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怎麼感謝
屋內沒有苦菊，又害怕就這麼隨意將野鴨子丟在院子過一夜可能會凍死，趁著夜深人靜，錢芊芊將野鴨子帶入了空間。
小九還沒睡，趴在田埂邊上瞧著一望無際的金色波浪，暗自出神。
「小九，你這兒可有苦菊？」
小九瞄了錢芊芊一眼，「我這兒是高產基地，不是黃天野地，沒有根移進來，自然也是沒有的。」
錢芊芊一陣失落，「就知道你沒有，喏，這傢伙留給你照料一晚，地窖里實在太冷了，我怕它直接凍死。」
瞧著野鴨子圓滾滾的雪白肚皮，小九有些犯饞，「這肚子里應該不少貨吧？」
今早那隻鴨蛋讓小九回味無窮，想起那流油的蛋黃，狗肚子便咕嚕咕嚕起來。
「誒誒誒別，這是只老母鴨，日後能孵小鴨子呢！」錢芊芊將野鴨子抱在懷裡，「你想以後每天都吃鴨蛋嗎？」
小九埋著狗頭，「蛋生蛋的道理我雖然懂，但是我可餓了一天了。」
「再忍忍，我明早早些來。」
錢芊芊伸手摸了摸它圓潤的頭，瞧了瞧田裡的麥子，「這幾日應該能收成了吧。」
小九全然不操心這些，找了塊平地耷拉著腦袋，似乎在不滿錢芊芊的虐待。
從空間出去之前，錢芊芊又到圈養五隻小鴨的籬笆里尋了好一陣，攏共數出來二十餘枚鴨蛋。
果然是十倍的速度，她心滿意足也堅定了心中想法，明日再將這鴨蛋從地窖拿出去，就說老母鴨下蛋了。
以後，空間里小鴨下的蛋，也都由著老母鴨的由頭產出，家人既不會生疑，錢家也多了一筆經濟來源。
翌日，錢芊芊還沒醒便聽見身邊有個動靜將自己推了推，她做了個香甜的夢，夢到自己田裡的麥子都熟了，金黃金黃的賣了不少錢，最後直接變成了金子。
「姐，你起遲了。」
錢宣在她身旁，不知何時被窩裡只剩下錢芊芊一個了，錢母帶著錢堯遛彎去了，而錢芊芊感覺到身下一陣酸脹的不適。
算算日子，竟是葵水來了。
錢芊芊一面將乾淨的布片往貼身衣物上墊，一面懷念著能用姨媽巾的日子，好在她已經適應了，只是沒來由的疲憊和睏倦。
順著錢宣出了房間，錢芊芊聽見了錢芬大呼小叫的聲音。
「姐！苦菊！苦菊來了！」
只見錢芬和錢輝一高一矮，一人背了一個陳舊的破背簍，裝了滿滿一筐的苦菊回來，為了防漏，裡頭還墊了破布頭。
「真乖。」
錢芊芊摸了摸二人腦袋，接過一些苦菊便回了地窖，以不想讓她們看血腥為由將兩個妹妹留在了屋外，她帶著苦菊直接返身回了空間。
「小九，我的老母鴨還活著嗎！」
興高采烈的詢問，卻不想它還趴在土堆上呼呼大睡著，任她如何叫都沒有醒的意思。
只聞幾聲嘎嘎，錢芊芊驚喜的發現老母鴨比昨日有精神了許多，撲騰著羽翼豐厚的翅膀，正和她之前養的五隻小鴨混養在一起。
果然同類和同類聚在一起便能長久的生存，這下倒用不著這苦菊了。
錢芊芊忍著下半身的酸澀在籬笆外蹲下，細細一數，竟足足又多了十來顆。
野鴨子下的蛋與那五隻從老宅分來的小鴨子下的蛋略大些，蛋殼微微發青，雖有區別，但也能解釋。
想到將老母鴨安置在空間內有利於恢復它的傷勢，錢芊芊決定先將它留在空間里。
隨手在小九慵懶的腦袋邊擱下一顆煮熟的鴨蛋，錢芊芊捧著新的十來顆生鴨蛋出了空間。
和昨晚加在一起藏在地窖里的總共是三十來顆，錢芊芊撓了撓頭，找了只破舊不堪的竹籃裝好，一推門正對上幾雙驚喜的目光。
「姐！怎麼這麼多鴨蛋呀！」
錢輝口水直流，彷彿已經看到了大家過上天天吃鴨蛋的生活。
錢芊芊拎著沉甸甸的竹籃子出去，將地窖口嚴嚴實實的堵上。
「剛從老母鴨肚子里生出來的，鼓鼓囊囊那麼大一個肚子呢，想是太沉了才走不動路的，這幾日它身體還不太好，就先將它養在地窖里，這些鴨蛋，姐想先拿到集市上賣了，快要過冬了，咱們臘肉是有了，可卻的東西還好些呢。」
幾個孩子到底懂事，饞歸饞，卻不會強要。
錢芊芊欣慰的摸著他們的頭出去，推開角門先是到了隔壁劉氏那裡。
「嬸子，您在嗎？」
煙囪里冒著騰騰的白煙，劉氏肩頭上搭著汗巾就出來了，「錢丫頭，這麼早，你們家用過早飯了嗎？」
她來葵水的日子一向是錢芬和錢宣幾個幫襯著做飯，錢芊芊俏生生一笑。
「用過了，我有事找您家劉翰。」
時辰還太早，以至於錢芊芊來敲門的時候劉翰才剛從房裡出來，衣服有些亂。
他頗為不好意思的迎了出來，「什麼事，有什麼儘管說。」
錢芊芊將用麻布蓋住的竹籃揭開，看見劉翰臉色變了變，她朝劉氏道。
「這是我們家鴨子下的蛋，想拿幾個來孝敬您，順便再請劉翰送我去一趟集市，將這些賣了，好換些銀兩。」
雖是借花獻佛，但也是為了堵住劉翰不讓自己送的那張口。
錢芊芊微微一笑，劉氏當即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手，「這怎麼成，你們家娘呢，她可吃了？」
「放心吧嬸子，我娘現在每日清早都有一顆鴨蛋能吃，小弟吃的奶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她接過錢芊芊遞來的四顆鴨蛋，連忙催促身後還傻愣著的劉翰，「還不快去像村長借車！」
劉翰好容易才不發怔了，愣愣的點頭，又愣愣的朝門外奔去。
錢芊芊笑著與劉氏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待劉翰趕著村長家的車回來，一抹身影也從後門走了出來，二話不說坐在了錢芊芊身側的稻草上。
「你」錢芊芊一句髒話憋了回去，「將軍也要出門？」
蕭墨寒抬眉，興緻闌珊的拍了拍衣袖，「嗯，去辦點事，順便置辦件冬衣。」
他身上的粗布麻衣確實是太單薄，但也是家裡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自錢父去世后，便一直壓著箱底。
瞧他這低眉順眼的模樣，竟有些委屈，大概是昨日買新衣時根本沒顧及他？
錢芊芊無奈的搖了搖頭，感覺自己遲早要被這尊大佛吃得人財兩空。
馬蹄聲聲，不多時便馱著三人進了城，本想找昨日那片地界，卻不想到的時候已經被人佔了。
錢芊芊重新找了半天才在一個犄角旮旯的位置擺上地攤，高聲吆喝起來。
「野鴨蛋，新鮮又營養的野鴨蛋，蒸煮煎炸都極美味的！」
蕭墨寒抱了雙臂與劉翰站在一側，心裡感嘆這小丫頭嘴中怎麼那麼多辭彙。
然，縱使錢芊芊叫破了嗓子，她的鴨蛋也無人問津，實在是因為此處位置太過偏僻，又被其他小販擠在了角落裡，因此百姓還沒走到此處，便已經買好了東西，離開了。
錢芊芊暗自著急，「你們兩個愣著幹嘛？倒是幫忙吆喝呀。」
從未碰過壁，是以一時之間她有些窘迫，再加上葵水作祟，她覺得自己的脾氣也開始暴躁起來。
幫忙這件事，劉翰自然是樂意之至的，清了清嗓子，他揚聲模仿著錢芊芊的模樣開始。
「新鮮又好吃的鴨蛋咯，歡迎品嘗~」
「這個不能品嘗，你這個傻子.」錢芊芊壓低音量拍了一把劉翰肩頭，二人旁若無人的小動作卻落入蕭墨寒眼中。
他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不光沒有幫忙的打算，甚至整個人都冷冰冰的。
在劉翰的幫助下，錢芊芊的鴨蛋總算有人注意到了，可惜來買的不是什麼有錢人，每每都是一顆兩顆的買。
一來二去，竟也還剩下大半籃筐。
錢芊芊在一旁碎碎的念叨，「說要跟著來，來了還不幫忙」
蕭墨寒被她說得有些尷尬，他張了張嘴，卻是覺得開不了口。
雷聲大雨點小的模樣，讓錢芊芊與劉翰二人撲哧同時笑出了聲，蕭墨寒面子上掛不住，拎起錢芊芊的籃子便走。
「你幹什麼！」錢芊芊著急的跟著小跑，又覺得自己不能太過失態，只能剋制自己的怒氣，「將軍，您這是強搶民女的私人物品，我是可以上告的。」
蕭墨寒驟然停下，錢芊芊在他背上撞了個滿懷，劉翰有心無力卻不敢上前幫她揉痛處。
施施然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蕭墨寒扣了扣眼前的門環，錢芊芊這才發現三人停留在一家大戶門前。
不多時，很快有管家將門從內拉開，看見是蕭墨寒，立即行禮。
「原來是將軍，好久不見。」
蕭墨寒握拳抵著薄唇輕咳了兩聲，掃一眼錢芊芊，又回身道。
「院外家裡可還缺鴨蛋？聽聞孩子即將做周歲，這是錢姑娘家自產的鴨蛋，想能一用。」
那管家一愣，隨即將門大開，「將軍裡邊兒請。」
半盞茶的功夫，錢芊芊和蕭墨寒，還有跟來的劉翰已經被人請出外宅。
掂量著售中沉甸甸的一包碎銀子，錢芊芊數過了，足足有三兩，她心中頗為不安。
「將軍，您莫不是用官職壓榨李員外了？否則區區二十幾顆鴨蛋怎麼賣如此貴。」
蕭墨寒就喜歡她這般沒見過世面的模樣，心中頗有些得意，面上卻仍然那般風淡雲輕。
「你想怎麼感謝本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