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讓我來挑戰針金

第98節:讓我來挑戰針金

帳篷里,蒼須接著道:「然而,鬃戈無疑是強大的,並且他不是孤家寡人——他還得到三刀的跟隨。三刀身邊是他曾經的傭兵團員。」

「有關半獸人吃人的謠言,還有對殺害船長真兇的懷疑,讓船員們和傭兵團員們形成對立。」

「然而,神秘的襲擊沒有終止,幾乎每一晚都有人喪命,營地中人心惶惶。離開營地會不會避開襲擊呢?所有人一定都這樣想過。」

「人們越恐懼,外在越危險,依附強者的心理就越強烈。儘管種種謠言都指向鬃戈,但鬃戈到底是比細索更強,細索的影響力將會不斷下滑。」

「在這種情況下,細索如果不趁著自己影響力還在,去另起爐灶的話,船員們很快就會依附到半獸人鬃戈的身邊了。」

「儘管人們對半獸人看不起,但事關生死,這點好惡完全是次要的了。」

「這樣設想的話,細索趁著大部隊建立第二批探索隊的時候,暗中鼓動其他人逃離營地,也就不奇怪了。」

白芽望著眼前的老學者,連連眨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像是忽然間打開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白芽此刻心中有驚悚,有恐懼,也有歡喜。複雜的情緒,難以言說,刺激得這個年輕人靈光乍現。

「我明白了!」白芽忽然叫道。

「我明白鬃戈為什麼不去驗證傷口了。僅僅只是傲氣嗎?不是的!因為他也知道,驗證是沒有意義的!細索一定會努力證明,他就是兇手。如果傷口符合鬃戈的短矛,那就證明細索的努力成功了。如果不符合,那細索也可以說,這是屍體被海水浸泡的變形的緣故。」

「所以,哪怕鬃戈真去驗證,也是證明不了自己的清白的。還很有可能,陷入細索的圈套,被誣陷得更深。細索既然特意製造出這個傷口,必定是十分用心的。」

蒼須點頭,欣慰地笑道:「年輕人,你終於學會開動自己的腦筋了。保持這個好習慣,你將受益無窮。」

白芽又皺起眉頭:「不過,鬃戈是這樣的強大,細索不過是青銅級別。他居然敢栽贓鬃戈,這也太大膽了。鬃戈完全明白細索的陰謀,細索就不怕鬃戈一拳打死他嗎?」

蒼須解釋道:「怪就怪鬃戈是一位半獸人,如果他是純正的人族,那又不一樣了。細索正是從中看到了機會。更重要的一點是,人性是貪婪的,也是自私的。被心中的貪慾蒙蔽,為了利益,鋌而走險的人還少嗎?」

「不過。」蒼須面容一肅,深深地注視著白芽的眼睛,「你要明白,我們以上的談論都僅僅只是猜測,沒有任何的證據,如果將這些說出去,那你就是營地里最大的傻瓜!」

白芽不由感到一陣憋悶。

他相信這就是真相,但卻不能說出口!

「所有人都稀里糊塗。有的是真糊塗,有的是在裝糊塗。」

「我以前是真糊塗,現在不得不裝糊塗么?」

白芽的心情更加複雜。

蒼須重申道:「團結,是目前最首要的。你必須明白這是最重要的事!」

「同時,我們的談論真的也只是猜測。正像針金大人所言,在真相沒有大白,事實沒有證明之前,不要輕易相信別人,也不要過分相信自己的判斷。我們的心要寬大,要敢於接受,並且準備接受任何一種可能。」

「所以,其實針金大人早就看出其中的貓膩了。我之前還傻乎乎的,唉……真不愧是大人吶。」白芽崇拜地感嘆道。

蒼須笑道:「你知道百針家族的族訓嗎——不可高估人,也不可低估人。針金大人是真正的聖殿騎士,他擁有高貴的美德,但同時他也是一名合格的貴族。這場權利的遊戲,他遊刃有餘。」

「不過針金大人真的太寬容了,他甚至給了鬃戈療傷的藥劑!」白芽又嘆息。

「哈哈,這正是大人的高明之處!」

「難道是假藥?」白芽又瞪大眼睛。

「這種可能性很小。針金大人絕非這樣的人。」蒼須道。

「那萬一鬃戈被治好了怎麼辦?萬一他對大人不利怎麼辦?」白芽很擔心。

蒼須的笑變得意味深長:「針金大人的確給了藥劑,鬃戈也接受了。問題是,鬃戈他……敢用嗎?」

回到營帳中的鬃戈,靜靜地打量著手裡的藥劑。

藥劑使用玻璃小瓶裝的,呈現液體的狀態,淡淡的藍色還有點好看。

鬃戈卻沒有用藥的打算。

因為他沒有辦法保證這瓶藥劑對他是有利無害的。

他和針金才是第一次見面,別人的轉述中針金具備高貴的騎士精神,但鬃戈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

「針金或許不會用這樣的卑鄙伎倆,但那個紫蒂小丫頭呢?」

「這是紫蒂製作的藥劑,說不定隱瞞著針金什麼。」

鬃戈沒辦法催動鬥氣,如果有鬥氣,即便服用了毒藥,也有一定的抵抗能力。

「我沒辦法動用鬥氣,身體素質比針金要強得多。針金也不能動用鬥氣,但是神術……說不好。」

鬃戈的腦海中,又浮現出營救船匠時候的對峙。

針金展現出的姿態極其強硬,真的在動手的邊緣。再加上他主動接納鬃戈這夥人,又在晚餐的時候,當眾送上療傷的藥劑。

「這一切都說明針金有恃無恐!」

「那麼,他能夠祈禱,獲得神術的可能就很大了。」

鬃戈目光深幽,他在沉思。

營帳里一片靜謐,外面則隱隱傳來三刀傭兵團的那些成員們的交談和議論。

鬃戈的雙耳微微顫動,來自獅人的血統讓他聽覺非常靈敏。

「這葯有沒有用啊?會不會有問題?」

針金不僅當眾給了鬃戈藥劑,還在飯後命人送給三刀等人一批治療藥劑。

「嗨,你怕什麼。針金大人會算計我們這種小人物?別太瞧得起自己了啊。」

「放心吧,我用了,感覺很好,比我身上的藥劑要好得多。」

「唉,我花了大價錢買的魔葯,結果到了這裡,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幫我塗一塗,我夠不著後背。」

「哇,清涼透爽,傷痛立即緩解了,果然好用……」

「等等,你屁股上還有傷。我來給你塗一下!」

「這個……還是我自己來吧。」

「你看得到嗎?給我乖乖趴好了。喲,你還害臊了?平時瞧不出來啊。」

「滾!要塗就趕緊給我塗,少tmd廢話。」

啪、啪、啪!

「嘶嘶嘶……讓你塗,你拍我傷口乾什麼!」

「這樣用力,葯才能滲透進去啊。你懂嗎?」

「你給老子滾!!」

「哈哈哈……」

一陣打鬧之後,所有傷員都塗上了藥劑。

話題很自然地轉到針金的身上。

「你們聽營地里的人說了嗎?針金大人對他的未婚妻,始終不離不棄。他還多次出手,拯救弱小。食物缺乏,他甚至將自己的食物給老頭子,把水給昏死過去的人喝。」

「這只是有人故意傳播的吧?」

「我也聽了不太像。謠言不真實,經不起問,但這些事情都很具體,小細節都能說出來。」

「別的不說,但看針金大人接納我們,讓我們一起回到營地的舉動,就證明他和其他的貴族不一般!」

「他可是聖殿騎士啊!」

「真正討厭的是細索這幫人,居然不願意讓我們睡在營地里。今天,可是我們出手,救了他們。」

「營地太小了,他們也害怕我們對他們不利。」

「這幫船員自私自利,根本不值得信任。如果是針金大人,哪有那個噁心的大副什麼事?」

「聽說針金大人這次乘船,是為了前往荒野大陸,競爭白沙城主的位置。可惜因為這場海難,他已經延誤時機了。」

這話拋出來,眾人的談話就詭異地停止了。

當談話又繼續的時候,針金就像是被他們拋之腦後,再沒有人主動提及。

營帳中,鬃戈流露出一抹苦澀之意。

他對這些前傭兵團員的心理想法,都很了解。

他們受到歧視,他們活得不如意,他們太渴望被接納了。

「大人,你睡了嗎?」營帳中傳來三刀的聲音。

他走路的時候,悄然無聲,即便鬃戈也沒有覺察出他的腳步聲。一直當他開口,鬃戈這才察覺到三刀的站位。

「進來吧。」鬃戈道。

三刀掀開營帳的帳簾,來到鬃戈的面前。

他半跪在地上,向鬃戈行禮,目光看向鬃戈腳下的土地:「大人,明天一早,就讓我來挑戰針金,探明他的底細吧!」

「哦?為什麼要這麼做?」鬃戈眼中閃過一縷精芒。

三刀抬起頭,仍舊半跪著:「鬃戈大人,雖然我追隨你的時日較短,但是我卻感受到你的胸懷和抱負。你帶著精銳的裝備,一個人乘船前往荒野大陸,一定是想有所作為的。」

「而要建功立業,單槍匹馬雖然洒脫,但集結眾人,會讓大人你具備更大的價值。」

「然而,船匠明明是大人你救的,他卻只拜見針金。」

「身份制約了我們。和針金相比,大人你最大的優勢就是強大的武力,只要讓眾人意識到,大人你是營地中的第一強者,那麼針金身份的優勢就會被大大削減。」

「單靠身體,針金絕對比不上大人!唯一可慮的是他的神術。」

「就讓我為大人探路,明天一早就搞清楚他針金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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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血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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