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聖域和聖域是不同的
第852章聖域和聖域是不同的
可以說，倖存者中的所有人里，蒼須是最懂得藏拙的。
他豐富的人生閱歷，讓他相當清楚：扮蠢、裝糊塗是一項非常實用的生存技能。
他裝作沒有識破艦鬼，不表現得那麼聰明，就不會引發艦鬼的忌憚。後者貫徹他對蒼須的舊有印象，並且保持著智商高地的錯誤優越感。
這在某種程度上，也大大化解了艦鬼對蒼須異變出來聖域級血脈的嫉妒。
而蒼須更重要的目標也達到了——那就是通過扮蠢，「扣押」艦鬼，間接「逼迫」艦鬼吐露秘密，結果導致了死靈導師的直接現身。
死靈導師的現身，不僅是出乎艦鬼預料，也不在蒼須的預估中。
但就這個結果來講，這是一場巨大的勝利！
蒼須看似弱勢，卻通過獨到的交際手腕，在極短的時間裡，化解了艦鬼的嫉妒，獲得了死靈導師的上佳的第一印象。
倖存者中，沒有一個人會比蒼須做得更好。
他的神情有些複雜。
艦鬼則看到蒼須的神色，微微昂首，帶著一絲傲意道：「聖域和聖域之間是不一樣的。」
第一個是屍脈、骨脈的亡靈傳承。第二個是有關魅藍神的任何隱秘情報。第三個是傳奇法師戰販的有效聯絡方式。
「死靈導師在這裡鋪開了他的領域，我們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
他興奮不已，期待拉得很高，然後一頭撞進了魅藍神國之中。
聖域級超凡者能掌控領域的力量，但鋪成的領域範圍、品質等等，卻是天差地別。
蒼須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到艦鬼的身上。
「你們倆都跟我走吧。」死靈導師道，「帶你們開開眼界。」
艦鬼：「呃……」
一瞬間，他在死靈導師的複雜臉色上，敏銳地察覺到隱含意味。
死靈導師背負雙手，感受到蒼須的這股目光，臉色的笑容越發平淡了。
像是千星的領域，只局限在身體周圍的十米內。大寒要更多一些，達到百米以上。
這種外交方面的成就，看起來不起眼，實際上隱含的利益非常巨大！
這點，紫蒂、肥舌這樣的商人，肯定有很深刻的理解。
亡靈法術——攝魂術！
正在和粥章交鋒的大寒臉色劇變，反問道：「你確定？你要知道，魅藍教派最擅長的就是欺騙。」
他正要說話，這個時候，一道聖域氣息猛然逼近。
「如果待會發生了意外，那我就得出面。以紫藤商會成員的身份，為團長作保，告訴他們，龍獅傭兵團實際上是商會的棋子。」
眼熟！
死靈導師意味深長：「你已經死了。」
身為一個擅長近戰的斗者，他要和同級別的法師交鋒，第一選擇就是打近身戰。
之前，蒼須猜測，死靈導師的出現很可能是艦鬼通過靈魂聯繫，意外找到的援兵。
蒼須微微張口，看向死靈導師，流出好奇、敬佩、傾慕之色。
還有誰能夠命令他呢？
蒼須很容易就推測出來：亡靈正統勢力在尋找戰販、魅藍神！
沒有交手，千星就跑了。
因為他知道死靈導師的很多情報，明白後者手中有一樣特殊的神器——真理石板！
「死靈導師擁有神器真理石板，是我們迄今為止，遭遇到的最有可能看破欺瞞偽裝術的聖域級！」
但現在，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這艘黃金級的魔能船，是戰販製作的。在雙眼島海戰時，曾經出過手露過面，被當時的魚人們認作是魅藍聖獸。
所以，他決定帶著艦鬼、蒼須兩人進入神國。
死靈導師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緩緩點頭。
蒼須：！？
蒼須：？！
蒼須仔細觀察，沒有任何異常。
因為他很不放心魚人少年。
千星是火鬍子海盜團的成員，他是一名海盜。
事實上，當初在松風島上，蒼須就是以這個身份來接近小王子等人的。
「多、多謝死靈導師大人！」蒼須神情激動，沒有猶豫，就緊隨其後了。
「看來他並沒有發現深海怪魚號！」蒼須鬆了口氣。
最明顯的就是深海怪魚號。
艦鬼只是稍稍疑惑，更多的是一種猜想被證實的瞭然。
雖然在下一刻，他們就恢復了過來，但兩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
「超凡者等級越高，同級別之間的差距就越大。」
艦鬼瞪眼：「那她還俘虜我，想要把我獻祭，置我於死地！？」
不過，當死靈導師帶著艦鬼、蒼須輕輕鬆鬆地順著海洋母巢的破洞，正式進入魅藍神國之中后，死靈導師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的神色。
和死靈導師一樣，他同樣沒有發現深海怪魚號，而是看到了亡靈三人組。
「不，她知道。」死靈導師道，「這一次，她進行血祭，同時也是在等我匯合。」
他射出母巢，靠攏大寒，暗中傳音：「死靈導師，我看到了死靈導師！！」
艦鬼、蒼須都被他一掃而過，瞬間，他的目光就鎖定在了「平平無奇」的死靈導師的身上。
人的名、樹的影，巨大的名聲是實力的一種證明。
蒼須看得目瞪口呆。
「根本沒必要和一頭聖獸糾纏，我又不蠢。」
魚人少年頂多是在冰雕王國傳播得很開了，而死靈導師的名望則籠罩整個主位面！
而現在，死靈導師距離他們倆，足足超過了一千米。
「讓我看看，這裡有什麼好東西！」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死靈導師發現了深海怪魚號，又恰巧知道深海怪魚號就是戰販之物，那麼蒼須、魚人少年勢必要遭受嚴格追查，後續發展很難想象！
幸運的是，這樣糟糕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所以，千星辨認得很快。
死靈導師微笑：「那她消滅你了嗎？」
他的目光掃視周圍，劃過深海怪魚號，毫不停留。
對此內情，倖存者們有很多猜測。
死靈導師仰頭，深深凝視著魅藍神國，發出一聲嘆息：「魅藍神國……時隔多年，又來到了這裡。」
然後一瞬間，他就改變方向，朝外逃去！
對領域之力掌控得如此精深細微，普天之下的聖域中屈指可數。
下一刻，艦鬼開口：「死靈導師大人，難道說，魅藍教派真的是我們的盟友？」
對方畢竟是死靈導師，名聲廣傳。他的聲望比魚人少年可要強得多。
下一刻，死靈導師施展出了聖域級別的亡靈法術。
劫掠是海盜的特性，千星當然不例外。
「快走，的確是他！！」
「是攝魂術！」
他看到了被他破壞的神文、魔法的結合大陣，看到了被他削掉三分之一的黃金級祭壇，看到了破開的海洋母巢。
「似乎……死靈導師對魅藍教派的敵意並不濃重？」
「他難道不是聽到艦鬼的求援而參戰的么？」
蒼須來自紫藤商會的情況，艦鬼是清楚的。
他雖然人在神國內，根本沒有露面，但大寒、千星卻同時中招。
艦鬼是亡靈正統嫡系成員，卻要求魅藍神、戰販的信息。以他只是黃金級的資格，是夠不到的。
他是一個很照顧後輩的亡靈法師，這從他「導師」的稱號中就可以看得出來。
其中最大的差距就是領域。
只因一點——對方是死靈導師！
現在大寒被粥章牽制住，千星暫時擺脫了雪梨章魚，衝到了魅藍信徒的聚落。
「怎麼回事？」
紫蒂在這點上有天賦，但是和蒼須比起來，還太嫩了。
艦鬼是亡靈正統的自己人，蒼須雖然不是，但死靈導師認可了後者的潛力，第一印象也很好，想要栽培一下。
就算死靈導師不邀請他，他也是要跟著他。
艦鬼有些激動：「粥章是魅藍大主教，她難道不知道這層關係？」
所以，蒼須想到的這個補救措施，並不存在邏輯上的漏洞。
艦鬼：「不，我是說，她想要徹底消滅我！」
他構想出來的這個借口，還是有很多弊端的。
兩人在瞬間感到靈魂被攝住，整個人都僵滯了一下。
尤其是他面對的交易對象，只是小王子、哭風等人。
但千星沒有這麼做，而是第一時間選擇跑路。
「你……是死靈導師？！」千星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來了，瞳孔隨之猛縮。
正如艦鬼所言，聖域級和聖域級之間是不同的。
更可怕的事，他的領域雖然鋪開來，但卻沒有外顯一絲異樣。直到死靈導師出手，千星、大寒這才感知到。
是千星！
聖獸雪梨章魚皮糙血厚，是非常難纏的對手。但千星的機動能力比它強得太多，輕而易舉地就將雪梨章魚暫時甩開。
死靈導師微微淡笑，態度悠然。
如果死靈導師也知道一些信息，甚至知道深海怪魚號、戰販之間的強聯繫，那就糟糕了！
當時在松風島，艦鬼提出了三個交易請求。
蒼須信任欺瞞偽裝術、反偵察預言術，但仍舊很擔心死靈導師會識破。
但他們還是做不到蒼須這樣的優異程度。這不僅是因為蒼須有豐富的人生閱歷，還有他心思陰沉，更能滲透人心，演技也是如火純青。
但可以確信一點，外界有不少人知道深海怪魚號的。
所以，大概率上，他只是負命搜集情報，盡量擴大情報搜索麵，其實並不報很多期待。
如果說沒有大寒預言，千星辨認的速度還不會這麼快。但在兩人行動之前，大寒就預言了未來，看到了死靈導師改造八氣的情景。
不是死靈導師還有誰？
就算不是他，哪怕是其他人扮演的，光是這份造詣，就足夠讓大寒、千星產生濃烈的退意。
所以在下一刻，這兩位聖域海盜沒有猶豫，一齊轉身，掉頭就跑了。
當然了，不是他們沒有一戰之力，而是不值得打。
他們是海盜，來這裡是想發財的，不是來拚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