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謠言四起

既然皇甫老爺都已經發話了，安明塵也不能再睡柴房，但他進了屋子之後，就直奔書架上的桌案，整整三個時辰，兩人都未說話。

期間，皇甫雪的眼睛卻一直往安明塵受了一鞭子的前胸上瞟，也不知道有沒有事，她最煩欠別人人情了。

找來貼身丫鬟巧梅：「你去找一個大夫替姑爺看看。」巧梅應下，卻被安明塵阻止了。

「你想讓所有人知道你受罰了嗎？你能保證來的大夫不是別人派來的嗎？」安明塵目光清冷的瞥了她一眼，語氣卻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我……」皇甫雪語結，「我不是著急沒想到嘛！」聲音在安明塵的目光下漸漸消失。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沒自己人真不方便，是啊，自己人，在這深宅里，最好還是要有自己的私人大夫。

思來想去，她還是出了房門，跟丫鬟低估了幾句，半晌后，端進了一盤醋溜竹筍。

「廚房裡就剩這些了，我都做了。」皇甫雪把菜放到安明塵的桌子上，「今早的事情，還是要多謝你的。」

這是在求和？安明塵看了眼皇甫雪，又瞥了瞥面前的盤子。

竹筍？這是他最不愛吃的東西，但既然女兒家都主動低下頭了，他身為男子也不好斤斤計較。

夾了一筷子放在嘴裡，剛想著怎麼拒絕剩下的，但卻沒想到這竹筍竟被她做的如此好吃，酸辣適中，咬勁十足。

一時間他竟然不捨得放下筷子，直到最後把一整盤都吃掉了。

「怎麼樣？好吃吧。」皇甫雪雙手環胸，得意的微笑。

安明塵無聲的抿了抿唇，算是默認。

因為這確實是他吃過最好吃的竹筍了，沒想到她這樣的千金大小姐，廚藝竟然這麼好。

頓時，皇甫雪在他心裡刁蠻任性的印象改變了不少，特別是剛才她自信一笑的時候，還是十分好看的。

就在這時，巧梅突然跑了進來，「二小姐，二姑爺，不好了！今個兒我出去買菜，聽到人說老爺被小姐您氣病了！」

「什麼？」皇甫雪皺眉，「你說清楚一點。」

「坊間傳言，因為二小姐您沒有按照老爺子的想法好好的相夫教子，反而在新婚之夜讓皇甫家成了整個姑蘇的笑話，所以老爺子就被您給氣病了，這個說法愈演愈烈，幾乎全城都知道了。」

我靠！

皇甫雪簡直要被這群封建迷信的古人給氣瘋了，他們男人打妻罵妾，為所欲為就行，到了她這就傷風敗俗，舉城抨擊了？

與此同時，一道不善的目光射向自己，皇甫雪抬頭，只見安明塵眼神陰鬱，臉色沉黑。

皇甫雪：「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安明塵默然的將筷子大力的往桌子上一放，自顧自的讀起書來，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皇甫雪漸漸反應過來，這一番言論里受害的可不止她一個，恐怕他這個新婚之夜便被新娘趕出去的解元也早就成為了眾人的飯後閑談。

理虧的摸摸鼻子，皇甫雪一擼袖子，就朝外走。

「小姐，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裡啊？」巧梅急忙跟著。

片刻之後，皇甫雪來到了皇甫老爺子的門前，就在她要進去一探究竟的時候，一道尖細霸道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二妹妹，且等一等吧。」皇甫月挺著個大肚子，由侍女服侍著，款款走來，「父親都被你氣的病倒了，你來這裡，不是存心讓他老人家心裡不好受么？」

「父親今早離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病倒？」皇甫雪對此十分有疑問，這也是她來這裡的原因。

「這有什麼，父親都多大年紀了，今早上他那麼動氣，保不準就被氣壞了身子。」皇甫月柔柔的道：「二妹妹啊，我進去瞧一瞧就行了，你還是不要進去了。」

不行，我非要進去不可，皇甫雪怎麼想，怎麼覺得這裡面有古怪。

可剛要邁步往裡走，卻被皇甫月身後的小廝攔了下來。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巧梅出頭護主：「我家小姐是皇甫家嫡女，你們這群奴才好大的膽子！」

皇甫月聞言，盈盈一笑：「妹妹身邊的人真是好生伶俐，你確實是嫡女，但是…」

她收斂了臉上所有表情，湊近皇甫雪，冷聲道：「我乃皇甫家長女，你見了我，仍然要恭敬的叫我一聲長姐，而現在，姐姐我不讓你進，你便絕進不去。」

說完慢慢後退，傲然的看向了一眼皇甫雪，轉身邊往裡走邊道：「二妹妹還是回去想一想怎麼能讓父親消氣，病情好轉吧。」

一眾小廝在前面擋著，皇甫雪就算是沖也沖不進去，只能作罷。

看來皇甫月也是聽了消息才過來的，這麼說，皇甫老爺子真的病了？皇甫雪心裡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好奇。

「小姐，之前你我打探的人有些眉目了。」巧梅趁著沒人，小聲輕語，但著實不明白小姐的用意。

「如此便好，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說完皇甫雪支走了巧梅，看著四下沒人，她直接爬上了圍牆。

下一刻，她驚訝的差點直接從牆上摔下來。

只見皇甫老爺子正在院子里大吃特吃，滿嘴流油。

「這樣子是有病？」這不開玩笑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