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收徒
「您說。」蘇青知道這對方算是幫了宋家一個大忙了，若不是他叫人動了手他們這幾個，即便是哪一個動手都會落人口實。
吳村長見他如此好說話，也不像是之前旁人傳說中的那樣是個不解風情冷酷的人，這心中算是有些底氣了，便開口說道：「素來聽聞蘇當家的身手好，而且還被榮威鏢局花了不少的錢請過去押了一趟鏢，所以想著我那小孫兒也有七八歲了，尋思著讓他跟著您學門本事？」
貧苦家的孩子上私塾考狀元是沒有多大的希望的，想要出人頭地那也只有做武將。即便是得不到這武狀元，有一身的功夫去哪裡都是吃香的。
蘇青不動聲色看了看一旁的娘子，想從她的眉眼中得到答案，見對方點了點頭，他也才應下。
「那明日便帶我那裡去吧。」蘇青默默地站起身，朝宋昕書遞過去手。
宋昕書會意，這是拉著自己回家呢，她轉身對自己的父母道了別。
還沒到家路上也已經是一片漆黑了，耳邊時不時傳來幾聲蛐蛐的叫聲，偶爾飛過的螢火蟲都是之前從未見過的。
「你為何同意？」蘇青意有所指。
「那是因為，吳村長確實是明裡暗裡幫著我宋家不少。」宋昕書借著火把微弱的光，百無聊賴的踢著自己腳下的石子，「若是你不願意，我們到時候另外給他選一個師傅也好。」
「沒有。」蘇青知道她是一個有恩必報的人，只是手法可能會與常人不同。
宋昕書長嘆一聲，「你可知道這個世界上，人情債其實是最難還的。」
「我瞅著你的腦子靈光，為何不安排事情給你的兩個哥哥做？」畢竟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終歸也是需要一門手藝傍身的。
宋昕書狡黠的笑了笑說道，「他們啊？我自有安排。」
這個世界上怕是除了蘇青之外，也只有自己的家人不會圖自己收買了。既然人家是一心為自己，那自己避讓是要投桃報李。
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蘇青也不說了，他比誰都明白此時的宋昕書心中已經開始慢慢的描繪出一幅未來的藍圖，只是當她的謀划越多，這也無疑將自己隱藏起來的秘密暴露在她的眼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吳村長怕他後悔還是怎麼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親自帶著他的小孫兒吳修遠出現在他們家門前，手裡還提著不少的禮品。
宋昕書冷不丁的打開門看到這兩人先是一愣，隨後又回過神來想起昨兒個夜裡答應的事情，臉上才浮起一抹笑容。
「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宋昕書趕緊將這兩人迎了進去。
吳村長總不能說自己是還怕她不答應，所以才會早早的趕過來？只能是隨意找了一個借口，「這不是想著過幾日有事，所以才會這麼早就過來。」
說著拿起一個錢袋子放在了桌子上，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我也知道，這些錢是有些不夠，但有勝於無不是？」
在這個時代，拜師可是要一筆錢的。
「吳村長這不是客氣了？」宋昕書也不在乎那錢袋子里有多少的錢，好在這人算是圓滑。
蘇青從裡屋走了出來，對於他們這麼一大早就過來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於詫異，「學功夫也不像你們想的那麼簡單，這其中的苦悶是尋常人無法理解的。」
「那是自然。」吳村長像是怕他忽然反悔似得趕緊接過話茬，「我這孩子生性頑劣，也得有個嚴厲的師傅好好教導才行。」
「識字嗎？」蘇青朝吳修遠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的身邊來。
「認識一些。」吳修遠並沒有絲毫的膽怯，回答的很是流利。
交代過一些注意事項之後，吳村長就回去了。
這家裡多了一個孩子，兩人起初由不自在也變得坦然起來。
看著蘇青一本正經教習的樣子，無時無刻不吸引著宋昕書的眼球，途中蘇青有問過為何總是這般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宋昕書說了一句讓他高興了許久的話，她說『你知不知道，其實一本正經的男人是最好看的。』
也不知道是覺得無聊，宋昕書既然央求著蘇青一併教習自己，蘇青一開始也是不同意的，想著自己的女人自然是有自己好好保護的，也不需要費盡心思去學。但終歸是經不住她的時不時的軟磨硬泡，最後還是無力招架的妥協。
每日兩人都練過一些簡單的招數之後，宋昕書雖然覺得累，但渾身清爽。交代了幾句之後，她決定再去找一些配料回來繼續改良蛋糕跟奶茶。
到了店鋪，原本以為那個叫阿惹的姑娘失去了興趣，但是當她遠遠地看著門口站著的姑娘，先是驚訝到最後的坦然自若。
「掌柜的，您總算是來了。」阿惹看到她的時候趕緊興奮地說道。
宋昕書沒有說話，只是將門打開讓她也跟著自己進去，收拾妥當之後她才緩緩地開口問道，「我原本以為，你這是已經放棄了。」
「不是，這些日子家中遭逢變故，所以遲了些日子。」阿惹想起自己母親離世之前說的那番話，更為加深了她想要學本事的心。
「我之前與你說過，不會有月錢。」宋昕書怕她忘記了這茬，她便再三重複了一邊說道。
哪知聽了這話的阿惹眼神開始變得黯淡無光，像是想起了一些難以接受的事情，想著想著她的開始一抽一抽的哭泣了起來，「若是掌柜的原意給一口飯吃那是最好。」
不要錢，想起還哭，怕是一個家只剩下她一人了吧？宋昕書意識到這點之後是忍不住的唏噓輕嘆，「你也是個苦命人，若是你願意一心待我，不起任何不該有的心思，我會讓你擁有的是旁人幾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旁人都說日久見人心，若是你對我忠誠不二，我會在你合適的年紀給你找你喜歡的人家。」宋昕書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想起了蘇青的話，若是這個小女孩悉心教導，日後必定成大器。她相信蘇青的眼光，但是對於這麼一個聰明的人放在自己的身邊，她無非也是要背負著一定的風險。
阿惹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麼一番話，滿臉的都是難以置信。
「怎麼了？不信嗎？」宋昕書忍不住的笑著問道。
阿惹搖了搖頭，「以前阿娘還在，我尚且還有親人，可如今阿娘不在了，我又不願意為奴為婢，想著若是能夠有一個人願意悉心教導，日後一定結草銜環。」
「你先看著店吧，我去買些東西。」宋昕書朝她點了點頭，隨意交代了幾句之後，也轉身離開了。
她想起那一款珍珠奶茶，若是能夠做出那Q彈的珍珠，想必也是可以蓋過奶茶的。她是一個敢想敢做的人，當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後，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嘗試。
尋思了好久，她選擇了番薯。在地攤上買了些紅薯之後，就回去了。
回到鋪子里的時候，已經坐了幾桌客人，而阿惹像是無師自通似得在哪裡端茶遞水。這倒是讓宋昕書刮目相看，或許是太過於專註，所以根本就沒發現身後出現的人。
宋昕書也沒有想過去打擾，而是就那麼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看著阿惹噼里啪啦的打著算盤，是準確無誤的算好了茶錢的價格。她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無意間得了個寶貝？直到幾桌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才一個轉身走了進去。
「那些都是誰教你的？」宋昕書開始對她產生了濃厚的好奇。
哪知被她這麼一問，阿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上更是不知道何時爬上了一朵紅霞，「我阿娘之前是千金小姐，由於喜歡上了我阿爹就跟外祖父家斷了聯繫。我這些都是跟阿娘學的，掌柜的我是不是做錯了？」
「沒有。」宋昕書大約是覺得自己的表情可能是嚇到她了，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我這幾日怕是沒有時間在，我給你幾個主意，若是你能夠達到我的要求，我給你二兩銀子如何？」
阿惹並沒有直接答應，然而是有些疑惑的看著她，「有二兩銀子，說明怕是要掙好些個二兩銀子。」
「你倒是聰明。」宋昕書越看她越是滿意，「我教你的，若是你能夠參透了，日後即便是不在我的旁邊做事，也是受益匪淺的。所謂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不是？至於你能夠學到幾分那都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宋昕書走到櫃檯后在一張紙上洋洋洒洒的寫下了幾行字遞給她，「你能寫，自然是認識的，給你三日時間，你盡你最大的能力，給我盈利。」
「可是方才您不在的時候，我有看過賬本，每日的盈利也只有差不多五十文錢的純利。那我豈不是要一天一兩銀子才算好？」阿惹的心開始有些忐忑了，這明顯就是有些難為人不是。
宋昕書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樑，「我會在明日送些新品過來，到時候就看你自己了。」
「我……」阿惹的話還沒說完呢，這人已經走了。她鬱悶的直跺腳，但是她忽然有那麼一種錯覺，只要跟著她日後自己必然飛黃騰達。
剛才出去不久的娘子又突然地回來了，蘇青放下了手中的書籍迷惑的望著她。
「我不過是出去買了些東西，而且我覺得阿惹也是個可造之材。」宋昕書從馬車上卸下了那些番薯，還去村頭的柳家借了個磨盤，示意讓蘇青幫著自己搬下來。
蘇青大致也是清楚她的計劃，「你怎麼放心讓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