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蛇鼠海戰2（修）
指揮著全團的鬃戈仍舊面無表情。
他之前苦訓水手，練習最多的內容，不是炮擊，也不是武器，而是操帆航行。
因為他深知，這是海戰最重要的基本功。
只有在移動上得心應手，才能佔據主動。乃至將來，可以發展出船隊的戰鬥陣型。
然而，要做到今天這一幕，單靠苦訓並不能夠。
帶給鬃戈最大幫助的，就是情報。
深海怪魚號、飛鳥探查者的情報，會在海盜們調整航向的同時，直接傳達給鬃戈。
否則，單靠人的視線觀察，很容易忽視最初的調整，從而浪費時間，不能夠及時針對。
第二個原因是炮擊。
雙方距離越接近，炮擊的準確率就越高。
鬃戈訓練之後，龍獅傭兵團的炮擊水準已是及格，帶給了海盜船足夠大的壓力。
至少每一輪炮擊，海盜們都要匍匐或者躲避進掩體里。
第三個原因則是黃金大炮。
正是因為這門大炮隱藏起來，肉藏的旗艦澡盆號就不能率先衝鋒，而是始終處於海盜船的重重保護之下。
它一旦捨棄保護，在海面上橫衝直撞，就會遭受黃金大炮的威脅。
澡盆號只是白銀級的魔能船，並不能承受黃金級的炮擊。
即便缺少炮擊手，鬃戈對於黃金大炮的利用，也壓制住了澡盆號的表現。
通常情況下，這艘魔能船早已經沖在最前頭，盡顯其主人肉藏的兇殘暴虐了。
就這樣，龍獅傭兵團不斷阻截，給予壓力。
肉藏海盜團被明裡暗裡的壓力，壓制住了突圍的勢頭。
隨後的聯軍，在灘鰍連聲下令后，拚命追趕，不斷縮短距離。
花牆海盜團則稍稍脫離了戰團，位於戰場的東側邊緣。他們是想乘機救下肉藏，可不想成為聯軍首先攻擊的目標。
等龍獅傭兵團再次回到石林島附近的時候，聯軍終於追上了肉藏海盜團，展開了接舷戰。
「船來了，他們又回來了！
」須馬高興得在沙灘上亂蹦。
之前，龍獅傭兵團得知緊急軍情之後，來不及接他，就駛船離開，全力去攔截。
須馬當時驚慌失措，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探查者沒有通訊的能力，所以，須馬並不知道實情。
在他看來，無疑是龍獅傭兵團發現了澡盆號的埋伏，率先撤退了，把他當做了棄子。
被遺落在島上的他，那肯定慘了！
其他海盜或許還有可能。
但落到凶暴殘忍的肉藏手中……
「我要小命不保！」須馬慌得差點要動手。
黑鐵級的石林島的村長，看到須馬臉色很不對勁，連忙勸導。
好說歹說，終於是讓須馬稍稍平靜下來。
「等等，他們在開戰！還有船？」隨後，須馬就看到肉藏海盜團被聯軍追了上來。
兩支船隊在海面上展開了肉搏，船隻在小範圍內騰挪周轉，都失去了速度。
「現在，須馬大人應該相信老朽的話了吧？」老村長看到這一幕，難掩驚色，但也沒忘記繼續安撫須馬，「這裡絕不是肉藏的陷阱。肉藏他們就在那裡啊。」
「咳咳。」須馬想到之前自己的表現，有些尷尬。
「我們回去吧。」老村長憂心忡忡地勸道，「萬一他們登陸，或者有流彈打過來，豈不是糟糕？」
「對對，先回去！」須馬連連點頭，從善如流。
聯軍的海船挺著堅硬的撞角，撞向海盜的船。
海盜船上的舵手亂叫著：「左滿舵！」
海盜船兇險地避讓開來，船體側身和撞角擦肩而過。
兩船船殼摩擦，發出卡察察的聲響，相互作用的力量把海盜船向外側推擠。
但海盜們在傾斜的甲板上卻站得穩如松木。
這種傾斜程度，比起風浪大的時候，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聯軍海船的噸位普遍比海盜船更大，但也更緩慢。
海盜船一般都以靈活快速為主。
這主要是為了方便海上劫掠。
如果連追都追不上，談何搶劫呢？
而聯軍的海船主要是巡防，兩者的作用不同，導致船隻性能不同。
趁著兩船貼在一起，聯軍的水手們紛紛拋出勾爪，勾住海盜的船舷，進行固定。
一些驍勇的水手高舉著彎刀、單手劍，直接跳上海盜船廝殺。
海盜船的第一甲板高度，普遍低於聯軍的海船。這使得聯軍水手們跳幫時非常方便。
不過，海盜們也有應對。
很多海盜抓著繩索，哇哇嚎叫，飄蕩到半空中，然後落到聯軍海船的甲板上。
兩方展開慘烈的拼殺。
一時間，血氣四溢，斷肢翻飛。
傷亡開始迅勐上升。
聯軍的水手們裝備更佳，能相互配合。
海盜則更加兇狠，擅長亂戰。場面越亂，對他們越有利。他們常常能巧妙地藉助甲板上的任何事物，比如水桶、繩索、桅杆等，幫助自己作戰。
一些船上，聯軍佔據上風，穩紮穩打。一些船上，則是海盜耀武揚威，把聯軍打得七零八落。
場面僵持，雙方一時間難分上下。
「到底是肉藏海盜團，一般的海盜絕對沒有這樣的凶性。」黑肺船長感嘆。他看到很多海盜，直至臨死的那一刻，都是張狂地揮砍自己的武器，沒有流露出一絲恐懼或者怯弱。
「能集結在肉藏的身邊，這些海盜大概也都是兇殘的吧。」商會女法師心中凜然。
神父則擔憂地道：「對方的陣型很紮實，我們沖不進去。」
城衛軍統領看向灘鰍：「領主大人，不如讓我們一起出動。」
這是強者的世界。
黃金級此刻在高空作戰，無法顧及海面。
白銀級的存在就成了左右勝負的關鍵。
眼下的確是出場的好時機了。
尤其是白銀級方面，海盜一方數量稀少，聯軍這邊要多得多。
但灘鰍卻流露出猶豫的神情，想了想后，搖頭否定道：「再等等。」
骨殼被光客引走，還有肉藏。
他雖然被擒拿，但船上的海盜們難道不會去施救嗎？
肉藏的的狀況究竟如何？
會不會已經被救出來，就窩藏在澡盆號的船艙里呢？
聯軍一旦出動，會不會被肉藏突襲，衝擊己方的法師和神父呢？
就算不突襲法師、神父，在船艙中埋伏。
白銀級能抵擋得住黃金強者的全力一擊嗎？
灘鰍不太想冒險。
不管是自己，還是他的下屬。
城衛軍統領，是他從家族中帶出來的，是他的左膀右臂。
妮身為白銀級的盜賊，不方便走出暗處。
不管任何一人折損，對他將來管理蛇鼠島，都是重大損失。
「如果我是黃金級，直接衝過去就行了。」灘鰍心中暗嘆。
城衛軍統領看到灘鰍拒絕自己的提議，不由流露出焦急和失望之色。
現在這種情況，如果領主方面不率先衝鋒，其他人也不會去沖。
畢竟，此戰最得利的是領主，其次是神父。
神父已經貢獻資源，當做軍資。並且他是施法者，不可能率先衝鋒，在戰場上被保護還來不及呢。
「怎麼回事？」龍獅傭兵團一邊，三刀皺起眉頭，「灘鰍那邊還不動手？」
另一處船上，蒼須偷偷地觀察著，揣摩到灘鰍的顧忌，呵呵冷笑：「人心啊。」
「聯軍雖然人多勢眾，也有重大的弊端。」鬃戈心中感慨著，「人數是次要的。只有團結一致，才能造就精兵。即便人少，也能獲得驚人的戰果。」
這也是他不看好倖存者團伙的原因。
倖存者們天然存在分裂。他們當中有太多的種族，來源各地，成分複雜，信仰不一，成長經歷大不相同。
得益於鬃戈的指揮和之前的苦訓，龍獅傭兵團得以作壁上觀。
如果和肉藏海盜團近身接舷，才能纏住對方。那麼，此時的聯軍就是龍獅傭兵團，承受最大的攻擊，冒最大的風險。
誰知道肉藏的真正狀態如何呢？
萬一已經脫困，那就糟糕了。
不得不說，鬃戈這一次貢獻很大，幹得實在漂亮！
龍獅傭兵團就等著主戰場分出勝負。
如果佔據上風，他們就前進。
如果戰況實在惡劣，他們還能輕易撤退。
可進可退，牢牢佔據主動。
此時，和龍獅傭兵團相同處境的，還有一方。
正是花牆海盜團。
他們之前一直吊在肉藏海盜團的後面，等待營救時機。
細草劍士行動成功，花牆海盜團長華盾也非常賊熘，料定自己不是第一目標，躲避聯軍兵鋒。
灘鰍當然不會和他們糾纏。
萬一放過了肉藏海盜團，導致主目標突圍，逃之夭夭，那就太愚蠢了。
所以，聯軍第一時間纏住了肉藏海盜團。
沒有對一旁的花牆海盜團下手。
現在，聯軍的38艘海船，和肉藏本隊的21艘海盜船糾纏在一塊，形成主戰場。
主戰場喊殺震天，雙方傷亡人數不斷攀升。
而在主場的外圍，逡巡遊曳著兩支船隊。
一支是龍獅傭兵團，位於正北範圍。他們只有六艘船，但隱藏著黃金大炮。正是靠這一點，隱隱威脅著澡盆號，不讓它率先衝鋒。
另一支是花牆海盜團。船隊規模就龐大得多，共有19艘。因為這支海盜團合併了細草海盜團的人手和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