知,士農工商,商賈之家素來下賤,王妃千萬不要向其他人提及您在做買賣。特別是對那大夫。」
「那大夫怎麼了?」
「那大夫是濟世堂的陳大夫,每一次府上請診胡嬤嬤都是讓人去請的他。」
「你還傷著,我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楚瑾頓了頓,又道,「凈月,你是什麼時候入的奴籍?我聽你談吐之間,頗有大家風範,可是家道中落才到王府的?」
凈月嘆了口氣,一臉尷尬:「奴婢哪兒有什麼大家風範,只是奴婢年幼入府,聽得多了。」
楚瑾淡淡地「哦」了一聲,凈月不願說,她也不好再逼問。
等阿木取了葯回來,剛剛熬上,祁羽就來了翠園。
「王妃,王爺請您去書房一趟。」
楚瑾安撫了下凈月:「你一會兒乖乖地喝葯、吃飯,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吃雞腿。」
一路上祁羽都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往霍湛的書房走去,氣氛有些詭異。
來到霍湛的書房門口,祁羽也只是將房門推開,做了個請的動作。
楚瑾心裡湧出不祥的預感,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要往回走,肯定是不可能的。
硬著頭皮,楚瑾走進書房。
牢記著剛剛凈月說的要低調,楚瑾低眉順眼地問道:「王爺,您找我?」
霍湛皺了皺鼻子,空氣裡面有股血腥味,很熟悉。
「你去哪兒了。」
「我一直都在府上。」
「撒謊。」
霍湛的兩個字驚得楚瑾背脊生出涼意,明明暖融融的書房,好似在一瞬間就跌入了冰天雪地。
「我。
「剛剛都見過誰。」
這股血腥味,是。
「沒誰呀。」
楚瑾咧嘴一笑,只是她還沒有回過神來,雙膝忽然一疼,強勁的壓迫力讓她的膝蓋重重地砸到了地面上。
「唔……」
劇烈的疼痛讓她額上立刻就冒出了冷汗。
霍湛就站在書桌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楚瑾,臉色黑的比十殿閻羅都還要可怕。
楚瑾仰起頭來將他給看著,劇烈的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莫名其地讓人跪下!
兄弟,這可是大理石的地板呀!
好!痛!
「裝柔弱嗎?方才可不見你這樣。」
和別人討價還價的時候,囂張的很嘛。
就算雙手洗的乾乾淨淨,但洗不掉的,還有一層血腥味!
明明是只會咬人的貓,現在居然因為跪下而臉色慘白,齜牙咧嘴的樣子,看起來就很好笑。
霍湛的眼裡湧出一抹凶光,但又很快平靜下來:「本王有的的時間和你慢慢玩。」
敢在他眼皮下耍手段,能耐倒是不小。
勇氣可嘉。
「玩你大爺的!」
楚瑾倒吸了一口涼氣,終於憋出了這五個字。
只是當她第五個字剛剛落下的時候,脖子上就傳來一股力道,而就在距離她臉只有一寸距離的地方,是被無限放大了的霍湛的臉。
霍湛生的好看,但卻沒有半分陰柔,反而眉眼之間是一種野性的凌厲,再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更是讓人生出壓迫感。
「你是有病嗎?!」
楚瑾倒吸了好幾口涼氣,才勉強在心理上把這層疼痛隱了幾分。
「說吧,紀曉奎臨行前同你交代了什麼,你對本王府上的人,又做了什麼。」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楚瑾腦子裡面都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