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留全屍
「交，交代什麼？我，我又做了什麼？」
渾身都在疼，渾身都沒有力氣，這個混蛋又在發什麼瘋！
「還裝？」
霍湛手下的力度收緊，楚瑾只覺得新鮮的空氣離她越來越遠，她都喘不過氣來，臉色也從蒼白過渡到了豬肝色。
出於本能，楚瑾的手亂舞著，死死地抓住霍湛的手，幾乎是拼盡全力地想要掰開他的手，甚至連指甲都潛入了霍湛的皮肉之中，可對方的力度絲毫不減。
就在楚瑾覺得自己快要玩完的時候，忽然霍湛鬆開手，一把將她丟到了一邊。
「咳咳咳……」
楚瑾捂著自己的脖子，貪婪地喘息著。
掌心有些濕膩而溫熱的液體湧出來，這個男人是妖孽么！掐人脖子還劃破了人家的皮！
「紀曉奎的女兒，辟雍學院的高材生，就這點能耐？」
「交待什麼？我能做什麼！昨天才說的好好的，要保我在王府無虞，你今天就想要我的命嗎！你就算讓我死，也要讓我死的明明白白！」
楚瑾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平和自己的情緒，可再怎麼平和，都發現無濟於事。
她剛剛又在死亡線上走了一圈。
要是霍湛不鬆手，她現在已經去見閻王了。
楚瑾腦子因為缺氧還有些懵，重點是，她後腦勺的傷還沒有好全，腦子裡面的記憶七零八落的，要是真的有什麼，她也想不起來。
「明明白白？」
邪佞的聲音，宛如來自於修羅地獄，讓楚瑾的背脊生出一層寒氣。
「也罷，紀曉奎老是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本王給你個機會，現在把事情說清楚，可以給你留全屍。」
留！全！屍！
楚瑾的臉色一下子就更難看了。
這是她必死無疑的意思了？
你大爺的！
「霍湛！你大爺的，你就不能好好地說話嗎？惜字如金，我怎麼知道我做了什麼！我在你這兒老是被欺負，人也是有底線的，你的小妾下老鼠藥毒我，你的奶娘打我，昨夜我們才達成交易，你收了我的藥丸不幫我就算了，逼得我下跪就算了，掐我也就算了，現在還讓我去死，你的心是不是黑色的呀！你是不是人！」
楚瑾是被逼的沒有法子了，仰起頭，眼底滿滿都是倔強和堅韌。
霍湛並沒有什麼耐心，他冷聲道：「祁羽，將這個女人丟到地牢去，等什麼時候想清楚了，打算說實話了，再給吃的。」
「你又要關我！」
楚瑾提出了嚴正抗議，這人是不是有病，沒事就關人家。
祁羽並不給楚瑾抗議的機會，擰著楚瑾就往外面走，完全不管楚瑾這位王妃的臉面問題，就像擰小雞仔那般，從書房一直擰到了地牢。
「喂！」
楚瑾趁機抓住祁羽的胳膊：「他到底想知道什麼，你們總歸是要告訴我的，你們不說，我怎麼知道？」
從頭到尾，霍湛都不說清楚，她到底做了什麼？
莫名其妙！
「王妃，您做了什麼，自己可以好好地想想。」
「你們這些人，總是喜歡拐彎抹角的，就不能好好說嗎？一直都在說紀曉。我爹交代了我辦事，又說我剛剛對王府上的誰做過什麼，可好歹也說個清楚，讓我死也死個明白。」
祁羽嘆了口氣：「王妃，一定要屬下將話說的那麼直接嗎？你們錫郡國到底在背地裡面搞什麼，難道您不知道嗎？您身為錫郡國紀府嫡女，又是辟雍學院的高材生，嫁到王府來，才短短一日，王府就被您弄得雞飛狗跳，難道王妃覺得自己沒錯？」
探子都查不到的東西，必定有貓膩。
辟雍學院的學生，原本就不簡單。
「王爺已經給足了您面子，只要您乖乖地將紀城主交代的事情說清楚，一切都好商量。」
「你大爺的！商量怎麼給我留全屍嗎？我有什麼錯？被人陷害、被人下毒、被人打，我才是受害者，怎麼全成我的錯了！」
她能說自己不是錫郡國紀府嫡女，能說自己不是辟雍學院的高材生么！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還不允許人反駁了！
慘絕人寰。
「我不管，你不說清楚，我就不鬆手，反正他都說要給我留全屍了，我拉一個人墊背也好。」楚瑾沒臉沒皮地繼續說道，「要麼你就和我說實話，我做什麼了，我方才。
話還沒有說到一半，就看到祁羽頻頻點頭：「方才，您在醉香樓的高談闊論，我們都聽到了。」
楚瑾嘴角抽了抽，這下可有的玩了。
「那又怎樣，我只是胡言亂語而已，又不是說了就要去做，我說殺你全家，我殺的動嗎？」
祁羽腦門飛過三道黑線：「王妃，我勸您還是鬆手吧。您那些高談闊論其實也不咋地，現在的問題是，王妃到底對府上的人做了什麼。」
「我做了什麼！我怎麼知道！我一直都在被欺負、挨打的路上徘徊！我能做什麼！嘶——」
太過激動，連傷口都在疼！
「王妃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還會在這兒！」
祁羽滿臉嚴重：「屬下也不知道。」
楚瑾：
「祁羽，我勸你善良，我這麼無辜的一個女人家，剛剛才嫁進來，就被他妾室、奶娘找麻煩，現在還被無端端地關，我現在渾身都是傷，到底上輩子做了什麼孽！」
楚瑾用力地抓住祁羽，生怕被祁羽偷走掉似得，完全忽視掉了自己脖子上有傷口，一用力、一緊張，血就浸出來了。
「王妃，你的傷口在流血。」祁羽好心地提醒著。
「沒事，反正都是要被留全屍的人。」
「王妃，你的血怎麼是……綠色的？」
「沒事，反正都是……恩？」
兩人齊刷刷地往楚瑾脖子上的傷口看過去，一道亮光從傷口、爆射而出，差點沒刺瞎兩人的眼睛。
等楚瑾緩過勁兒來的時候，祁羽卻暈倒在地。
楚瑾蹲下身，拍了拍祁羽的臉：「喂！喂！你這人怎麼……」
「阿瑾……」
空洞的聲音若有似無地傳來，驚得楚瑾冷汗淋漓。
「什麼人！」
空洞的聲音在黑漆漆的地牢裡面某個地方湧出來的時候，楚瑾真的有些害怕。
「別裝神弄鬼的，你是不是霍湛派來嚇我的。」
「每次老子出來你都要嚇，你個慫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